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明辞离婚?”
他的眉心紧紧皱起,不理解谢御的行为。
谢御淡淡地说,“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我死后,让她惦记我一辈子,不如现在就离开,说不定其他人会给她幸福。”
谢御想到了那个清润温雅的男人,眼里多了几分不甘心。Χiυmъ.cοΜ
想到明辞以后会和他,或者是其他人过一辈子,他就不甘心至极。可是他就剩这么短的时间,有什么资格把她留在身边。
司寇瑾却依旧不认同他的决定,“先不说事情还没成定局,就算你真的无力回天,你这么做对你们双方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我觉得最后的时间,不能给自己和她留下遗憾才是。”
谢御轻嘲地说,“你没有变成我这样子,你当然会这么想。等到你和我一样的处境,你就知道不管你怎么做,都是会有遗憾。”
司寇瑾还是觉得他的想法太悲观了,可是谢御现在这样,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劝他,除非找到办法延续他的生命。
“我今天不去研究所,你先回去吧。”
司寇瑾根本不放心他一个人住在谢家。
“我还是在这儿吧,明天带你一起回去。”
谢御想了想,对他说道,“那你明天把这些东西拿给明辞,不能让家翰拿过去,那家伙就知道听爷爷的,不想让我和明辞离婚,会说点不该说的事情。”
谢御认为司寇瑾这个冷淡的性格,估计不会和明辞多聊什么,所以他就放心地把东西都交给了司寇瑾。
司寇瑾翻阅了一下手里的那些东西。
除了离婚协议和离婚证之外,还有一份资产分配的文书。上面写满了内容,随便看一眼都是什么股权房产,反正都是些好东西。
他几乎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了那个女人。
转头看向窗外,院子里亮着不少灯,助理带着一群佣人在草坪上找什么东西。
司寇瑾又看向屋内,谢御正在吃药。
看到他手里的那个药瓶,司寇瑾就知道是安眠药。
他皱着眉心走回去,“你吃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就想死啊?”
只见谢御的手上倒了一把安眠药,这是把药当糖吃?
就算是糖,也不能一次性吃这么多啊。
“睡不着。”
谢御正要把这些药吞了,司寇瑾一把打掉了。
“每次吃这么多,你没事也得有事。”
司寇瑾拿过安眠药的瓶子,给他倒了适量的几颗,然后就把药瓶拿走了。
等到司寇瑾离开,谢御拿起桌上的药丸,木然地全部吞下,接着操控轮椅来到了落地窗的旁边,看着佣人们寻找他的结婚戒指。
-
第二天,司寇瑾去了一趟禾庭娱乐的办公大楼。
明辞今天要上班,还在代管禾庭的事务。
“这是他让我给你的。”
司寇瑾把离婚相关的东西都放在了办公桌上。
明辞冷淡地看了一眼,可以看到禾庭娱乐和谢氏的不少股权都归属于她,还有兰芳路的那个半山别墅,也成了她的资产。
“知道了。”
她把东西收了起来,继续看着电脑处理工作。
司寇瑾听到她冷淡的语气,有些诧异。
本以为她会很难接受,或者会伤心一下,可是都没有。
明辞的脸上是一片漠然,没有离婚的难过,也没有分得这些财产的高兴,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司寇瑾皱了皱眉心,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堵。
“他只剩下一年时间了。”
突然听到司寇瑾这句话,明辞愣了很久。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视线才从电脑屏幕转开。
“你说什么?”
“他的身体器官出现衰竭,初步判断最多只剩下一年的寿命。所以他才会想和你离婚,希望他死后,你不会因此太伤心。”
明辞低垂下眼帘,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昨天谢御对她说的那些话。
过了许久,她哑着声问道,“他消失的这个礼拜,去哪儿了?”
“在研究所接受治疗,进了两次急救。”
“现在也在哪儿?”
“今天下午,我会带他回去。”
“知道了。”
司寇瑾听到她还是这么冷淡的语气,有点摸不清她的态度,莫名觉得明辞好像不是很在乎谢御的死活一样。
他张了张唇,忍不住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晚上去。”她说。
司寇瑾离开之后,明辞完全没心思工作。
她在位置上坐了很久,最后还是拉开了桌子的抽屉。
今天早上来公司,结婚戒指被她随意扔进了抽屉里面。
她盯着结婚戒指看了会儿,还是没有拿起来带上。
明辞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冷静了一下,这才继续投入工作。
他在医院躺着倒是清净了。
她每天忙得要死,还要忍受他的冷言冷语。
“明总,今天晚上的会议....”
秘书过来询问晚上开会的安排。
明辞头也不抬地说,“明天再说吧,今天准时下班。”
上个礼拜谢御没在公司,她几乎每天都在加班。
今天准时下班之后,明辞先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才打车去研究所,路上想着怎么收拾这个狗东西。
快死了也不能随便扔她买的结婚戒指好么?
还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把离婚证办了。
要是这家伙以后没死成,她绝壁不会和他复婚!
抵达研究所之后,明辞打了司寇瑾的电话。
“他刚睡下,你进去看一眼就走吧。”
司寇瑾对她说。
明辞没有回答司寇瑾,漠然地走进研究所。
病房里漆黑一片,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掩盖了血腥味。
司寇瑾轻轻地帮她打开房门。
明辞摸黑走到了病床旁边,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她把手搭在了谢御的手腕上,想要用灵力探查一下他体内的情况,结果刚搭上,他就突然惊醒了过来,反扣住了她的手腕。
明辞一惊,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手中的灵力扩散而出,如同绳索一般缠绕住了谢御的双手。
“谁?”
他冰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子狠绝的戾气。
明辞没有出声,拿出路上随手买的变声器夹在衣领上。
本来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过来,所以就买了一个。
她板着脸说,“我劫色,你最好别乱动。”
变声器把她的声音转成了一个粗壮大汉的声音。
明辞听完之后,自己的表情都有点古怪。
这种声音,说劫财是不是会好一点?
谢御动了动被束缚的双手,身周的气息变得阴冷无比,可身上之人为了压住他,将身体轻压在他的身上。
身体很软,还带着一股熟悉的清幽香味。
捂着他眼睛的那只手,也可以感受到肌肤特别细腻。
这不可能是个男的。
谢御冷静下来,被束缚的双手碰到了她的腰。
腰也特别细,肯定是个女的。
明辞见他动来动去不安分,单手拉着他的双手固定在他的头顶,翻身爬到了他的床上,凶狠地说道,“你再乱动,信不信我把你办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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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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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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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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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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