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薛定谔爱情>第 32 章 Chapter 32
  江暗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很轻地勾了一下,偏偏那双漂亮的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简直要命。

  他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没动,又低声问:“为什么要给我暖床?”

  “因为降温了,怕你冷。”闻岁越说越觉得害臊,干脆别过脸不肯看他。

  原本想着昨天让他哥不高兴了,稍微哄哄,现在倒好,尴尬地想要逃离京大。

  江暗没想到理由这么朴实无华,歪着头看他,弯着唇角说:“你知道人家都是怎么暖床的吗?”

  被子里的小朋友看上去实在是太乖了,就忍不住想逗他。

  闻岁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嘟嘟囔囔:“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干过这种事。”

  江暗慢吞吞出声:“在古时候那种通房,都是脱光了躺在被子里等着,把被窝捂热之后,还要伺候主人宽衣解带,陪|睡的也有,这才叫暖床。”

  “你看的是什么垃圾网站的野史!”

  “史书上有记载,你自己去翻。”

  “不想翻,你今天话实在有点太多了。”

  “我就事论事,怕你历史没学好,教教你如何正确暖床。”

  闻岁侧过头瞪了他一眼,凶巴巴道:“给你个梯子还真敢往上爬啊。”

  “行,不说这个,这被子又是怎么回事。”江暗站累了,随意坐在床边上,垂眸看着人问。

  闻岁翻了个身,彻底放弃挣扎,双手抱着脑袋懒洋洋道:“我去商场买的,买一送一,颜色没得选。我觉得红色的喜庆,就给你了。”

  江暗笑了一声:“确定不是你嫌弃红的才给我?”

  “你烦不烦,给你就收着,还挑三拣四。”

  这么一闹,刚才那点尴尬烟消云散,闻岁盘腿坐起来,单薄的睡衣后面裹着半截红被子,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人看。

  他心说这牌子可贵,按你那点工资买起来肉疼,还挑,到底你是少爷我是少爷。

  江暗不再逗人,按着他的肩膀把人又弄回了床上:“就睡这儿吧,一冷一热容易感冒。”

  “那你呢?”闻岁抿了抿唇,“我最开始是想着可以跟你挤一挤,但这床不像我家那个,实在太窄了。”

  原本就是单人床,确实是窄,尤其是身材不算单薄的两个男人,并排着呼吸大概都困难。

  但江暗铁了心要逗他到底,慢悠悠说:“天冷,挤一起正好暖和。”

  确实有道理,闻岁无力反驳。

  他后背贴着墙,掌心往旁边的小半截空位拍了拍,低声说:“那……那一起睡吧。”

  反正也不是头一回,整个国庆节的假期,他们不都是这么抱着搂着睡过去的,早就习惯了。

  江暗挑眉,你还真敢应,对自己的定力是不是过于放心了些。

  他把手上的袋子随意放在桌上:“本来给你带了夜宵,还是别吃了。我先去洗澡,你睡你的。”

  等到洗漱完出来,他看闻岁还坐在床上愣神,看着自己的表情有些诡异。

  他伸手在额头上弹了一下:“想什么呢。”

  闻岁盯着他那件和梦中如出一辙的睡衣,有些恍惚:“哥,你相信做梦能预知吗?”

  “你说电影?”江暗不太明白怎么洗了个澡,他思维就跳到了这里。

  “不是电影,就是现实。”

  “你说你?刚暖床的时候做梦了?”

  “………不是我,我就随口一说,刚没睡着。我就是好奇,什么情况才会频繁梦到一个人啊?”

  “大概太想那个人就会,季小屿说你经常梦到我。”

  这人真的很不要脸。

  闻岁脑子嗡嗡,扯过被子往头上一罩,彻底不想理人:“我都说了不是我。”

  那副欲盖弥彰的状态,相当地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暗没揭穿他,只是抬手关了房间的灯,心说闻岁能经常梦到自己应该是真的,但预知什么的,实在是有些荒谬。

  他贴着那副温热的身体躺上狭窄的床,无法平躺,只能侧着。

  稍微一动,小腿就和闻岁的撞在了一起,压根没办法放松平躺。

  闻岁好像也没太多的睡意,只是安静地侧着身,脑袋很轻地抵在自己的肩膀上,给人一种很亲昵的意味。

  江暗翻了个身,手臂搭上他的腰,听见人咕哝了一声:“干什么?”

  “不抱着会掉下去。”江暗藏起自己的心思,找了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那你抱吧。”闻岁边说着,边伸手回勾住他的腰,把人又往里带了带,这回几乎是完全贴在了一起。

  看着他相当自然的动作,江暗一时之间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太直还是对自己过于放松。

  别的男生会在清醒的时候跟另一个男的这么紧紧挨着睡么?大概不会。

  但这人是闻岁,脑回路跟常人都不大一样,那就得另当别论。

  那床红被子又盖了回来,把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裹在了一起,别的不说,确实保暖。

  江暗思绪万千,整个人清醒得厉害,旁边的人已经逐渐呼吸匀长,睡熟了。

  这样僵硬着后背的姿势实在是很难入睡,他环着闻岁的腰往上一带,让他整个人趴在了自己身上。

  他手掌放在微微凸起的脊梁上,顺着弧度往下滑了一寸。

  舒服了,四周好像都被那副温热的体温感染包裹,伴随着绵长的呼吸,困倦袭来。

  -

  早上闻岁先醒,他枕着某人安分睡了一晚上,感觉相当舒服,神清气爽。

  只是微微抬头,就看到江暗棱角分明的下巴和微微凸起的喉结,有一秒的晃神。

  他迟钝清醒半分,勉强适应了一下外面的光线,想要起来,趴着又实在太舒服,舍不得动。

  见他哥还在睡着,手指从被子里探出来戳了戳他的脸颊,顺着利落的线条往下滑,落在喉结上。

  手指刚抚摸了两下,就听见头顶上传来声音:“睡个觉都不安稳?”

  “醒了无聊。”闻岁动了动小腿,一晚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有些酸麻,没什么力气。

  边说着,手上小动作不断,像是拿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两人身上还盖着那床红被子,一上一下交叠着,整个场景看上去有些旖旎得过分。

  江暗无暇多想,被蹭得咬了咬牙,拎着人的后脖颈把人弄到一边,飞快坐起。

  闻岁不明就里,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你这清醒的速度还挺快。”

  是挺快,再不起估计大早上又要被蹭出火,最近刚降温,实在不想再洗冷水澡。

  闻岁脚踝的扭伤还没完全好完,出门的时候一瘸一拐,看上去相当不潇洒。

  他以一个相当僵硬的状态挪到阶梯教室的时候,整张脸臭到可以杀人。

  简映他们俩倒是相当积极,早早占好了座儿,坐在最后一排朝着他们挥手。

  闻岁过去坐下,看着前面一水溜的长头发,随意问了一句:“我们系女生这么多?”

  “比往年多,这节课可以选修,很多人冲你们俩来的。”汪奇粤常年跟学生会的人混在一起,内部消息门儿清。

  “我们俩?”闻岁愣了一下,侧头看向他哥,这么一扫,脖子彻底转不回来了。

  江暗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很薄,中间的银丝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挡住那双很有侵略性的眼睛。

  配合着松开一颗领口的衬衫,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一支水笔,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相当斯文败类的气质。

  反正这幅样子,闻岁在过去的十八年都没见过,倒是挺新鲜。

  “你……不近视啊?莫名其妙摆什么造型?”闻岁唾弃道。

  江暗瞥了他一眼,解释说:“度数不高,有点散光,坐最后一排看不清。”

  闻岁无语,懒散地支着腿吐槽:“你开车时候都不戴,今天就是故意来招女生吧,心机狗。”

  “怎么,觉得好看?”江暗挑眉,直接点出重点。

  闻岁被噎了一下,想说难看,那确实有点口不对心。

  但他就是不想让这个人尾巴翘起来:“看上去像是晚上要戴白手套出去干坏事的禽兽。”

  江暗:“.......你语文造诣真高。”

  旁边汪奇粤听笑了,用笔戳了戳闻岁的手背:“你真的有点离谱了,连你哥戴眼镜都要管?他洗澡上厕所你管吗?”

  “还有更离谱的,但我不敢说。”简映在旁边悠悠落了一句,似笑非笑看着两人,“我这儿证据还在呢。”

  闻岁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威胁,虚张声势,吓唬谁呢。

  他挑着眼尾挑衅回去:“你给他看啊,看最后丢脸的是谁?反正视频里主角不是我,我不尴尬。”

  简映:“………”

  他是没睡醒跟闻岁呛什么,这玩意儿除了面对他哥,给其他人有过丁点可爱的反应么。

  倒是汪奇粤听出了端倪,可怜兮兮说:“不是吧,你们仨背着我国庆节一起玩耍就算了,看起来还藏了很多我不知道的小秘密,我被排挤了。”

  简映拍了拍他的脑袋,和善一笑:“你还是别知道的好,乖乖当个直男。”

  这话让人相当浮想联翩,汪奇粤吓了一大跳,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压低声音问:“不是,谁弯了?”

  嫌疑人有三个,都摆在自己面前,但仔细看这几张各自帅气的脸,好像都挺直,确实不太好分辨。

  闻岁压根懒得理他,边在草稿纸上画着直线,随口说:“要弯也是简映先弯。”

  “怎么可能,请这位同学别把锅往外甩,麻烦认清自己。”简映撑着脑袋,无语吐槽。

  这话说完,闻岁手抖了一下,那条直线猛然折了个角度,纸上呈现出一条诡异的曲线。

  他无语地把笔扔到一边,有些烦躁:“你是不是被季小屿带傻了,他说什么你信什么。”

  “我靠,季小屿又是谁?”

  汪奇粤一脸苦涩地捧着脸,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了,仿佛只是去上了个厕所,电影就已经快进播到了大结局。

  第一节课是宏观经济,闻岁在学习上的技能全面点满,稍微听听,基本上就弄了个明白。

  只是好久没上课,听着有些犯困,他有些无聊地晃着腿,看到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江]:好好听课

  [勿扰]:听着呢,倒是你,玩什么手机

  [江]:我看到你在发呆,目光涣散

  [勿扰]:我天,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都能看出来

  [勿扰]:我这是在脑内消化,你懂不懂

  [江]:最好是

  闻岁懒得理他,干脆直接表情包轰炸,一连发了二十个大白眼。

  江暗按下复制保存,用同一个表情包回了他三十个。

  整个对话框看上去简直像是小学生吵架,反弹再反弹。

  闻岁看乐了,盯着那个表情包跟着学了个一样的动作。

  “最后一排那两个一直在发信息的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的答案,那个白头发的男生先说。”讲课的教授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大声点名。

  前面十几排的脑袋齐刷刷回头,看向大教室后排,脸露兴奋,看戏似的。

  闻岁真的是八百年没被这么点起来回答问题了,有些茫然地回答:“我选A”。

  “我选B。”江暗快速扫了一眼题干,跟着补了一句。

  教授气笑了,敲了敲课本,加重语气发问:“白毛同学,你答的是哪一题?”

  闻岁抬眼,懒懒散散开口:“13题啊。”

  教授又问:“黑毛同学呢?”

  江暗面无表情,轻声说:“14题。”

  “很好,答案是没什么问题,做得很好。”教授微微一笑,咬牙切齿拿起教材远程晃了晃,“但是我已经讲到第17道阐述题了,你们俩还停在十分钟前呢?跟谁发信息这么认真?第一天上课就这么划水是打算下学期重修?”

  头一天上课开小差被抓就够丢人了,偏巧还是人这么多的第一堂课,四面八方传来起起伏伏的起哄声。

  闻岁面色毫无波动,抱着我死也要拖着我哥下水的觉悟,直接供出同党:“跟他。”

  教授满头问号,反问:“跟谁?”

  “我们俩在互相发。”闻岁一字一顿,“可以理解吧?”

  “你们俩就挨着坐还发信息?我不太能理解。”袁教授是出了名的严,大概是头一回见这么嚣张的,停了讲课,抓着这个事不放。

  江暗食指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解释:“因为不想打扰其他同学听课,说话怕吵。”

  听这意思你还打算说话呢,教授觉得自己彻底被挑衅了,眯了眯眼睛:“那个是江暗是吧,我记得是今年的新生代表,既然对自己的学业这么有自信,那你上来把剩下的题讲完。”

  原本是想给个下马威,让人承认错误,没想到这人真的拎着课本起了身,走上讲台。

  闻岁挑眉,行,看来没我什么事儿,坐下闭麦就行。

  屁股刚挨着座位,教授又出了声:“白毛同学叫什么,这节课课后作业的批改由你来辅助我。”

  闻岁:“……….”

  还他妈不如让我上去讲题呢,改作业,这多耽误时间。

  前排有人替他抢答:“老师,他叫闻岁,是之前最萌小熊的得主。”

  闻岁面露凶光地瞪了那人一眼,朋友,您小时候尿裤子的事情还有人提吗?

  “好的,闻岁,下节课前记得去办公室找我。”教授侧身站着,把讲台让给江暗,一副“我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课”的阵势。

  偏偏那人相当淡定往台上一站,懒散地把袖口往上折了两寸,随手拿了支马克笔,顺着刚才的题相当顺畅地就讲了下去,一点磕巴都不打。

  这个逼装得,教授愣了,同学呆了,一票女生要被这么养眼的场景迷疯了。www.xiumb.com

  试问,要是每个大学都是这么一位斯文帅哥讲课,谁会不好好听呢。

  只是闻岁撑着脑袋,看着有人不停地拿着手机对着江暗拍照,心里略微有那么一点不爽。

  那股从小时候开始就陪伴着的占有欲好像又回来了,但现在不一样,他面对的是整个大一经管系的女生,甚至还有外系的。

  他坐在最后排,远远地看着江暗人模狗样站在台上,戴着那副无框眼镜,举手投足都藏不住一股子气质。

  莫名其妙觉得烦,心里憋着一股火没地方发,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又听了十分钟,闻岁突然起身,打断讲课:“袁教授,不好意思,我没时间帮您改作业,剩下的我来讲。”

  江暗愣了一秒,顿住写字的手,转身跟他远远对视,很轻地挑了一下眉,无声发问。

  四周的议论声又起来了,感觉这一趟课来得真值。

  “这届新生这么猛的吗?人手都是题题都会?”

  “我是京大底层人民,只能流着口水仰望学霸们。”

  “只能说这俩真的是勇,谁不知道袁教授堪比高中主任的严,敢这么狂。”

  “但是真的好帅,要不是为了跟帅哥一起上课,谁选袁猴的课啊疯了吧。”

  ……..

  袁教授大概是在严苛的二十年教学生涯头一回连着受到两个挑衅,没了表情:“你也很懂是吧,行,你来,江暗你让他接,我倒是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越往后的题型越复杂,稍不注意就容易出错,摆明了就是想看人出丑,给个教训。

  闻岁拿着课本起身,忍着脚踝的刺痛,以一副相当嚣张的姿势穿过过道走上讲台。

  指尖点了点江暗的手臂,顺手拿过他手上的马克笔,示意腾个地儿:“让让。”

  今天就让你们忘掉什么他妈的最萌小熊,看看你们闻岁老师的真本事。

  闻岁刚倒是认真听江暗讲了,接着他的思路,顺畅往下接,毫无失误。

  江暗抱着课本站在讲台边上,目光锁在在黑板上写板书的人身上,挪不开眼。

  字迹飘逸,条理清晰,这样意气风发的闻岁,真的很难不让人喜欢。

  只是这么一个举动,像是非要跟自己争个高下,胜负心还挺强。

  江暗低头笑了一声,再抬眸,看到下面眼巴巴盯着闻岁不放的各种视线,突然顿悟。

  小朋友该不会是不想让自己被别人盯着,所以才自己上了?毕竟一开始,他并没有反驳教授的提议。

  猜到这个可能,江暗心情无端变得很好,甚至嘴角也有了一点弧度。

  绕了半天,闻岁岁在吃醋啊,占有欲还是这么强。

  二十分钟过去,闻岁的讲题进入尾声,他合上课本,侧头看向教授:“上课发信息是我们不对,不知道我和江同学的讲题能不能抵一下罪过呢?”

  “讲得很好,下次别讲了。”袁教授冷着一张脸,挥手把人赶下去,“下课,作业我会发线上,周四零点前提交。”

  说完大步踏出阶梯教室的大门,气得心脏病差点发作。

  铃声一打,教室一下子就变得闹哄哄的,纷纷起哄牛逼。

  闻岁心说,这下最萌小熊应该是彻底翻篇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写字,侧头跟江暗炫耀:“我觉得我的字比你好看。”

  “是,你最好看。”江暗盯着板书,两人的字各占一半,一个洒脱一个利落,完全两种不同的风格。

  闻岁撇了撇唇,感叹了一声:“头一天就得罪了老袁,日子不好过啊,还是拍照留个纪念。”

  他伸手摸裤兜拿出手机,才发现昨天忘了充电,刚发了会信息就变成了黑屏。

  他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人,低声说:“关机了,借一下你的。”

  江暗无所谓地递过去,落了一句,大步穿过过道朝着后面走:“你外套还在座位上,我去帮你拿。”

  “嗯,你去。”闻岁滑开屏幕,没有密码,心说真的是半点秘密都没。

  他点开拍照模式,连着拍了几张,来回滑动着欣赏了几秒。

  退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相簿里有一个单独的分类,还上了锁,很是神秘。

  闻岁知道江暗所有的密码,但没打算窥探他哥的隐私,只是实在是太玄乎了,跟江暗这种不太遮掩的性格反差太大。

  他愣愣地盯着那个相册的名字,跟其他几个简单粗暴的分类格格不入,一瞬间感觉刚刚还思路顺滑讲课的脑子突然有些转不动了。

  相册的名字很是腻歪,就四个字:我的宝贝。

  江暗勾着他的外套重新折回,看他木着表情,低声问:“怎么了?刚不是还好好的。”

  闻岁没说话,只是眼神哀怨地盯着他,像是在看某个出轨的渣男。

  江暗收了眼镜,淡淡出声:“说话。”

  闻岁冷嗤了一声,懒得理他,抿紧唇把手机扔回他兜里,愤懑转身。

  只是脑子乱糟糟的,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一股不痛快,或者说,嫉妒。

  他把人家排顺位第一,他哥背后里早就偷偷藏了别的宝贝。

  所以,这个杀千刀的宝贝到底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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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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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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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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