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辞这才回神,转头看向助理。
她顺着助理过来的方向看去,却没看到谢御在那里。
“他人呢?”
“在二楼阳台。”
助理指了个方向。
明辞抬头看去,发现二楼阳台正好能看到她和苏砚所在的地方。
不过,谢御没在那儿。
“应该是进房间休息了。”
助理解释道。
明辞点了点头,接过了外套披上。
倒是难得,还知道关心她。
她唇角微勾,和助理一起去了二楼的休息室。xǐυmь.℃òm
刚进门,明辞就听到了谢御冰冷的声音。
“你先回去,我和白老有事要聊。”
“拍卖会不是还没开始?我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你要买什么?”他轻声冷嘲,“卖了你也不够买其中一个。”
俊美冷戾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目光深沉,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那你可估错了价格。”
“你先回去。”谢御又说了一遍,这次的语气不容反驳。
“回去就回去呗。”
明辞看到那个红玉手镯,想起了父母之死,也没心情继续留在这里。
“你非要冷着张脸?笑一下会死?”
她弯身靠近他,捏了下谢御的俊脸。
啪的一声。
谢御毫不留情地打掉了她的手,不耐地说道,“赶紧走,别在这里像个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丢我的脸。”
“我怎么丢你的脸了?你这人怎么莫名其妙?”
明辞看到手背上的红印,也有点不爽。
谢御没说话,让助理推着他离开。
明辞在原地站了会儿,随即就下楼去了停车场,让司机先送自己回去。
回到家里,明辞拿出那个红玉手镯。
她让佣人给她找了一卷红线,将玉镯有裂痕的地方,仔细地用红线包好,然后妥善地放回到锦盒之中。
当年得知父母死前的账户支出,她认为都是这个镯子害她没了家。
如果她不想要这个玉镯,爸爸妈妈也不会去外地做生意。
明辞一时间没法面对这个东西,就留在了社团聚会的地方。
后来她认为自己和父母的所有不幸,都是她亲手造成,所以退学回了父母下葬的老家,陪伴父母赎罪。
而她和谢御之间.....
谢御的父亲曾经来找过她一次。
本来他们身份上就横亘着鸿沟,她满脑子都是父母之死,也没心情继续谈恋爱,所以就结束了这段没未来的感情。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五年后她居然和谢御结婚了。
大约到晚上十点,谢御才回来。
他想到今天宴会的时候,先来了明辞的房间。
谢御本想提醒她一下,哪怕他再不喜欢,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乱收别的男人的东西干什么?
修长冷白的手指把玩着一个锦盒,里面是拍卖会成交价最高的翡翠手镯。
这是白老的私藏,价值五千万。
不就是个破镯子?他又不是买不起。
助理推着谢御进了明辞的房间,谢御抬手示意助理先出去。
他来到桌边,先看到了桌上放在盒子里的玉镯。
这玉镯的材质一般,也就价值几十万,上头还缠了红线。
红线?
谢御拿起红玉手镯看了看。
缠红线干什么?
定私情?
想到这里,他的俊脸覆了一层阴霾,眸光阴冷。
谢御拿着玉镯的手,微微地收紧,指尖泛白。
狭长漂亮的桃花眸幽冷晦涩,眉宇间似乎多了些戾气。
清脆的碎裂声传来。
他将红玉手镯扔进了桌边的垃圾桶。
“谢御?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明辞从浴室走出来,就发现桌上的红玉手镯不见了。
她看了一圈,在垃圾桶里面看到了摔成两段的玉镯。
明辞瞬间变了脸色,明艳娇美的脸蛋多了一些苍白之色,连忙将垃圾桶里面碎裂的玉镯捡了起来。
秋水般勾人的眼眸带了些冰冷寒意,她质问他,“你扔的?”
明辞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待过谢御,哪怕是当年提出分手的时候。
随性懒淡,游戏感情的人,也会有失态的时候?
谢御冷冷地望着她,薄唇轻扯,“你就这么在乎这个破镯子?”
“破镯子?”
明辞轻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
“是啊,这种镯子在你谢二少爷的眼里,确实不值一文。但是你知不知道,它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站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眉眼中的冰冷,让他们宛如陌生人。
“谢御,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别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如果没有目的,你怎么可能来谢家?到底谁纵容谁?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这个妻子。”
明辞握紧了手里的碎镯子,“所以你才会这样不在乎我,不在乎我的东西是吗?因为我在你心里,比这个镯子还不值钱?”
他依旧是轻嘲的语气,“你自己几斤几两,你心里清楚。”
“对,我哪里配的上你谢二少。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这种女人,不如就离婚算了,我也不强求你,每天在这里碍你的眼!”
她真是受够了。
每天对她冷言冷语就算了,还把她爸妈留给她的镯子砸了。
“你以为和我离婚就能分我的钱?信不信我让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谁稀罕你的臭钱!”
明辞怒气冲冲地走向门口,高喊了一声助理的名字。
“家翰,把这个狗东西给我带走!”
“.......”
助理连忙小跑过来,进来就看见他家二少爷满脸阴沉。
来到外面走廊,助理才敢小声询问,“二少爷,你不是给少夫人买了礼物吗?她怎么还生气了?”
谢御唇角紧抿,眸光略显阴暗。
下一秒,价值五千万的翡翠玉镯被他从楼梯扔了下去。
“谁买礼物了?”
他冷嗤一声,自己操作轮椅回了房间。
翌日清晨。
谢御在楼下吃早饭的时候,就看到明辞拉着行李箱下来。
路过餐厅的时候,走过来在桌上放了一张离婚协议。
她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拉着行李箱就走了。
谢御盯着桌上的那张离婚协议,俊脸上阴云密布。
“离婚?”
他的唇角勾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刚收了个镯子,现在就急着和他离婚,想和情人双宿双飞?
做梦!
谢御拿起离婚协议,直接捏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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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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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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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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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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