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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太?你在这里做什么?”
坐在河边草地上的祥太回头去看,是姐姐柴田亚纪,他回答说:“出来散步,你下班了?”柴田亚纪走到他身边坐下:“是啊,今天没什么事,”
两人吹着风,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
“朋友,是什么样的存在呢?”祥太问。
柴田亚纪说:“祥太你以前没有朋友吗?”祥太摇摇头:“爸爸妈妈不希望我跟别人交朋友。”柴田亚纪惊讶道:“为什么?”祥太躺在草地上,平静的说:“大概是,无法融入吧,明明有着相同的外表,内心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你跟他们不一样。”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柴田亚纪很不解。
祥太笑了一下:“这个是不能告诉你们的秘密,如果你们知道的话,一定会丢掉我的。”柴田亚纪摸摸他的头:“怎么会,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
“被抛弃的……人,”祥太缓缓说道,“那也是有分别的啊,亚纪。”
柴田亚纪伸手在祥太额头上弹了一下:“放尊重一点,小鬼。”祥太漫不经心的说:“嗨~嗨~”柴田亚纪也在祥太身边躺下:“无法融入的人,我们店里也有一个。”
“是吗。”祥太并不在乎。
柴田亚纪说:“她叫麻由,现在才15岁,妈妈桑告诉我,麻由很早就在店里工作了,我见过她接待客人,有一个男人到店里来,在房间门口抱住麻由,抚摸着她的身体说:‘真是美丽啊,麻由。’当时我被吓到了,妈妈桑告诉我,麻由为一些人提供特殊服务,只是不到最后而已。”
“我无法想象那么小的女孩子会在这种地方工作,我有时候会跟麻由聊天,她是个奇怪的人,”柴田亚纪说,“她似乎没有任何的道德观念,只对于钱十分执着,她也很独来独往,除了工作几乎不和任何人交谈,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问她哪里不一样的时候,她笑着说除了外表,哪里都不一样。”
祥太微怔:“是吗。”柴田亚纪坐起来说:“你可不要随便说出去,我们回去吧。”祥太跟着站起来:“她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柴田亚纪拍拍裙子说:“有啊,麻由的牙齿是黑色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染的,明明白色更好看。”
晚上吃饭,祥太很快就放筷子了,柴田治说:“你每天吃那么点怎么行啊,还长身体呢。”祥太说:“我在便利店拿了蛋糕吃,现在吃不下了。”
他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拿出来两袋奶油面包:“我带了这个回来。”柴田信代拿过来看了看,笑着说:“挺厉害的啊,注意不要被抓到。”
“我知道,”祥太点点头,“我出去散散步。”
“去吧,别走远了,早点回来。”柴田信代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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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呃呕——”
祥太扶着墙壁对着垃圾桶不停呕吐,他喘了口气,伸手去扣嗓子眼、用力锤自己的胃部。
“呕——咳咳——”
好在他每天吃得很少,几分钟就能吐干净。
祥太从裤兜里掏出纸巾擦干净嘴,然后开始了正常的散步。
走着走着,祥太闻到了血的味道。
他走过去看,这附近的喰种他认识,大概是正在进食吧。Χiυmъ.cοΜ
巷子深处的人回头望去,正对上祥太的眼睛,喰种的视力很好,那人舔去嘴边血迹时露出的黑色牙齿让祥太猜到了她的身份。
“你是麻由吗?”祥太直接问。
胡桃夹子从尸体上站起来看他:“你小子是谁?”祥太说:“我是亚纪的弟弟。”胡桃夹子想了好一会儿,她伸出赫子在尸体大腿上挖了一大块肉下来,递向祥太:“要吃吗?”祥太走过去将外套脱到一边:“谢谢。”
两人沉默着进食,尽管祥太不想弄脏衣服,但还是不免染上一点血。
吃饱了,祥太带胡桃夹子去河边清洗。
祥太脱了背心穿上外套,将背心放到河水里清洗,胡桃夹子穿的是黑色的漆皮短上衣短裤,只用水擦擦就行了。
“为什么会在风俗店工作?”祥太问她。
胡桃夹子踢着水说:“风俗店工资高啊,是一个大叔送我去的,可以赚好多好多钱,可以变得更漂亮,有钱的话,怎么样都可以。”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向往,亚纪说的没错,麻由并没有普通人的道德观念,身为喰种,或许这样才最好吧,祥太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红宝石项链,上面的红宝石只有指甲大小。
““这个,是我母亲的遗物,”祥太握着项链说,“她是个很美的女人……”
祥太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他无言片刻,说:“送给你吧。”
红宝石坠子在月光下反射着美丽的光辉,吸引着胡桃夹子的目光,祥太走到胡桃夹子背后给她戴上:“你也会变成像她一样美丽的人的。”
“真的送给我吗?”胡桃夹子非常喜欢。
祥太笑着点点头:“嗯,送给你了。”胡桃夹子翻来覆去的看,祥太说:“喰种想要在人类世界生存很难,也很痛苦,麻由,不要去学习任何人类的观念,保持现在这样就好。”
“为什么?”胡桃夹子问他。
祥太说:“喰种和人类的界限是很模糊又很清晰的,太融入人类的世界就会不由自主将自己当成人类,人类会吃同类吗?我啊,现在生活在人类的家庭中,每次进食,都感觉自己被撕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普通的孤儿,一个是吃人的怪物。”
“我想为了我的父母活下去,可活下去就必须吃人,我又想为了现在的家人不吃,可太饥饿了就会失去理智,我怕伤害他们,又舍不得离开。”祥太轻声道。
胡桃夹子说:“我无法理解。”祥太笑了笑:“无法理解才好,等你理解了,就跟我一样了,别去看,别去想。”胡桃夹子说:“好。”
祥太散完步回家,悄悄把背心晾起来,然后进屋。
一家人正在聊天,祥太坐在旁边说:“我晚上想跟奶奶睡。”柴田亚纪说:“不行,我晚上要跟奶奶睡。”柴田初枝笑呵呵的说:“那一起睡吧?”柴田亚纪撒娇说:“那多挤啊,我不要。”
柴田信代笑着摸摸祥太的头:“那祥太跟我一起睡吧,怎么样?”祥太点点头:“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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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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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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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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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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