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万千宠爱>第 19 章 19
  更衣室的光线明亮耀眼,照在陈婉约通红透彻的脸蛋上,漂亮的双眸『迷』一离,眼里的焦距全部落在前上方男人解到一半的衬衫上,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其他的所有光,物,气息都是不复存在的。

  有的只是感官上,前所未有的异感,每根神经都在倾力宣告着它们的活泼欢快。

  陈婉约快哭了。

  虽然之前不是没试过,但她都因为昏倒而没什么印象,眼下的自己俨然就像一只被剥了『毛』发的羔羊,吊在架子上任人宰割。

  “贺,贺其琛……”

  “你不把我当人……为什么……要在这里。”

  “不,不是……你简直不是人。”

  回想起他今天早上对自己的态度,陈婉约越想,心里越觉得憋屈。

  昨天同样唐突但至少她是有意识和一定准备的,哪像现在连个正儿八经的窝儿都没有,而且灯开的这么亮,他是生怕她看不清他的禽一兽面孔吗。

  到最后,她只有一个念头。

  她好饿。

  为什么非要赶在吃饭的时候来做这种消耗体力且单一重复没有意义的运动。

  暖『色』灯光下,陈婉约的指甲抠入男人的肩膀,低声呢喃:“我好饿……”

  闻言,已经准备停下来并且做收尾工作的男人淡淡看她一眼,“贺太太。”

  “嗯……”

  “你平日的端庄哪儿去了?”

  “嗯……???”

  陈婉约微微睁开眼睛,半『迷』糊地朝他看着,小嘴一撇。

  她又哪里不端庄了?

  这种事情还怎么端庄。

  而且不是他先不正经的吗。

  陈婉约见他眸里含笑,不打算和她多说的样子,眉头拧起,抱着他的胳膊,“不行,你把话说清楚,我又哪里不端庄了?”

  “乖,先忍忍。”他捏着她的下颚,低声哄道,“晚上再喂饱你。”

  陈婉约用三秒时间反应过来他理解的饿和她说的饿不是同一个意思。

  她说的是肚子饿。

  他说的是什么?没喂饱她?他想表达什么?Χiυmъ.cοΜ

  她需求大?

  陈婉约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人格和智商都被这个狗男人按在地上碾压得碎成渣了,她一边捡起地上的小裙裙穿上,对他的所有表情动作熟视无睹。

  女人不说话,只能代表一件事。

  她生气了。

  而且现在这样子气得不轻。

  “不好意思。”求生欲还是让贺其琛及时理解过来,不温不淡地纠正自己的犯错态度,“我刚才误解你了,贺太太人前还是很淑女端庄的。”

  陈婉约没搭理他。

  生气的样子大概像只小河豚?两边脸颊气鼓鼓的。

  “还有昨晚的事……”贺其琛清咳了声,不是很自然地道歉,“也是我不好,是我多想,抱歉。”

  陈婉约收拾妥当之后,往他面前一站,个头虽矮一截但气场十足,咄咄『逼』人地问:“那你说,你哪里错了?”

  【你哪里错了】对男人来说是世界『性』难题。

  贺其琛不慌不『乱』:“你认为我错的地方我都错了。”

  这样一来,陈婉约找不到他的任何漏洞,也没法找茬。

  女人在找不到发火的地方时,通常会翻旧账。

  他们没什么旧账,但新账是有的,比如刚才他带着她在更衣室就——【和谐】——了

  陈婉约深呼吸,“误会这件事我不计前嫌,毕竟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不知者无罪,但是刚才……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贺其琛轻描淡写:“爱。”

  陈婉约:“……”

  ???

  他还有脸说???

  陈婉约:“我不是在问你做什么。”

  贺其琛:“你明明在问……”

  陈婉约:“你明明做错事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理直气壮的和我说话?”

  贺其琛:“我没有。”

  陈婉约:“好吧,你没有,都是我的错,你什么错都没有。”

  贺其琛:“……?”

  关于这个逻辑问题,他似乎争不过她。

  按照智商比例来算的话,这不应该啊。

  看着这个男人沉默几秒钟后,陈婉约的心境逐渐平缓,开始思考到自己刚才好像有些蛮不讲理,于是语气软了下来,思维也清晰。

  “我不是问你刚才我们做了什么,而是需要你反省检讨下自己为什么要带着我在这里,为什么不是回床上。”

  贺其琛:“这里怎么了?”

  陈婉约:“不舒服。”

  贺其琛:“你刚才不是挺爽的吗?”

  “……”

  门,砰地关上。

  三秒后,贺其琛被赶出去更衣室,隔着一扇门,开始思考人生。

  以及,他刚才那句话带来的危害『性』。

  没思考出结果,他需要明白一件事。

  在他们夫妻生活和谐之前,他的那句非常真实,且发自内心的一句话,让【和谐】两个字告终,并且等待他的可能是【睡沙发】。

  -

  自从和那个狗男人在更衣室运动后,陈婉约大概两天没和他正式交流调解过。

  他可能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并且和以前一样继续以忙的理由搞忽视,让陈婉约暗自下决心,这已经不是一些珠宝首饰衣服包包能解决的问题了。

  起初,贺其琛硬是让她把他的微信黑名单给放出来。

  放出来之后,他是这样和她调解的。

  【是我错,行了吧。】

  【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早点睡。】

  【我工作了。】

  陈婉约面无表情地回:【删了,留你占内存。】

  贺其琛:【?】

  删还是懒得删的,和土狗讲不通这些事情。

  陈婉约合上手机,走进大练舞厅,决定专心工作吧。

  这里经过简单的装修过后已经恢复以前简单低奢的样子,等以后时间充足,陈婉约还想把地板全部更换一遍。

  至于这里的舞团成员,她其实想重新筛选的,但见她们齐心不搞分歧,她便打消这个念头,反正舞团能多一个人也能养得起。

  只不过她们可能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价变化,看见陈婉约之后,一个个好像说好了似的,昂首挺胸,视而不见。

  若是从前的话,陈婉约大概会冷声训斥几句。

  现在她没当一回事,径直走过去,若无其事地练自己的。

  陈婉约没有换舞裙,但腰肢柔软,跳起舞来并不比她们差。

  只是基础的几个动作,就让人意识到,有些人的天赋是后天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弥补的。

  步伐轻盈,舞姿优雅。

  明明休停五年,但肢体的每一步舞蹈动作都没有偏离。

  只是……她的脚还是有所缺陷。

  就在大家期待她能不能旋转的时候,一道女声突然响起:“地上怎么有东西?”

  这句话一出,原本沉浸在自己表演中的陈婉约无法再忽视,不到半秒的迟疑后,双脚突然失去小脑控制似的,重重地往地上跌去。

  地板闷闷的碰撞声,听得看客不由得心悬,尽管摔倒的并不是她们,但那个声音入耳之后,各个人不禁打了个颤。

  门口,江漫柔一身和大家不同,一眼就看出是c位的舞裙,踩着同『色』的舞鞋,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停留在陈婉约的跟前,居高临下的抬了抬下颚,笑容阴诡。

  刚才发出声音的人是她。

  江漫柔最清楚陈婉约骄傲的地方和柔软的弱点,只要够狠够到位,她不信自己会输给陈婉约这个已经五年没有跳过舞的废人。

  低头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人,江漫柔恶狠狠地希望她就这样永远起不来算了。

  表面上,她还是要装一手的,专业版表姐白莲微笑道:“哎呀,表妹怎么在这里,还跌倒了,谁欺负你了?”

  说完,她看向围绕在杆旁的众人。

  大家表示,她们离陈婉约远得很,没人欺负,也没人绊倒,是她自己摔的。

  至于什么原因,当然和江漫柔说的话有关系。

  【地上有东西】这一句对于陈婉约来说,是最大最令她反应激烈的话了。

  她们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则感叹当初的天鹅沦落成一只小鸭,没有人同情,也没人为她打抱不平。

  陈婉约低垂着额头,视线在自己那只受伤的脚上停留半晌,在嬉嬉闹闹的笑声中,慢慢地站起来。

  因为这一摔,她的头发不知道怎么『乱』了。

  美人儿『乱』糟糟的长发反而更添几分凄凉凌落美,恰到好处的柔弱,眼神却尖利刚劲,没人注意到陈婉约看似不喜不怒的面孔下,藏着怎样的狠劲。

  江漫柔继续演戏道:“哦,我知道了,是姐姐我不好意思,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敲门,不小心把你给吓着了,你没事吧,脚要不要紧,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陈婉约唇间溢出简短两个字:“表姐。”

  江漫柔幽幽叹气:“你可不要认为我在故意针对你,咱们好歹都是姐妹一场,以前搭档过白天鹅黑天鹅,我怎么会针对你呢。”

  啪——

  巴掌声响起的时候,全场还在笑。

  在响声落下的第三秒,她们的笑声才逐渐停止,全场陷入不知所措的状态。

  寂静良久。

  江漫柔可能连捂脸的动作都忘记了,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比不上她此时被惊愕占据的所有感官,脑海里可能连自己被打的意识都没有,只是呆呆的,怔怔地看着出手极快并且狠辣的陈婉约身上。

  “你——”

  陈婉约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打人的手,笑靥如一朵彼岸花妖娆绚丽,语调是婉转的阴柔,“姐姐的确没有故意针对我,但我是故意针对你的,你可知道?”

  “陈婉约!你病还没治好把,你个疯子——!!!”

  像一只迟疑的树懒,直到陈婉约转过身,江漫柔才意识到脸上的疼痛并且伸手捂着被打的地方,比起脸上的疼,她更在意她在舞团团员们心中的印象。

  她这几年给外人树立的形象是积极向上的励志女神,在大家心里也是可以取代陈婉约位置骄傲独立的成功女『性』。

  花费那么长时间塑造的形象,怎么可以在短暂时间里被销毁?还是被陈婉约销毁的?

  哪怕明知道是自己先挑食让陈婉约摔倒,哪怕明知道她脸上的疼痛比不上陈婉约摔在地的一半疼痛,江漫柔还是气得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地冲过去,去扯陈婉约的头发。

  江漫柔自认为自己能打得过陈婉约,就算打不过,旁边也是有舞团成员帮助她的。

  因为是趁陈婉约不注意,在她身后偷袭,江漫柔很轻松地就从陈婉约头上扯下来几根头发。

  不等江漫柔继续出手,门口再一次响起一道声音。

  这一次是男声,熟悉的让团员们下意识地规规矩矩地站好。

  “你在做什么?”

  门口的男人没停留太久,三两步跑过来,不由分说地将江漫柔的手给拍开,冷声质问:“江漫柔,你疯了吗。”

  容寄来得太意外。

  两次意外让江漫柔一时半会找不到应付的办法,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胸口气得起伏,“你……不是这样。”

  “不是什么?”容寄一把将江漫柔推开,浓眉骤深,“我刚才已经看到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可是……”

  “我都说我们分手和陈婉约没关系,是你自己提的分手。”容寄脸『色』是不同以往的阴沉,“你之前说要复合,我也在认真考虑,但这就是你求复合的态度吗?你欺负婉约,是在向我挑衅什么吗?”

  江漫柔无可辩解。

  她刚才可是挨了陈婉约重重的一巴掌。

  只不过容寄来的时候,只看到江漫柔的粗鲁,毫无淑女风范,而陈婉约背对着他们,没有任何的防范力,确实就像任人欺负的样子。

  何况,江漫柔手中的头发可以作证她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就在他们两个僵持的时候,陈婉约慢慢地把容寄推开,淡淡道:“让让,你挡着我的光了。”

  容寄沉默了会,“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替漫柔向你道歉。”

  “道歉多没诚意。”陈婉约抿唇,微笑道,“我建议你把她赶走。”

  容寄想说他不考虑和江漫柔的复合,但是容家现在这事,他又需要江漫柔老爹的帮助。

  他没有那个资本说大话。

  尽管他现在非常想在陈婉约面前man一回,让江漫柔滚出舞团。

  “漫柔。”容寄到底是重利的人,到现在为止他还在想着两全,看向江漫柔,“你给婉约道歉吧。”

  让江漫柔道歉?

  怎么可能。

  江漫柔实在没忍住笑,一字一顿:“道歉是吗?”

  容寄:“是。”

  啪——

  又一个把掌声响起。

  江漫柔的巴掌不偏不倚地落在容寄的脸上,用的力道是十成的,打完之后,她二话不说地转身就走。

  其他围观的人面面相觑一会,突然想笑。

  这都是什么神仙场面。

  她们使劲憋住笑,但陈婉约没有憋,她是实打实地笑出声。

  容寄『摸』『摸』脸,沉默片刻,不知该如何是好。

  气氛僵持时,副团长小声提醒:“容少……我们训练结束了。”

  “好,那就解散……等等。”容寄突然想到什么,“现在天『色』不早了,大家一起去聚餐吧,我请客。”

  姑娘们的饮食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不能过于油荤,碳水化合物不能过多,众口难调,所以很难找到大家口吻的地方。

  “去吃小火锅吧。”容寄目光始终没从陈婉约身上移开过,建议道,“婉约,你也一起来吧,和大家熟悉熟悉。”

  陈婉约迟疑一会,见大家都在看她,笑得僵硬,“那就去吧。”

  她不想去。

  但不去的话,就真的落入和大家不和平的话柄。

  如果想要融入舞团的话,处理好关系是有必要的。

  大家都出去的时候,容寄喊住陈婉约,斟酌问道:“你要不要和你老公说声?我担心他会误会。”

  陈婉约走之前懒散丢下一句:“吵架了。”

  倒不是真的吵架,是目前的关系不够和谐而已。

  果然夫妻之事如果不和谐的话,其他方方面面的事儿都不和谐。

  听到陈婉约说吵架的时候,容寄不知为何,心头跃过一阵欣喜。

  -

  临近下班,向来敬业到从不再上班时间做其他事情的的贺其琛,盯着手机微信看了很久。

  看完后他问向旁边的秘书:“我说的几句话有问题吗?”

  秘书随意一瞥,在看到那句直男基『操』【多喝热水】时,沉默。

  贺其琛:“说话,到底有没有问题。”

  秘书:“没有。”

  贺其琛:“那她为什么不理我?”

  秘书:“贺总您发了什么给太太?”

  贺其琛把微信聊天界面往下面翻。

  翻到他最后给陈婉约发的信息上,几个微笑表情在绿框框里非常醒目地提醒着秘书,这不是一件好处理的事。

  秘书扯唇:“贺总,不瞒你说,你发这个表情,如果是我的话,我都想把您给删了。”

  贺其琛:“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微笑.jpg】这个表情有什么其他意义?难道不是表达友好求和的意思?

  现在的小女人心思可真难琢磨。

  贺其琛翻着翻着,不小心翻到陈婉约的朋友圈。

  朋友圈,他知道是用来晒娃晒美食晒电影票的地方。

  陈婉约的动态不多,今天倒是难得发了一条动态。

  【和大家一起吃小火锅。】

  配图,一家xxx连锁火锅。

  贺其琛把动态给小秘书看,然后问道:“她去吃火锅了。”

  秘书疑『惑』:“然后呢?”

  贺其琛:“我回家吃什么?”

  秘书:“???”

  这种情况您还想着回家吃什么吗?

  回家吃寂寞吗。

  “贺总,太太是个不喜欢发朋友圈的人,她既然发了肯定有她的意图。”秘书煞有介事的分析,“我认为,她此时肯定和容寄在一起,发朋友圈只是想让你知道她现在很热闹。”

  “你怎么知道她和容寄在一起?她和你说了,还是容寄和你说了?”

  “……”

  秘书表示。

  他应该索要三倍工资来开导顶头上司的感情问题。

  在小秘书英明开导下,他们车子的方向还是驶向xxx火锅店。

  “贺总,您要是贸然过去的话,太太会不会生气。”小秘书一边走一边推测,“虽然太太有故意想让您知道的嫌疑,但是您也不该这样明目张胆地过去吧。”

  “就说是路过。”贺其琛轻描淡写。

  秘书沉默。

  这是骗鬼还是骗小孩呢。

  火锅店人员杂多,想要一时半会找人还真的不太容易。

  这里装修偏绿『色』环保,烟火味很足,他们两个进去的时候,服务生毕恭毕敬地询问:“请问几位?”

  秘书回答:“两位。”

  “就两位吗?”

  “对。”

  只有两个男人来吃火锅,多少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服务生用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一番后,又礼貌道:“好的稍等——”

  “我们来找人。”贺其琛及时制止对方的打量,并且表示他不太想和小秘书走一起。

  免得让人误会他和一个男人单独来吃饭。

  说不定服务生还要安排什么两人用的情侣火锅座。

  秘书看出上司的想法后,感觉内心又被狠狠地『插』了一把刀子。

  等他们找到舞团所占据的大地方时,那边正准备点单。

  陈婉约手里拿着菜单,先是随意地翻了翻,然后用手机计算卡路里含量,确保自己不会吃太多而发胖。

  “婉约。”容寄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既然是出来聚餐,就不用这么认真了,随便吃吧。”

  他准备拉开椅子坐下来的时候,一只男人的手突然抢先一步,先他而行,在椅子拉开的下一秒,人已经坐下去,不偏不倚,就在陈婉约旁边,速度快到令人惊叹。

  容寄愕然两秒:“贺……贺总。”

  饶是不想见到这个男人,他还是要摆出恭恭敬敬的态度。

  毕竟人家捏他就跟捏只蚂蚁似的。

  贺其琛说:“刚巧路过。”

  容寄讷笑,他也没问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过来吧。

  容寄心里难免有些担忧,他现在的意图很明显,借着大家聚餐的名义,想和陈婉约单独说几句,刚才甚至想坐她的旁边,却刚好被贺其琛逮个正着。

  他虽然还没做什么,心底实在虚得很,生怕下一秒就被针对了,好在人员众多,贺其琛应该没法针对他吧?

  总不能当着陈婉约的面把他赶走。

  这样一想,容寄多出几分底气。

  贺其琛的到来,对陈婉约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深呼吸一口气,把菜单放下,“你来干什么?”

  “我看了你发的朋友圈,就想过来看看……”

  就想过来看看【你】,这个【你】字,硬是被贺其琛去掉,取而代之的是:“过来看看这家店的火锅有多好吃。”

  “是吗,那为什么非要和我一桌。”

  “人多热闹。”说着,贺其琛看向秘书。

  秘书以为他说的人多热闹是想让当秘书的也来凑凑这份热闹,谁知男人下一秒道:“你去把单买了。”

  秘书:“……”

  哥,这就无情了啊。

  把单买了,贺其琛就是东家,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尽管不太待见容寄这个小『骚』男,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把菜单递给他,“容三少想吃什么,尽快点吧,别客气。”

  “贺总,您太客气了。”容寄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不仅没被针对,还受到这样的顶级待遇。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找贺其琛谈合作还有一线生机。

  心怀激动地拿着贺其琛递来的菜单,容寄踌躇很久,才点出一些没什么热量显得既有烟火味又上档次的菜。

  容寄堆满笑脸:“我就点生菜,河虾,鸡肉这些吧,剩下的由贺总来点。”

  贺其琛从他手里接过菜单后,没有点,直接交给服务生,“听到他点的菜了吗?”

  服务生忙点头:“听到了。”

  “除了这三样,其他的来两份。”

  服务生:“……”

  容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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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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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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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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