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提着双斧,段二爷还有点未能尽兴。
“将外面那‘孙府’二字的牌匾拆了吧。”
“好嘞。”段二爷提着斧头,出了门外,将那牌匾砸的粉碎。自此,房子易也算将他们房家的东西都讨了回来。
离开老宅多年,物是人非,眼前的一切让房子易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往事回忆像滚滚洪流涌入脑海,怎么也挡不住。知道安慰也枉然,很多东西需要自己看开,司徒雪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一夜忙碌,院子里尸体已经清理出去,这些事情却也不用房子易操心。最后一个星星消失在在天边,晨曦来临,院子里更加清冷。
房子易的灵魂穿越了时间的界限,回到了过去,追忆往事的点点滴滴。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神中透露着挣扎,痛苦,悔恨。突然紧绷的脸颊松弛了下来,眼神露出一股坚毅,一股释然,看着东方的太阳,房子易看到了心生。
看到房子易终于在往事的迷雾中重新找到了自己,司徒雪也放心了,说道:“既然是老宅,难道不带我看看。”
“雪,想看,我怎么能拒绝”
拉起司徒雪的手向里走去,挣扎了一下,房子易拉的愈紧了。刚刚不过是为了安慰房子易,故才放下少女的矜持,没有想到房子易得寸进尺不依不饶。见挣脱不了,司徒雪便任由房子易拉着,心里甜甜的。
九王爷叹息一声,有一种如释重负,也有一种怅然若失。司徒雪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也算是对老友有了交代。但对于房子易如此性情不定的人,九王爷也难以预料司徒雪的选择是对是错。未来是迷,没有人可以看得清。
“王爷何必忧虑,只要这丫头觉得值便是值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是甜的。再说公子此人虽然对人表现冷淡,但也无愧于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不然内心也不会受那么的煎熬。”左刀客来到一旁劝慰道。
“你们等在这里,我去请一个人来。”在老宅了转了一圈,房子易对周围的人说道。
“我与你一起去吧。”看了一眼司徒雪,房子易道:“也好。”
早上小贩已经开始吆喝了,一个小贩扛着草把子上面扎着一个个鲜红的糖葫芦,看着便让人口水直流。瞧着那小贩,房子易愣了一下,想起了他的小时候。
指着那小贩,房子易苦涩的一笑说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缠着父亲给我买糖葫芦吃。每次都架在父亲的脖子上吃,弄脏了棉袄,回家准被母亲训斥。父亲也不帮我,反而躲在一旁偷笑,事了还笑我贪吃。”
看到房子易改变,不再将心事闷在心里,司徒雪也替他高兴。“要是再给我一次选择,快快乐乐的,管他什么功名利禄,做一个商贩走卒,我也心满意足。”
“子易,事情都过去了。”害怕房子易再沉浸在悔恨与自责中,司徒雪出言提醒到。
“我知道。”“小哥等一下。”听到有生意,那小贩赶紧迎了上来。看房子易像小孩一样跑了过去,司徒雪站在身后脸上溢出了笑容。
拿了糖葫芦,房子易在身上摸了半天,却发现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这才想起来银两都在九叔那里。看房子易的糗样,司徒雪过来掏出钱来递给了小贩,小贩临走的时候,还给房子易递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房子易尴尬的耸了耸肩,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司徒雪,说道:“尝尝,这里的糖葫芦也算是一绝。”
尝了一口,冰糖葫芦入口甜甜的带着一点酸爽,裹着的一层糖入口即化,山楂的核已经去掉。从小被送上峨眉,回来后又家仇缠身,司徒雪也很少好好品味过生活,尝着房子易送来的糖葫芦,她心都是甜的。
瞧着司徒雪吃的开心,房子易笑了。吃了一颗,司徒雪笑着说道:“好吃,你也尝尝,你也应该很多年没有吃了。”
房子易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就算了,不吃了。”司徒雪知道房子易是害怕甜美的味道勾起他痛苦的回忆。
走了很远的路,房子易远远就看见刘婶那破落的屋舍。推开篱笆围着的门,正好此时刘婶正在忙碌着一天的早饭,刘叔在一旁磨着钢叉。
刘家很好有人来,猛然间看到进来的两人,刘婶与刘叔一下子愣住了。岁月迁徙,房子易已经不是那个一脸菜色的穷秀才,一时间两人也愣住了,刘婶试探着问道:“你是……”
房子易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眼睛含着泪说道:“刘婶,我是子易啊。”
“少爷,对,是少爷,我说怎么这么像。”刘婶欣喜非常,小跑着过来拉着房子易说道:“少爷,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房子易呜咽着说道:“刘婶要不是您,子易也活不到今天。”说着房子易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
“唉,没想到少爷都变了这么多,刘婶啊,一下子差点认不出来了。”摸着房子易的脸,刘婶不停地说道。
瞧着刘婶满脸的皱纹,房子易说道:“刘婶您受苦了。”
“瞧你这傻孩子说什么那,刘婶就是这个命。小姐那,怎么没跟你回来……”提到母亲房子易的脸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看出了房子易脸色不对,刘叔在一旁埋怨道:“老太婆唠叨什么,外面这么冷,还不赶紧让少爷进屋。”
“对……对,少爷赶紧进屋。这位是……”看着司徒雪,刘婶问道。
司徒雪聪慧,上前行了一个礼,俏声说道:“司徒雪见过刘叔刘婶。”
“好,好孩子赶紧进屋。”
领着房子易到了屋里坐下,刘婶说道:“少爷你先坐会,刘婶给您做饭去,老头子别忙乎了,赶紧过来陪少爷说会话。”
不一会儿,热腾腾地饭菜边端了上来。到了秋天已经没了青菜,不过刘叔成天打猎,倒是有一些肉,房子易回来,刘婶特地做了一些肉。
看房子易与司徒雪一身光鲜,刘婶不好意思地说道:“家穷,都是一些粗茶淡饭,少爷与司徒姑娘不要嫌弃。”
听刘婶这么说,房子易抓起一个窝窝头吃了一口说道:“刘婶啊,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吃您做的饭了,尤其是您的南瓜粥,子易最喜欢了。”
“哈哈,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熟悉的味道让房子易鼻子一酸,眼泪经不住流了出来。这就是他的家,一个心灵的港湾,来到了这里,房子易抛开一切,伏在桌子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叹息了一声,刘婶摸着房子易的头,安慰道:“少爷,哭吧,一切都过去了,哭出来就好了。”
看着慈祥的刘婶,司徒雪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眼角也禁不住溢出了泪水。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房子易破涕为笑,说道:“对,刘婶说的对。看,饭菜都快凉了,赶紧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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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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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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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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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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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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