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衣冠楚楚的大君子,能把她那么清晰的比划想歪。
她气鼓鼓地,对立而坐的男人倒是斯文淡定地问:“贺太太,你见过连在一起的两个肾吗?”
陈婉约一噎。
她刚才比划的拳头确实是连在一起的,但是也不该联想到某方面吧……
好吧,她认输,是她错了。
“还有。”贺其琛没有就此放过的意思,不依不饶,“你说我肾有问题,证据呢?”
发现对方眼中笑意越来越深,陈婉约心里就越来越没底,强行狡辩,“这不明摆着的事实吗?”
从新婚到现在,他们的关系可是纯洁得像白开水一样。
就连她醉醺醺地抱着他勾引他,也没见他有所动容。
这不是肾有问题。
难道是她魅力出问题?
隔着平桌距离,贺其琛目光锁在她脸上,语调平稳:“贺太太,我郑重告诉你,我没有隐疾。”
精神病人总说自己没病,酒鬼会称自己没醉。
这种难以启齿的隐疾,正常男人都不会承认的吧。
陈婉约眼神流露出同情,一副不与你斤斤计较的语气,“你看我都没嫌弃你嫁给你了,咱们就不要自欺欺人了,没必要逞能,多大点事儿,是吧?”
贺其琛指尖扣着桌面,缄默几秒,“贺太太。”
“嗯?”
“你等着。”
“……”
-
本以为贺其琛约她吃饭是很稀奇的事情了。
没想到。
往后几天更稀奇。
这个狗男人居然每天晚上回家了。
即便两人的夫妻感情和往常一样,依然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贺其琛反常的行为让陈婉约琢磨到底怎么回事。
当然,她是想不通原因的,顶多认为他这段时间随时可能回国,所以不再去外头出差。
陈婉约继续去舞房。
来之前,秋棠建议道:“每天看到那些人把自己当天鹅公主似的傲慢就辣眼睛,你要不别来了。”
秋棠是怕陈婉约受不了,没准双方气急了打起来。
“不会的。”陈婉约保持良好的心态,“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兜兜风。”
兜兜风是个好理由。
所以,她从车库里挑了里最便宜但最拉风的兰博超跑,兜风兜到这边了。
秋棠不希望陈婉约过来,无非是怕她受到刺激,看到她还是来了,只能迎上去,压低声音说:“你来得正是时候。”
“怎么,那两人在秀恩爱吗?在哪?”陈婉约的语气还挺八卦的。
秋棠急眼:“不是啦,他们都不在。”
“哦?”听说人不在,陈婉约耸肩,“我还以为两人搞起来呢。”
秋棠更担忧了,“你心里不会还惦记容少吧。”
陈婉约凉声嘲讽:“我惦记他死没死呢。”
不远处,传来一阵有一阵的嬉笑声。
秋棠以为是容寄和江漫柔,准备随时警惕起来的时候,却见一群穿着练舞服的姑娘们。
她们腰身和长腿都是练过的,直而挺,每个步伐不拖泥带水,浑身透着肉眼可见的气质,不知在讨论什么,咯咯地笑起来。
等走到这边的时候,她们笑声戛然而止。
陌生而熟悉的美丽面孔突然出现,或者说,死而复生的人脸让她们瞳孔骤然放大,面面相觑。
“陈婉约?”
有人高昂喊出声。
这个名字,对她们来说并不陌生。
就算是后加入的新成员,也知道前任团长陈婉约是谁,把国际金奖拿到手软,最年轻也最可能挑战高难度的传奇美人。
谁都知道她前途无量。
但后来,没有多少人知道她是死是活。
大家不由得小声议论。
“她真的是陈婉约?”
“不会看错了吧。”
“副团长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就是她了吧,真人比照片好看太多了。”
“好看什么啊,你这话要是被总监知道的话还不得劈了你。”
嘈杂小声的议论过后,她们的目光很难从陈婉约身上移开了。
团里的老人没打招呼,新人更不敢贸然上前。
倒是陈婉约,像是主人家的姿态招呼:“场地用得还习惯吗,因为是给小孩子练的,布景难免会粉嫩些。”
闻言,以前就和陈婉约作对的总监助理站出来,“你是谁,为什么要问我们这些问题。”
“我是这里的老师。”陈婉约自报家门,“陈婉约。”
这个名字一出,舞团小小的出现躁/乱。
还真的是她。
但是……她为什么从一个舞台巨星降级成普通的兴趣班老师?
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陈老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舞团里一个刚进来两年的新人难耐好奇心,“你的脚还能跳舞吗?”
她问出大家的心愿。
作为旁观人的秋棠简直忍无可忍,想要站出来,却别陈婉约挡住。
陈婉约没有避讳她们的目光,直言道:“跳不了了。”
闻言,她们再一次嘈杂起来。
“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怎么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
没多久,陈婉约就被人围住了。
有些新人可能没有恶意,单纯地想知道曾经混迹于神坛的人为什么如此落魄。
也有人则把别人的痛苦当做自己的快乐。
就算拿过那么奖项又如何,现在还不就是个废人,意味着前面十几年的辛苦完全白费,以后更是在痛苦中度过。
这样的人生,对于一个舞蹈演员来说痛苦不堪。
秋棠试着帮陈婉约驱赶,却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舞团姑娘们不仅身子柔软,力气还比平常人大,没一会儿秋棠反而被推到一边了。
她准备去外面喊人的时候,忽见一个高挺的男人身影。
浅色衬衫白色休闲裤,男人身上气息清冽,自门口出现后,快步走过去,厉声训斥——
“一个个的闲出病来了?练完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姑娘们如同见了猫咪的老鼠,个个缩头缩脸的,挤眉弄眼后赶忙散开。
男人似乎气得不轻,指着闹得最凶的那个,语气愈发冷漠:“她跳不跳舞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有空怎么不多关心关心你爸妈?”
“容少……”对方不满嗔一句,不情不愿撤走。
眼前少个遮挡视线的人,陈婉约掀起眼皮,映入眸中便是好久不见的故人面孔。
她平静地看着,唇角半点弧度变化都没有。
仿佛只是个陌生人。
他乡遇故人,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只是时机不对的话,反而更添笑话罢了。
发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眼里情绪耐人寻味,陈婉约主动开口:“原来租场地的人是容少,真是有缘分。”
容寄依然一瞬不瞬,目光不移,眸色深意翻滚,“婉约。”
“你好,我是这里的老师,你可以叫我陈老师。”
陌生的口吻。
陌生的态度。
这里人员杂多,说什么都不合适更别说许久了。
容寄涔薄的唇抿着,良久才涩声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陈婉约轻嗤:“我刚刚已经做了介绍,我是这里的老师,你还想了解什么?”
他欲语还休。
可能有太多的话。
又可能那些话说出去过于浮夸虚伪,最后都化为言简意赅的两个“我想”。
想知道,想了解,想要联系方式。
陈婉约自然没时间陪他继续交谈下去,打算和秋棠去把费用结算下,转身迈开不到五步,刚才立于眼前如同松柏的男人再一次横在她眼前。
容寄做出让步:“五分钟。”
陈婉约:“没空。”
“两分钟。”
“一秒一千美金。”
“好。”容寄毫不犹豫地答应,
倒是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陈婉约轻笑:“抱歉,开玩笑的,我真没空。”
“怎么会变成这样?”容寄逆向抹了把头发,看起来既愧疚又不安,“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很缺钱吗?”
陈婉约漠漠看着,没回答。
突然,一个手机铃声响起。
容寄扫了眼号码,略微烦躁,却不得不接通。
那边传来的是江漫柔声音。
“怎么样,场地费交完了没有?听陈婉约说她有话语权,要不你和她说说,让她免去场地费,我敢打赌,她肯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逞强的。”
“我们不缺钱,我就想看看她逞能的样子,穷得都去教小孩子了,看她还能装出什么清高来。”
“喂,怎么不说……”
通话被掐断了。
江漫柔短短几句,就让陈婉约了解到,她让秋棠答应把场地租给他们,反而让江漫柔认为是容寄的功劳,甚至还想让容寄出卖色相,来免去场地费。
这里的费用对现在的舞团来说并不是承担不起,江漫柔纯属想占便宜罢了。
最终,陈婉约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还有这么搞笑的人。
陈婉约以前认为她反正无所谓,被误会一次就误会一次吧,江漫柔把容寄当成香饽饽,认为他能有让人出租场地本事,就随她认为了。
可没想到江漫柔既天真又贪婪。
看着容寄的电话挂断后,陈婉约语调平稳毫无感情:“租费还没交是吧?现金还是刷卡?秋棠,他们之前说双倍付来着,记得把空调费算上,别客气,不然总有人自恋地以为我们想套近乎——”www.xiumb.com
“婉约。”容寄颇具无奈的俊脸弥漫出难堪,“我没有想过占你便宜,是江漫柔的意思。”
“听说。”陈婉约语调放缓,“你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来慈演的,是吗?”
慈善演出的表达形式为,一方献出表演,另一方出资赞助,资金会捐给贫困项目,参与的双方都会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赞扬。
陈婉约知道,没利益的事情,江漫柔不会做的。
她知道这次慈演较为隆重,是为世界难以攻克的病患所组织的,江漫柔带领舞团一旦出席,无疑刷上世界各地的好感,更加奠定她在国际舞界的地位。
她挺好奇容寄是为了地位,还是为了江漫柔。
“不是。”容寄想都没想就否认,“我是为了你,我知道你在这里……”
知道你在,所以才带领大家来这边。
不等他说完,陈婉约想都没想就打断,“好了,去交钱吧,我不想听这些煽情的话。”
容寄没有动。
陈婉约懒得和他费时间,错开步伐准备走时,他紧跟着挡在她的跟前。
她往右走,他跟着移动。
她往左迈,他同样拦住。
重复动作后,她终于被惹恼了:“你能滚远点吗?”
场面略显尴尬。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大家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江漫柔迈着缓慢的步伐走来。
她眼神带有疑惑,更多的是愤恼,瞪向陈婉约这边,“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此时的陈婉约背靠着柜台,前方的路被容寄拦截了,两人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之间的距离却近得让人不由得想歪。
看到江漫柔,陈婉约眸光闪过几分狡黠。
一个坏心思油然而生。
在江漫柔警惕的注视下,陈婉约不像刚才那般冷漠,而是软着嗓音,对眼前的男人嗔道:“容少,你不要这样子嘛,你离我这么近,要是被表姐看到可就不好了。”
容寄:“……”
秋棠:“……”
全场哗然。
她刚才,根本不是这样说的。
谁都听见,她刚才说的分明是:你能滚远点吗!
怎么到头来陈婉约变成一个白莲花恶毒女配了???剧本拿反了吧。
江漫柔一时间难以消化陈婉约的另一层意思,信了她的话,大声质问:“容寄,到底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容寄懒得解释,“没什么。”
“怎么叫没什么,你和她……”江漫柔咄咄逼人,眼泪都快溢出来,“你们两个刚才都快抱到一起了,这还叫没什么?”
因为角度问题,从江漫柔的角度来看,容寄像是在壁咚陈婉约。
事实上两人相隔一段距离,别说是壁咚,就算容寄想靠前一步都是难事。
显然,刚才陈婉约是故意那样说的,就为了让他们误会。
至于原因……
容寄眼色复杂地看着她。
从他出现在这里,她眼睛里的温度始终没有回温过,冰凉凉的,陌生又抗拒,只有刚才为了在江漫柔面前演戏,她才正眼看他。
达到目的,陈婉约也没有就此罢休,温柔笑笑,“你看吧,我就说表姐会误会的。”
“陈婉约?!!!”江漫柔猛地反应过来,瞪向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勾引容寄,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你就是一朵白莲花,我才不会上当。”
等大脑清醒后,江漫柔才不会上她的当,尽量稳住,不让自己在容寄面前失态。
戏演完了,也成功惹恼江漫柔,陈婉约点到为止,从他们身边岔开,漫不经心地看向舞团的姑娘们,“是谁勾引谁,大家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舞团的人,都看到了。
是容寄先找的她。
还说要单独谈谈。
陈婉约不肯,他还想花钱买她的时间。
舞团的人都没出声,江漫柔懂了,对陈婉约更加咬牙切齿。
陈婉约心平气和得很,公事公办的口吻,“我劝你们尽快排演,这里的租赁费不会便宜,也不打折。”
江漫柔冷声讽刺:“一个小老师而已,你管得着吗。”
“小老师又如何。”陈婉约不以为意笑笑,“你们的租赁费还不得交给我。”
“交给你干嘛?你是什么人?”
陈婉约懒得和她啰嗦。
之前的陈婉约天之骄女,家境优渥,人人追羡,这是高傲的资本,但现在的她,凭什么?
“落魄到这个地步了,还这么傲慢。”江漫柔没忍住,破口唾弃,“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梁静茹吗?”
江漫柔一出口,舞团的其他小姐妹跟着讨好。
“是啊,不是我们不尊重前辈,而是有些人太孤傲,根本不值得尊重。”
“哪像漫柔姐你啊,人美心善,带领大家一起成长。”
“老天爷还是有眼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现在穷死了也是活该,希望她以后连地铁都坐不起。”
原本不屑搭理的陈婉约听到那句“天灾人祸”后,指尖不由得颤抖。
老天爷要是有眼的话,陈家司机就不该死。
她们这些人,只知道在背后胡说八道。
陈婉约一边往门口走,一边看似不经意地亮出包包。
这款包包是……C家限量版?全球只有两个?她怎么会有?
众人再一次惊了。
更让人咋舌的是,陈婉约从包包里取出车钥匙。
车钥匙上刻的是兰博的标识!?
“秋棠。”陈婉约轻声吩咐,“等他们汇完款后,记得把账单发我。”
秋棠清脆地放亮声音:“好的老板!!!”
老板——?
这一句显然惊住包括江漫柔在内的人。
不是小老师的吗,怎么变成老板了?
没有忍住,江漫柔跟上陈婉约的脚步出门,舞团姑娘们也跟着过去,想看个究竟。
本以为陈婉约只是吹牛,没想到真的配一辆粉色的定制兰博。
而且,她还把超跑开到艺术中心门口。
在大家注视下,车里的陈婉约戴上墨镜,临走前慢悠悠丢下一句:“是啊,我好穷好落魄,下班后连地铁都坐不起,只能开兰博基尼回家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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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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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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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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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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