……
和关子阳预想的一样,只要自己抓住北伐事业,遵从郗鉴的‘冲退’政策,流民军没理由拒绝自己。
只有考虑到客户想要的是什么,才能卖出自己的产品。
流民想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一口吃的么!
入了北府军,都是有军饷的人,吃的就是黄粮,而且包吃包住啊!
有了吃的以后呢?
那自然是求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怎么来,当然是要杀退胡人,收复中原,抢他们的钱财和女人!
这些也有了之后呢?
那当然就是身份和地位,以及别人的尊重了。
作为流民,要么是无籍,要么是白籍。
永远在士族的黄籍之下,但是关子阳告诉他们,以后人人都是血脉武者,人人都是士族。
那不是身份和地位也有了吗?
关子阳就是抓住了这些流民心里的梦想,从而一蹴而就!
成功说服流民帅。
本来他计划是对各支流民军挨家挨户地上门劝说的,结果好巧不巧。
流民帅们开大会,省了自己好多事,一发入魂。
……
“关都督,你说的两支北府军的事,是什么意思,你给咱们解释解释。”刘牢之问道。
诸葛侃淡然一笑:“关都督之意,可是怕引起朝廷的怀疑,怕你和桓温一样,功高震主?”
“呵呵呵,我没想那么远,因为这是我欠谢家的,这十万流民军便是我还谢家的情。
他日咱们北伐秦燕之时,必然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的一切都是朝廷和谢家给的,我只是不想做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好!”孙无终大喊道:“关都督果非凡人!就凭你这句话,以后晋陵流民军便全部跟关都督您同生共死!”
关子阳笑道:“孙帅严重了,以后这北府军还要多多仰仗各位啊,这北府军不是我关子阳的北府军,而是所有北府兵的北府军!”
“来人,上酒!”刘牢之高呼!
罗鼎,秦糠,李斌三人本来跟着关子阳大摇大摆地进人家军营,心理还提心吊胆的,以为没准会大打出手。
结果却是意外的顺利!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是喜上眉梢。
流民军大都是耿直爽快人,既然与关子阳一拍即合,双方也土路心肠,教练熟络了起来。
关子阳对这几个流民帅,听着他们讲述自己曾经的光辉岁月,对他们也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都是有故事的人……
彭城刘牢之,胆大心细,流民帅中武功第一。
东海何谦,擅长海战,因为胡人不会海战,经常以战船在渤海沿岸骚扰燕国,而且总是全身而退。
淮阴诸葛渊,颇具智谋,而且爱惜体贴手下流民,最具声望。
乐安高衡,曾在郗鉴手下做事,用兵入神,擅长军阵,是流民帅中的‘科班’出生。
东平刘轨,流民帅中年龄最高,老实持重。
晋陵孙无终,做事保守,不敢冒险,但是手下高手众多,算是最具慧眼之能。
西河田洛,做事冲动,痛恨朝廷对北伐大业高举旗,不作为,算是最有民族家国情怀的流民帅。
流民帅中除了诸葛渊算是个被士族开除的不是血脉传人的士族,其余流民帅都是底层农民出生。
他们能成长为流民大军的流民帅,除了一身不俗的武功以外,智谋、勇气、运气都是缺一不可。
所以这群人,关子阳还是很佩服的。
比起东晋朝廷那些装模作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士大夫,好得不要太多。
如果让这些流民帅去朝廷做文臣武将,恐怕现在得东晋就不会是现在这番景象了。
众人豪饮直至夜深,就在者军帐中,一个个横七竖八躺了一大片,关子阳发现,自从自己打通识海之后。
不但让关子阳得无感变得更加灵敏,也使他天灵顿开似的,深藏在识海那边汪洋深处得神识空间,让他得头脑时刻保持者清晰无比得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掌握着某种微妙而难以明言的清明感觉,哪怕自己饮酒过多,大脑已经麻木。
但是神识依然保持者清明。
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眼不能视,耳朵也听不见声音,但却能准确分辨出自己的母亲;野兽没有意识,但是却能感知天地间的灾变,例如地震、海啸等。
这就是关子阳及其儒释道三教圣人内力之后,觉得自己最大的改变。
而这次,他也发现了奇异之处。
按说自己就算没有打开识海大门,这点酒,他也不再话下,可是大脑之中传来的浑噩之感,他确实无比清晰。
而且面前的这几位流民帅以及他们的随身亲兵护卫,个个都是武道高手,都有着不俗的《论语》内家功夫。
普通的酒,就算是想喝醉,应该也没有这么容易。
关子阳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当大家都醉倒以后,他也顺水推舟,和罗鼎他们倒在了一起。
他刚倒下不久,大帐中的烛火顿时一暗……
果然有猫腻!
肯定有人在酒中加了‘料’!
关子阳闭上眼睛,意识打开自己的识海大门,识海中慢慢浮现出一片海市蜃楼的景象。
随着海市蜃楼逐渐清晰,他发现,这就是自己面前的景象。
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细缝,大帐中已经一片漆黑。
闭上眼睛,打开识海反而见得一清二楚。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得‘心眼’?
这时,两个极低得脚步声从大帐外传来,还传来了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二哥,里面火光灭了,是孙帅让咱们动手的信号!”
“我知道,你急什么,里面都是这江北的一方霸主,哪个不是刀山火海中杀出来的真汉子,小心些,再听听情况……”
听到这两人的声音,关子阳一惊!
“这时豹三和二虎的声音!”
“青冈寨的人怎么来了?听这话里的意思,居然是和孙无终勾结起来,使了下三滥的手段,故意迷晕了众人!
二虎刚一踏入大帐,关子阳虽然眼前一篇漆黑,耳边也都是周围的汉子沉睡的鼾声。
但是是海中的海市蜃楼,两人的行动异常清楚。
接着,耳边果然传来了孙无终的声音。
“你们放心,因该都趴下了,我再酒中他们酒杯之中都抹了一点奇蛇异毒,这种神经毒素无色无味,混在酒中更是难以发觉。
就像是喝醉了一般,不到第二天晌午,他们是不可能醒得过来得。”
二虎还是压低了声音回道:“关子阳这个人颇多怪异之处,咱们还是先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睡着了。”
孙无终不耐道:“你还不信我的蛇毒不成?这天下我还没见过和我酒有能不醉的。”
二胡连忙陪笑:“孙帅,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兹体甚大,咱们都是听郗先生的命令,完事还是小心为妙,万一办砸了,你我也都不好交差啊。”
孙无终不悦地瞪者二虎:“少他么的用郗先生压我,这里老子说了算,赶紧将他们一一绑起来,趁着军营守护正在轮值,咱们要马上将他们运出军营。”
豹三不乐意了:“你骂谁呢?你个来家伙活腻了?”
孙无终盛气凌人的语气却没有回音。
豹三还真以为怕了,絮絮叨叨着:“都是狗腿子,装什么13呢?”
不过关子阳识海之中看得清楚,那孙无终脸上渐渐浮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狠戾表情。
豹三接下身上的绳索,正准备动手绑人的时候,军帐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虽然弄出了这么大的东动静,可是大帐中的众人还是一副沉迷不醒的样子。
“孙无终,枉我跟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居然出卖同是流民军的兄弟。”
二虎和豹三立即栖身向前,一人出拳攻他上盘,一人以扫堂腿攻击他下盘。
进来之人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二句话,便被这一拳一腿撂倒。
二虎一把上前捂住了他的嘴,这军营之中还有着几百兵卒,如果他们被发现了,再想走可就不容易了。
二虎拔出刀子,准备杀人灭口。
孙无终喊道:“虎兄弟,不可!”Χiυmъ.cοΜ
二虎疑惑地看向孙无终,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孙无终道:“这是我坐下司马,刘裕!”
听到刘裕地大名,关子阳又惊又喜。
定睛看去,这个结束东晋王朝地南朝宋地开国皇帝,门阀政治地掘墓人。
此刻地他不过十七八岁地年纪,脸上稚气未脱,但是英气勃发,颇有威严。
浓眉大眼,鼻梁宽大,颧骨突出,整体看上去有几分威严,但也有几分呆傻气息。
他被二虎捂着嘴巴,脑袋在二虎和豹三合力地制服下,只能不住摇晃,嘴巴也只能发出呜呜地声音。
“他是我培养地接班人,你们放开他,让我来跟他说!”
不过二虎和豹三依然没有放开刘裕地意思。
“我们一放,他要是喊人怎么办,你先和他说,说好了我们再放人。”
孙无终上前,想拉着刘裕一只手,但是刘裕狠狠的甩开了。
孙无终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寄奴,你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绑了咱们多年地流民军盟友,其实你可知道,因为我早就发现了,
你的好兄弟刘牢之有背弃郗家之心,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其实道徽公离世已久,虽然留下‘冲退’之策,如果真有不合时宜的时候,咱们也不必效那愚忠,
只是着刘牢之居然想把咱们江北百万流民的未来,压在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身上,我觉得甚是可笑!
真正能够挥师北伐,收复中原的,只有大司马桓温一人!
这两位是青冈寨的二当家和三当家,而他们大当家便是郗超,是桓温手下第一智囊。
知道刘牢之联络各路流民帅聚会之前,他就已经暗中与我联系,将计就计,阻止刘牢之倒向关子阳,入北府军。
咱们今日绑了各路流民帅,逼迫他们杀了关子阳,这样咱们流民酒算是彻底和朝廷结下了死仇,再也不可能入什么北府军了。
而且我也料定,只要有桓大司马在,朝廷是万万不敢对外用兵的,这不正好是我们追求的‘冲退’吗?
刘裕耐心听完,还是狠狠地摇了摇头,眼睛已经落下了泪来。
孙无终不忍道:“你要是有什么要说的,只要答应我不叫人,我便让他们放开你,你同意的话酒点点头。”
刘裕重重地点了几下。
二虎和豹三见状,便缓缓松开了刘裕。
刘裕一得解放,便紧紧拉着孙无终地手:“孙帅你待我如子,我知道你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是孙帅你实在是太怕事了,你这样,咱们永远成不了大事!
收复中原,咱们把希望寄托在世家大族手中,永远是不可能的,相反,刘牢之大哥给我说,关子阳的北府军,可能才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而且,就算你不赞成他们的做法,你也没必要勾结外人,对付咱们流民军自己啊!
这要是要兄弟们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你?您着流民帅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孙无终摇了摇头:“我老了,这些虚名虚伪已经不放在眼中了,我只知道,郗家是咱们流民的救世主,道徽公的冲退之策,就是咱们江北流民唯一的保命之法!”
刘裕恨恨道:“哪有什么保命之法,这些年,在胡人的欺压下,咱们流民失去的兄弟姐妹少了吗?咱们只有反抗着一条路啊!”
见说不动刘裕,孙无终站起来,背过了身:“今日你要是坏我大事,你这条命本就是我给的,今日就还给我吧!”
刘裕双手匍匐倒地,拜了三拜,坚定道:“好,今日我刘裕就把我这条命还给您!”
说完,高高举起手掌,对准了自己的天灵盖!
关子阳一惊!
不会吧,一出场就要自杀!
还是因为老子!
这不是比我出手嘛。
眼看刘裕这一掌就要拍下,关子阳顾不上继续装晕了。
他随意运起体内三大圣人内气,双掌之中凝出两个太极奥义,对着孙孙无终和二虎攻去。
关子阳是突然暴起,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公子行动迅速,而且他的武功远在几人之上。
他们三个来没来得及反应,关子阳手中的奥义已经打到了身上!
“砰砰”两声,孙无终倒地,二虎撞在豹三身上,来人一口鲜血喷出,也倒在了地上!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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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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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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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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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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