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氤氲在桌子上。
饭馆里人不是很多,本地的方言让司北听起来有些吃力。
包厢内,桌子上的气氛有些安静和尴尬。
王庭眉和岁修诚看着眼前一大家子的人,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司爸司妈坐在岁爸岁妈的对面。
司南和岁禾坐在中间,司北和岚斐坐在岁禾的对面。
司北左看看右看看,站起身先冲岁修诚伸出了手,礼貌开口道:“叔叔您好,我是小南的哥哥,我叫司北。”
“诶,诶,您好,好。”岁修诚有些不自在。
他将自己的掌心在大腿的裤子上擦了擦,手心上全部都是汗水。
随后才站起来,握住了司北的手。
那是一双,真正的劳动人民的双手,有些黝黑,还带着紧张。
司北坐下去之后,司爸司妈友好的笑了笑。
夫妻二人在西藏十五年,原本年轻的容颜已经苍老,高原生活也让他们二人面容有些黑,面颊还有些高原红。
只是一双眼睛,纯净,清澈,而且还十分的安宁。
双目甚至带着慈悲和悲悯。
司爸爸先开口道:“岁先生您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小南的爸爸,今天很高兴见到你们,也很高兴我儿子能有你女儿这么好的女朋友。”
能不好嘛,岁修诚心里腹诽着,可他是个粗人,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所以为了避免自己被老婆打,只好闭着嘴巴。
司爸爸很有修养,他说出来的话也让人很舒服,他的声音带着时间的历练和苍老,让人感觉身处安静之地。
多年未见自己的儿子,又在寺庙中生活了那么久。
他们说出来的话总是诚恳的,没有什么花言巧语,只有真诚的,对两个孩子的祝福。
这种态度也感染了王庭眉和岁修诚。
尤其是,在了解到眼前的这对夫妻为了司南,前往西藏,在庙堂中祈祷了十五年的时候。
他们才明白,在家中胡思乱想的有多离谱。
压根没什么豪门恩怨,也没什么勾心斗角。
王庭眉本身又是个有些感性的人,许是上了年纪,司妈说着当年小南的事情,她听着听着就没忍住哭了。
岁禾很无奈在一旁给妈妈擦眼泪。
司北就和岚斐撒娇,嘟囔着自己也要结婚也要提亲。
只有司南,他笑的好幸福。
他十五年没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去工作,去出差,这是哥哥和自己说的。
他虽然和一般人不一样可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都是哥哥骗自己的。
可是他们是为了自己。
司南从未这么开心幸福过,他的目光温柔缱绻,看着桌子上的人。琇書蛧
除了岁岁之外,每一个他都要好好记得,他要对他们好。
总之,这顿饭从下午吃到了晚上。
除了司北和岁禾两个干饭人,司南在家里吃过了,也不吃外面的饭菜。
岚斐吃了两口菜。
那两对夫妻就一个下午五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王庭眉和司妈妈手拉着手,王庭眉双眼都有些红肿。
岁修诚和司爸爸一起喝酒,哦不,是岁修诚一个人喝酒,司爸爸不喝酒,然后岁修诚酩酊大醉,嘴里不停地说。
“小南,我女儿不能受委屈。”
“你家要是敢使唤我女儿对她不好,我马上,我,我拿钓鱼竿我钓死你们我!”
“嗝~老司,你怎么又四个眼睛两个头?你要变异了啊?”
司爸爸淡定一笑:“老岁,你喝醉了。”
“胡...胡说!老子千杯不醉!”
“你真的醉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什么都说了。
就是没说提亲的事情。
倒是两对夫妻成了好朋友了。
岁禾家虽然在乡下,但是两层楼的洋房装修的很漂亮,房间也多,晚上就都在岁禾家睡的。
回到家,岁禾洗了个澡,准备早点睡觉早点起来画图。
结果,灯刚关,就听见了自己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谁?!”岁禾赶紧打开灯。
门口,司南抱着自己的枕头,脸颊红扑扑的,还带着淡淡的酒气,双眼迷蒙的站在那。
他像极了在黑夜中迷路的小鹿,好像走了一晚上没找到出口,只睁着一双盛满了雾气的双眼。
就那么看着岁禾。
他的声音也染上了醉意,“岁岁,我头晕晕的。”
小瓜刚刚还瘫在沙发上,见大变态这模样,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大喊一声,“不可以!”
“你搁着装醉呢你!”休想骗银!
可司南真的没骗人。
他去问司北,爸爸妈妈是不是已经算是提亲了。
虽然哥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但是他当时正在喝酒,哄着司南也喝了一些。
一个二十多年滴酒未沾的人哪里会喝酒,两杯下肚就不胜酒力了。
他摇摇晃晃的,本能的,找到了岁禾。
没等岁禾说话,司南又晃了晃脑袋,蓬松的微卷短发在白炽灯下显得更加柔软,他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关上了房门。
岁禾:!
“小南,我送你回房间好不好?”她哄着,声音很轻。
司南摇摇头道:“不好,我要听岁岁讲故事。”
他又摇晃着身子,穿着睡衣,一屁股就坐在了岁禾的床边。
然后看着岁禾笑,笑的有些傻气,岁禾抱着小被子,坐在床上膝盖蜷缩着,睁大了眼睛。
“岁岁眼睛好好看。”司南又开始夸赞。
他抬起手,摸了摸岁禾的鼻梁,“这里也好看。”
再往下,摸到了岁禾的嘴巴,“软软的,好软。”
司南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迷离,他忽然凑上来,亲吻了岁禾。
两唇相抵,其余的动作便没了,这就是个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亲吻,司南也只是想感受岁禾唇瓣的软。
很软很软。
他心中升腾出满足感。
在唇瓣未分的时候,门再次开了。
门口。
王庭眉手中抱着半个西瓜,抓着一个勺子。
她呼吸都屏住了,身体僵硬住,见着两人在亲吻,半晌没说出话。
司南有些不解地偏过脑袋,冲王庭眉也笑了笑,软糯着嗓子道:“阿姨,你怎么来啦?”
岁禾:“妈妈,你听我解释....”
下一刻,王庭眉迅速将手中的西瓜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迅速又出了房门。
留下一句。
“我什么也没看见!”
然后站在关上的房门前拍了拍自己惊魂未定的胸口。
亲娘诶,她没坏事吧?
这提亲的事情,赶紧找亲家母说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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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突如其来的,加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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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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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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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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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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