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媳『妇』哄上车之后,在全场错愕的眼神下,贺其琛睨了眼跪在地上还没起来的容寄,淡声讽刺道:“我和她孩子能上街打酱油了,你求个锤子婚?”
所有人顿时哗然,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容少竟然向已婚人士求婚?
贺其琛那一句看似轻飘飘的,震慑力却十足,语气把握得刚刚好,不费神费力,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冷嗤,一针见血的讽刺。
让容寄无话可说。
让不相干的人面面相觑。
让奉命来报道的记者不知道该不该把手中的摄像头对准贺其琛。
他们是收钱办事的,按照容少的吩咐记录下这次世纪般的求婚仪式,各方面准备齐全,每个人心怀期待,谁知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而当事人的脸『色』煞白一片。
别人也许不认识贺其琛,但容寄怎么可能不认识。
这个他求了很多次也没有见到一次面的男人。
他和陈婉约到底什么关系。
孩子都有了?不可能。
容寄倏地站起来,顾不上蹭了一地灰的膝盖,径直走到他们这边啊,看向车里女人的目光酸涩而痛苦,在不甘和隐忍中,他直接问贺其琛:“你到底是她什么人?”
贺其琛还没回答,身侧的车窗徐徐地摇下,陈婉约精致的面庞『露』出,红唇轻启,半嗔道:“老公,我好饿,我们去吃饭吧。”
老……老公?
容寄感觉自己的心跳随时都要停止一般。
怎么会是老公???
他们两个结婚了???
等等——容寄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在e国给陈婉约打电话的时候便听见一道男声。
因为隔着无线电波,男声略显沙哑暗沉,而且隔的距离远,飘飘忽忽的让人听不真切,他以为是幻听,实际上是真的。
陈婉约真的结婚了!
“怎么会是这样子?”容寄心痛不已,伸手去拍车窗,“婉约,你骗我的对吗,你是在报复我,你根本没有结婚。”
他花了很长时间为她精心准备的订婚仪式,特意找来的媒体记者,就为了弥补他曾经放下的过错。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她却给他一个惊吓。
“我为什么要骗你。”陈婉约没掩饰眼里的嘲笑,“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去骗的?是你这个人还是感情?”
“我……”
“你不如我老公帅,不如他有钱,也没有他身心干净会哄女人,你觉得你值得让我骗吗?”
顿了顿,陈婉约又轻笑,“至于感情,不好意思,我和我老公感情很好,我爱他爱得要死,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
说完,把车窗摇了上去,容寄不死心,还想试着扒拉车窗,“婉约,婉约……”
贺其琛没给容寄继续追问的机会,单手扼住对方肩膀将人提溜到另一侧,作为男主舞,容寄力气不小,没想到贺其琛更狠重,让他一点抗拒的能力都没有。
撇开碍事的人,贺其琛上车,叮嘱司机开快点。
大佬和美人离开,戏份仿佛到这里该结束了。
在场的看客们本该散开,又觉着哪里不对。
今儿个的主角不该是容少吗。
结果风头不仅被夺,女人也没了。
容寄的几个兄弟走过来,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怎么回事啊,兄弟,你不知道陈婉约结婚了吗?”
“我不知道……我以为……”容寄抓着头发几乎发狂,“我以为她会一直爱我,她明明对我表白过,要爱我一万年的。”
“这年头谁还信这种话啊。”
兄弟们既同情又可笑,平日里容寄不见得这么愚蠢,怎么偏偏栽到一个女人的手中。
还是一个被他抛弃过的女人。
当初陈婉约被抛弃的时候,可是沦为大家笑柄的,尽管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但表白墙上的那句几十年前流行的土味情话,让人下意识认为,陈婉约喜欢容寄,就算没有一万年,也会喜欢很久。
高速路上。
陈婉约正在喝茶饮解渴,坐在身侧的贺其琛搭话道:“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什么话?”
“爱我爱得要死。”
“……”
她差点被呛到。
她刚才貌似说了不少夸张的话,为什么他就揪着这一点?
…
#陈婉约复出#
#容少求婚失败#
两条热搜持续霸榜。
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买任何的热度,碾压各路明星大小事件。
关于容少求婚失败这件事,营销号没有说明他向谁求的婚,因为被容寄买的记者都不敢曝光这件事,而后来赶到的狗仔们只拍到求婚后的现场。
营销号:【盲狙一波容三少求婚的人是陈婉约,你们怎么看。/吃瓜。】
网友1:【带nm节奏呢,谁不知道容少和柔柔交往五年。】
网友2:【陈婉约是什么东西,脚废了就少出来祸害人了。】
网友3:【纯路人觉得江漫柔比陈婉约更有气质。】
网友4:【楼上的放nm的五彩斑斓电缆屁,你要是纯路我把手机吃掉。】
论粉丝数量,陈婉约自然比不过江漫柔。
这几年网络科技发达,江漫柔又是营销好手,积攒不少粉丝,事发后,第一时间为江漫柔发声。
a城艺馆内,挽月舞团成员们正在小声讨论着微博上的热搜,谈得过于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什么时候站了个人。琇書網
她们平日里对江漫柔拍尽马屁,私底下还是有一些人不团结,对她的行为有所不满,但没人敢提起来而已。
这会儿,就着热门话题探讨一番。
“陈婉约真的回来了。”
“她的脚是不是好了啊,上次我在e国看她走路走得挺好,没有半点不正常。”
“这下完了,她回来的话,不会要归团当团长吧,那漫柔姐怎么办?”
“说真的,团长是谁当都无所谓,能取得成绩就行。”
直到一道轻咳声响起,吓得快灵魂出窍的她们立刻换了副嘴脸,对门口的江漫柔讨好道:“漫柔姐。”
“我不可能让她归团的。”江漫柔目光狠厉,“你们是什么想法?”
“我们当然不希望。”副团长带头拍马屁,“这种人回来就是祸害,对舞团一点利益没有,就知道勾引男人。”
这个马屁拍得还算可以,江漫柔赞许地点头。
副团长又争表现道,“陈婉约勾引其他男人就算了,偏偏还勾引漫柔姐你的男朋友,一回来就上热搜,还让营销号造谣说拒绝容少求婚的人是她,正常人脑子想想都知道这不可能,漫柔姐,你是时候出击澄清打她脸了,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这话一出,江漫柔原本就不好的脸『色』差成青紫『色』。
热搜根本就不是买的,更不是陈婉约买的,而是……事实。
副团长的后一句,不仅没有起到拍马屁的作用,反而更让人难堪。
江漫柔气得拿起一个杯子,直接往副团的脚跟甩去,冷声道:“滚去训练,少掺和这些事!”
副团长一脸懵。
她说什么了?怎么让漫柔姐这么生气。
她明明在拍马屁啊。
门口突然传来不大不小的动静,门被拧开后,一道倩影落入大家视野中。
陈婉约穿着浅『色』的小裙子,端正笔直地站在门口,目光温柔,唇际却勾起不乏讽刺的笑容,用手里的遮阳帽轻轻拍了拍门板。
“表姐怎么这么生气了?”陈婉约轻哼着,“难道是因为我的回来,让姐姐你不高兴了吗?”
江漫柔何止不高兴。
简直快要把肺气出来。
她和容寄说分手,只是一时口快,谁知道他来真的,并且在分手没多久后筹办求婚仪式。
江漫柔和其他人一样以为他是为她准备的。
可是今天她等了一天,却等来让她失望又恨透的热搜。
他的求婚对象竟然是陈婉约。
最可笑的并不是被拒绝,而是容寄还不知道陈婉约已婚,老公还是他容寄求了多少次都见不到面的大佬。
容寄丢人,连带着江漫柔一起丢人。
江漫柔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就算陈婉约风光又如何,她的脚不可能如故跳舞,且不说五年来没有参加训练,何况她身患旧疾,没准随时都会发作。
这样一想,江漫柔不慌了,对陈婉约回了个差不多的笑,“怎么可能,你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我直说了。”陈婉约也不客气,“我要归团,和大家一起训练。”
闻言,所有团员都缄默了。
除了惊讶还有不知所措。
“我不同意。”江漫柔抬头挺胸,一字一顿,“你现在的水平都比不上一个刚入门的,你回来就是给舞团添麻烦。”
江漫柔知道陈婉约的弱点,直接命中要害。
不能跳舞,对于陈婉约来说是最大的痛苦,就是一个废人。
陈婉约浅笑,“表姐可能有点误会,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并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
尴尬和愤恼在江漫柔体内油然而生,“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个舞团,你该物归原主了。”
陈婉约温柔地笑着,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看起来很无辜,笑『吟』『吟』的人畜无害,实际上却是披着仙女皮的小狐狸。
这个舞团虽然是陈婉约建立的,但时间久了,内部成员大换血。
如果陈婉约直接过来说要当团长,在江漫柔看来是痴人说梦。
毕竟舞团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物品,哪怕陈婉约现在四肢健全,团员们都要考虑以后是否具备默契度,更何况她还不能跳舞。
“陈婉约,你太可笑了。”江漫柔冷嗤道,“陈家现在衰落得不成样子,你自己本身毫无优势,既没实力也没权利,你还好意思这么嚣张?”
“陈家为什么衰落,你爸应该很清楚。”陈婉约脸『色』突然阴冷,“至于我为什么不能跳舞,你心里更清楚,江漫柔,别让我抓到关于你的任何证据。”
“我……”
提到五年前的事,江漫柔的手心不由得捏出一把细汗。
五年前的意外发生后,因为监控被销毁,所以没人知道谁才是幕后的凶手。
哪怕陈婉约怀疑,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拿江漫柔还是无可奈何,但她可以给江漫柔教训。
“五年前我失去的东西,你也别想拥有。”陈婉约冷笑一声,“包括男人。”
江漫柔脸『色』煞白,“你……”
见陈婉约还和以前冷傲入孔雀的样子,副团长忍不住想为江漫柔出气,“陈婉约,你能不能要点脸,容少已经是漫柔姐男朋友了,你别再对他还有其他妄想。”
陈婉约睨了一眼,“你在说什么东西。”
副团长气势汹汹:“还想装蒜?你一回来,铺天盖地的全是关于容少对你求婚的绯闻,你敢说热搜不是你故意买的?少白日做梦了,容少根本不可能向你求婚!他和漫柔姐感情好得很!!”
陈婉约:“……”
智障现在都喜欢抱团打架吗,生怕自己输得不够慢?
刚才江漫柔没有解释,副团长毫无意识到自己的马屁已经拍歪,不仅没有镇住陈婉约,反而惹她笑意连连。
江漫柔气得想将副团给开除,这是哪来的猪队友,给对家送人头吗。
其他团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情形不对,忙把副团长给拉了回来,让她少说几句。
万一容寄求婚的人真的是陈婉约,那就尴尬了。
没人说出事实,大家都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容寄求婚的对象到底是谁。
“主人不聪明,『舔』狗就更没脑子了。”陈婉约一边走一边感慨,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说道:“这个地方的布景我不是很满意,明天会让人重新来装修。”
这里的装修都是按照江漫柔的审美做的,花里胡哨一顿『乱』秀,没有实际的观赏价值。
陈婉约说得那般理所当然,仿佛明天她就是这里的团员了。
五年不见,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傲慢嚣张,具有威严的话语权。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陈婉约接听后,愉快地和那端谈了起来。
不远处的团员们面面相觑。
副团长从团员们中挣脱出来,不甘心道:“你们干嘛不让我骂她?”
“容少求婚的人,可能真的是她。”有人小心道,“你刚才那样说,不是打漫柔姐的脸吗?”
“不可能……”副团长愕然过后,突然想到江漫柔那晚和容寄在e国吵得不可开交的一幕,难道网上的传闻不假,容少的求婚对象真的是陈婉约?
发现是自己什么都不懂让江漫柔丢脸后,副团长不得不把拍歪的马屁扶正,讷讷道:“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肯定是她缺男人了,想勾引容少。”
“她好像已经结婚了。”又有人提醒,“我看到她手指上有一颗好大的鸽子蛋婚戒。”
副团长的视线不由得看向门口的陈婉约,就算隔着一定的距离,她也能看到正常人根本买不起的闪闪发光bling-bling系列钻戒戴在陈婉约的无名指上。
不可能!陈婉约怎么可能戴得起这么奢华的钻戒。
副团长继续不甘心道:“戒指肯定是假的,她就算嫁人了,那人也是个穷光蛋,正常人谁会娶一个残废。”
这话刚落,那边打电话的陈婉约字字清晰地撒娇:“哎呀,老公你不要给我送这么贵的包包啦,下次买个三四十万的就行了。”
副团长:“……”
其他团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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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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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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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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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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