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被黑暗笼罩,还有那股熟悉的味道。
岁禾的后背抵上了那扇木门,腰肢被一只大掌扣着,她落入了墨知的眼神中,被迫圈在了他的怀里。
墨知低下头,他一向高傲,从不轻易弯腰。
可此刻,他想要触碰女孩的脸颊,于是心甘情愿的弯腰,心甘情愿的低头。
气息落在岁禾的脸颊边。
墨知的声音慵懒嘶哑,“不用这个办法,你会让我待在你身边吗?”
岁禾想说我搞完事业会去找你,但想了想,这话好像渣男发言。
她被这气息给搅乱了,这半年被晒黑了一些的皮肤染上了一点红晕,和半年前比,她现在实在是像极了男人,要不然也不会半年都没被发现。
若是皮肤细腻,白皙光滑,早就暴露了。
可看着她皮肤微微发黑有些粗糙,浓眉微蹙,墨知还是舍不得放开。
他找了半年,动用所有的力量找了半年才找到的人。
现在真是,一刻也不想放开。
岁禾红着脸,声音小了些,“我现在这男人的样子,你不会也能下得去手吧?”
“呵,你就算是毁容了我也可以。”
“?不至于不至于。”
半年前这小姑娘跟个妖精似的,笑着说要嫁给自己。
整天撩人于无形。
现在倒好,红了脸纯情的很。
墨知抬手抚上她的面颊,“这半年,辛苦吗?”
“不...不辛苦。”
“骗人。”
“我没骗人啊,比起在皇宫里尔虞我诈,这种日子一点也不辛苦,你不觉得我的下属都很可爱都很好吗?我很喜欢他们。”
她说的喜欢,是兄弟之间的喜欢。
岁禾当过男人,把男人的心态拿捏的死死的,她必须潜意识里也把自己当成男人才不会露馅。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墨知不知道啊!
那张含着笑的脸僵了僵,而后立刻沉了下去。
他的眼神落在了岁禾的唇上。
什么都变了,唯独这唇,仍然是饱满粉嫩。
半年前,小姑娘晃着脚丫说要嫁给自己的时候,他就在想,这嘴巴倒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现在,能实践想法了。
他俯下身,准确地捕捉了岁禾的唇瓣。
唇齿相接,岁禾瞪大了眼睛,猛地想要往后退,墨知没反应过来,还真被岁禾挣脱了。
“墨知,你别太过分!”她捂着自己的嘴巴,羞红了脸,“你自己回去吧你!!”
说罢,转身就跑走了。
羞恼极了。
罪魁祸首则在黄昏下轻轻笑出来。
单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那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在。
尝到了。
是甜的。
-
岁禾一路小跑回的军营,冷风让她终于冷静了下来。
撩开帐篷,岁禾一口气就把桌子上的水给咕噜完了。
郑长七看着她这样子,愣了愣,“将军,人呢?”
“我不在这?!”岁禾拧着眉,似乎有些不爽。
“不是......那位至岁兄弟呢?”
“死了!”
“啊?!”
岁禾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在后面!”
郑长七看了眼悟图,眼神问道‘将军这是咋的了?很少见到将军这么生气的样子啊。’
悟图挠了挠头,‘难道是那位至岁兄弟太帅了,将军被打击到了?’
郑长七想了想。
以往将军一直都是他们当中最俊朗的。
只是个子一直不怎么高。
今天碰到的两个弟兄,俊朗的不像话,个子还特高,难道真的打击到了将军的自信心?
要说悟图大傻的名号一向是名不虚传。
他义正言辞拍了拍岁禾的肩膀,特别严肃真诚的说:“将军你放心,虽然你没有那位至岁兄弟帅,也没有他那么高,但你在我的心里,一直是最厉害的。”
岁禾:“呵呵,赶紧滚。”
大傻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呜呜呜地拽着郑长七出去了。
“岁岁,别生气,大变态一直都是这么狗!”
“是我低估他了......”
她又听见帐篷外悟图的声音,似乎是墨知回来了。
他被安排在岁禾隔壁的帐篷里,正好亦夏也在那帐篷中。
整个军营的气氛很好,大家也都比较精瘦,正好在饭点,整个军营都充斥着香气。
小姑娘还真厉害的很。
墨知被强行塞了两个芋头在怀中,还有几块烤肉。
他笑着道了谢,随后就进了自己的帐篷里。
亦夏躺在床上,见着墨知来了也没动,毕竟在别人的地盘,演戏要演全套。
“小夏,吃饭了。”
亦夏刚要开口讲话,听见主子这么一说,他刚准备起身的动作就停了下去,恩了一声,“哥...麻烦你了。”
叫自己的顶头上司哥是种什么感觉?
尤其是这顶头上司还满脸慈爱,要将你给扶起来,又是什么感觉。Χiυmъ.cοΜ
反正亦夏觉得自己宁愿被砍。
他浑身不自在,但他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俩。
帐篷外,郑长七猫着腰正在偷听。
他觉得这俩人不对劲。
这俩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总之,很奇怪。
但是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什么玩意儿,倒是听见这俩人在夸将军是好人。
郑长七心里对岁禾的感激之情那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要不是岁禾收了他带他打仗,教他武功,他现在早就浑浑噩噩的死了。
还能帮助百姓,成就一番大业?
所以一切对将军来说可能有威胁的,他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可一旦听见旁人夸奖将军,他就能立刻对那人印象好起来。
当初他没一斧头把悟图砍死,就是因为悟图跟个傻子似的,被俘虏了还夸岁禾牛逼,还夸得特真诚。
现在。
帐篷里那对兄弟你一言我一语。
哦不对,准确点说,是那位叫至岁的一个人在吹彩虹屁。
“贺知将军果真是年少英才,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若是我能看见他的飒爽英姿就好了。”
“贺知将军说话可真是温柔,小夏,你看见他了吗?这么温柔的人,是不是很好看?”
“他的心肠也很好,见我们两个生活苦难,就收留了我们,我这条命就是他的了。”
亦夏:“......”这不是我认识的主子!
郑长七:兄弟,有眼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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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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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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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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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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