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股,当然要入股,我还可以当免费的店小二。”走在李一晨右手边的杨安诚迅速附和。
“很好,”李一晨一脸认真地点头,“正合我意。”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为自己的无心插柳,心感欣慰。
“店小二,我渴了,去给我们俩美女买两杯奶茶回来。”李一晨端起架子,摆出女王范下命令。
杨安诚甘之若饴地应了声“好嘞”,立即拔腿走向前面的饮品驿站去执行任务。
我不由感叹道,“一晨,他对你真好,你们很幸福。”
李一晨挑挑眉,“他要对我不好,我要他这个男朋友来干嘛?”
多霸气。
我没有接话,想了一会儿后,问道,“你这次过来,有通知明司佑吗?”
“必须的。真准,一说曹操,曹操就到。”李一晨说着举起手冲我的后方用力挥舞,“司佑,我们在这!”
我僵直了身子,没有回头,却不禁竖起了耳朵,心跳因这逐渐变强的脚步声,渐亦加快。
几乎在明司佑走到我们面前的同一时刻,杨安诚也捧着两杯热奶茶回来了。他把奶茶分给我和李一晨,向明司佑作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杨安诚,是陶霓的初中同学、一晨的男朋友,你是明司佑吧?我常听一晨提起你。”
明司佑轻点了一下头,没有多说什么。
杨安诚没想到明司佑的反应会比白开水还冷淡,不禁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退到李一晨身侧。
李一晨拉着我,兴致正高:“霓小妞,听说你们这附近的夜市很热闹,快带我去见识见识。”
“好。”我自始至终没有把视线转移到明司佑身上,带着李一晨两人走在前头去夜市。
我以为,这晚四人同行的局,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虽然,我并未想好该怎么去定义“特别”。但我忘了,有李一晨在的地方,波澜不起的局,从来不存在。m.χIùmЬ.CǒM
路过一家饰品店,李一晨对跟在我们身后的明司佑和杨安诚说:“我们要进去看一看。你们男生要是有兴趣的话呢,也可以跟着来随便瞄瞄,欢迎给我们选购礼物。”说完她便拉我走到这家店最里边摆放着各式手表的货架前,边挑边问我,“你觉得我给安诚送个手表,怎么样?”
我随意扫了一眼货架上的手表,道,“挺好的。”
“就知道你只会这么说,”李一晨耸了耸肩,“算了,我还是找天自己出街去认真挑一挑。”她用手指缠绕着她上星期才去染成紫黑色的卷发,玩了半会儿,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你跟司佑说了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我和明司佑这么僵着,又是有好几个月没见过面了。
李一晨敛容,神情严肃地注视着我,说:“霓小妞,你要知道,爱情是要靠自己去把握,而不是等来的。既然你都已经想明白了,那就勇敢一点把你的想法告诉司佑,还在等什么呢?不要再错过他了。”
“我知道。”我低声简单应着。
“知道有什么用,要行动啊!大学里人这么多,长得再丑的女生只要用心收拾收拾自己,化上靓妆再穿套性感的衣服,都能摇身变成美女到处抛媚眼,每个人都春心荡漾的,你要有点危机感才行啊!再等下去,我可不敢保证司佑会不会哪天就被他们学校的哪个妖女给勾搭走了。”李一晨的语速又快又急,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明司佑跟前帮我把一切有的没的都给说了。
可是,作为当事人,我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启齿,如何放下我的自尊和骄傲。所以我只能告诉李一晨:“我会尽快的了。”
李一晨看着我这副不愿多提的样子,放弃了继续劝说。她叹了一口气,“希望你的‘尽快’,是真的会尽快。走吧,我们出去。”
饰品店的门前,明司佑和杨安诚沉默地在等着我们。看杨安诚那带了些不自然的笑,不难猜出他的热情,大概又在明司佑那被浇了一盆冷水。
明司佑不喜和初次见面的生人多做交谈。这点我们很是相像。
想到这,我不自觉地把目光转向了明司佑,不料却正好撞进了他也停留在我身上的眸光里。这一四目相接,持续不到一秒,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眼。
那眼神里,什么感情都没有。让我的心,只觉空得发慌。
在夜市里逛了一个多小时后,李一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太累了,我要睡觉了,”她问明司佑,“司佑,你在网上给我们订的那两间房在哪家酒店?”
“前面。”明司佑指着不远处挂出了大大的招牌的友信酒店。
“你不跟我住我宿舍吗?”我有些意外地问李一晨。
“不了,总不能丢安诚一个人住酒店吧?”李一晨用只有我俩听得见的音量在我耳边说,“放心,我不会让他有机会摸进我的房里来的。”
我轻轻一笑,少有地起了调侃之心,“我想,一个美丽的意外,是有机会被允许的。”
李一晨轻掐了一下我的腰,“霓小妞,你学坏了。”她瞪了我一眼,尔后牵着杨安诚的手说,“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接着玩。我们自己过去酒店就可以了,司佑,你送霓霓回学校吧。”她向明司佑打了一个眼色,看了看我,接着对明司佑说,“我在信息上说的,都是真的。”
“嗯。明天见。”明司佑仅是淡淡地回了句。
我看着李一晨依偎着杨安诚向前走的甜蜜背影,忽而又一种头皮发麻的不好预感。
她在信息里跟明司佑说了些什么?会和我有关吗?
“走吧,我送你。”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明司佑先迈开步走在我前面。
我只好落后半步,在他身旁跟着。
这一路,很安静。路程不远,走得不算快,却也没多久就走到了京泽大学的女生宿舍区。
“谢谢。我,先上去了。”语落,我就要转身。
“等等。”明司佑叫住了我。他绕到我跟前,与我面对面而站,摊开了右手掌心,一枚枫叶形状、镶着碎钻的胸针在路灯的柔光照射下,闪烁着淡青色的光泽。
我愣住了,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刚才在那家店里看到的。觉得挺适合你的,就买下来了。送给你,就当是一份提前的生日礼物吧。”
提前的生日礼物。而我的生日,还有好几个月。
我呆呆地看着这枚枫叶胸针,一股惊喜悄然随着血液被运送到四肢的神经末梢。可是,我绝不能让它表现在我的脸上,或是体现在我的举动上。
见我久久没有反应,明司佑直接拉起了我的手,把胸针放在我的手心里,“收着。”
我迅速抽回了手,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的手背至身后。低声道,“谢谢。”
“嗯。”他淡淡地再看了我一眼,“上去吧,我走了。”
“等一下。”这下轮到我有事了。
或许我还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好时机,但我确定,我必须要像李一晨所说的,不要顾念太多,勇敢一点。
直视着明司佑平静的双眸,我问道,“一晨在信息里,跟你说了什么?”
明司佑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没说什么。”
这个回答让我心觉一紧。我低下头,咬着下唇,握着胸针的手不觉间收缩成拳。
好不容易我决定要坦白一切了,而他,这是在躲避我吗?
片刻沉默,明司佑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抬起头,突然明白原来他是希望我能亲口告诉他,而不是通过李一晨的转述。做了一个深呼吸,还是找不到直视着他把话说出的勇气,我侧开头,把视线落向路边的小花园,幽声道,“明司佑,我们两个,认识也有三年多了。这三年多来,我们都倔着一口气,总是想看看到最后,谁会先让步。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再深吸一口气,我终于对上了他幽深的目光,说,“我认输了。我想,我对你……”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
不合时宜响起的手机铃声没能让我把话说完。
但这晚,没想到我终是把所有能说不能说的话都说完了,只是,换了一个地点。
我拿出手机,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
“接吧。”明司佑说。他没有错过我手机屏幕上此时显示出的来电人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走开了一大步,接下了这通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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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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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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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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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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