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生活很是规律。
岁禾一边批改奏折,一边等。
在季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府上的小厮推开了门,“王爷,有人求见,说是左参政,钱大人。”
岁禾抓着毛笔的手一顿,季霖也猛地一个激灵,瞬间就从凳子上弹起来了。
这不就来了么。
岁禾挥挥手,“让他们进来。”
季霖来了精神,瞌睡瞬间就跑光了,“王爷,我去让石斌门加强防守,省的这钱大人跑了。”
“好。”
其实这钱大人能往哪里跑,皇都虽然大,但他能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吗?
能够接受收受贿赂的能有几个迫不得已的?
过惯了荣华富贵的日子,让这些人舍弃了曾经的锦衣玉食跑走,还不如让他们死了算了。
小瓜‘呸’了一声,“参政可是朝廷内参与政务的重要职位,这都能收受贿赂,我呸。”
岁禾轻笑,“皇帝都那样子,更何况大臣呢。”
小瓜恍惚想起来岁禾和丞相说的那段云里雾里的对话。
它忽然就明白了,岁岁和丞相哪里是在说雪松这个茶叶,明明是在说小皇帝呢!
小瓜兴奋的不行,跟解出了一道很难的数学题似的,兴奋的很,“岁岁,你是不是上次和丞相说,明年会把小皇帝换下去?”
“才反应过来啊?小笨瓜。”
小瓜挠挠头说,“我当时还在寻思,岁岁和丞相说什么雪松有好有坏的,还说什么帮忙,感情岁岁已经和丞相在统一战线了?”
岁禾点了点头,“若非是没有丞相的助力,我也没办法确定郑开复就是贪赃枉法的官员,我本来就打算让岁明源登基,不如忽悠一下丞相,将他拉为自己一党。”
小瓜觉得好复杂,它若是来这古代,估计被吃的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门被再次推开。
带着冰冷的寒风。
一个有山羊胡的男人进来就扑通跪下了。
膝盖磕在地面上,声儿还挺大,磕的很是实在。
岁禾挑眉,“钱大人这是在给本王拜早年?”Χiυmъ.cοΜ
钱大人摇着头,满脸的懊悔,岁禾啥也没问,他全给交代了。
他说自己只接受过一次贿赂,是入夏的时候,去参加一个诗会,诗会上兴致盎然多喝了些酒,碰到了一个很有学问的人,两人成了知己。
钱大人今年四十有四,除了一个发妻外,并无其他的妾室,也是朝廷内的一段美谈。
他平日里很是勤俭,和这知己一见如故后就经常在下了朝后约见,或是游湖对诗,或是一起讨论学问。
就是这么个知己,求自己帮忙,要他帮帮他的表亲。
钱大人拒绝了,但知己难觅,甚至以性命要挟,钱大人同意了。
没成想,表亲被救出来了,知己却跟着那个人一起从此消失不见。
听到这里,岁禾冷笑,“那表亲,不会就是收押在地牢里,还没来得及处置的那群敌国奸细吧。”
钱大人瞬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王爷,老夫自知心中有愧,愧对圣上,愧对——”
岁禾打断了他,“你愧对的是你自己,是你的发妻,是你两个尚未弱冠的孩子和未出阁的女儿,是那些百姓。”
到底,钱大人还是有些良心的,他日日活在愧疚中。
放走一个孽党,对整个国家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钱大人不是不知道。
能被收押,还没被处死的孽党,往往都是带着秘密还没说出来,那些秘密又往往是致命的。
岁禾冷着脸,在名册上写下钱大人的名字,“带下去。”
士兵立刻夹住了钱大人的胳膊,后者甚至没有反抗。
岁禾说,他的发妻和孩子不会有事,那就好......那就好啊。
钱大人一来,一晚上的时间,摄政王府的门都没关过。
前前后后竟然来了将近二十个官员。
小到五品,大到从二品,竟然都有。
但几乎全部都是文官,武官一个都没见着。
接下来,就是棋局的第二步。
岁禾只是小憩了一两个时辰,立刻带着军队,从西街开始,从守备,到参将,岁禾一概全都搜查了一遍。
但总能碰到头铁的。
譬如一个从二品副都统,张贤。
岁禾还没到他府上,远远的就看见他府上的人穿着铠甲,站在府门前,见着岁禾了瞬间将手中的兵器交叉在一起,挡住了去路。
其中一个说,“王爷,我们将军问您,是否是陛下派您来搜查的,若不是,请您离开。”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岁禾立刻就确定了这人绝对是贪污受贿的一员。
岁禾抓着缰绳,她微微挑着眉,极具压迫的眼神就像是沉重的大山落在了两人身上,“你们觉得,你们能拦得住本王?”
下一刻,岁禾抽出身旁季霖的长刀,脚尖轻点,瞬间就飞身到了那两个拦着的男人面前。
手起刀落。
不过瞬息的时间。
无人再语,地上只多了两具新鲜的尸体。
岁禾的面颊溅到了血,她微微皱眉,用袖口擦了擦。
转身看着季霖瞪大的眼睛,淡淡道:“看什么,还不赶紧搜。”
季霖心里那叫一个激动,他许久没见王爷杀敌的样子了,刚刚那精妙的刀法,武功竟然又精进了吗?!
冲进去之前,季霖的最后一句话是,“王爷,我想跟你切磋切磋!”
话都没说完,声音就被淹没在府内的低吼厮杀声中了。
小瓜捂着自己的小眼睛,不敢去看里面到处的血红色,“岁岁,这将军是不是脑子嘚儿啊,他要是和昨晚那些人一样,不就不用满门都死了吗。”
岁禾眼中看不出情绪,“他这样大闹一场也挺好,起码让其余的那些参与的官员看看,我不是开玩笑的,有句话虽然用在这里不恰当,但我还是想说。”
小瓜立马接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岁禾点点头,奖励给了小瓜一个么么哒,乐的小瓜差点从小沙发上摔下来。
争抢,辱骂,尖叫,声音混杂。
岁禾忽然感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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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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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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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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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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