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东湖公园东门,一个人正在推销家用豆浆机,外边围了老大一圈人,她停了车来瞧瞧,那卖豆浆机的听那声音就是个老江湖:
“父老乡亲绝对放心,我们公司以强大的科研实力,参与了国产第六代主战坦克99tm100的攻关,因企业转型服务大众……”
“不对吧,卖豆浆机的,你们转型最差也得造拖拉机吧,这坦克与豆浆机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鄙人翟三山,致力于高温、极速状态下,重金属微观弹性变量的研究。”
“可是,我好像记得去年夏天,你在公园的南门骑着人力三轮卖西瓜……”
“我对你这种侮辱国防科技人员的行为,表示强烈的愤慨!我怎么会卖五毛钱一斤的西瓜?劳资是前年在公园的南门,卖过黄河蜜!”
那人说完冲着自己的嘴就是一耳光。
围观的人们唏嘘着迅速散开,林亚菲正要随着人流走开,她忽然发现那卖豆浆机的有些面熟,好像是三年前到她家里推销阴阳笔的,自称是北方高端产品研发中心的科研人员。
那段日子她与韩林冷战,他花了一万块钱买回阴阳笔,她正赌气与他分床。当时应该就是这小子,敲开她的家门,以两万到两万五回收阴阳笔,当时把她唬得迅速原谅了韩林。
“师傅,我想要一台豆浆机,不过这价钱……”
“不卖啦,这价钱再高也不卖!今天真扫兴,若不是中午喝多了酒会弄得这般尴尬?别看是些二手返修的货,我翟三山一天卖上三四十台那是小事一桩!”
林亚菲心想这人叫翟三山,而韩林最好的朋友叫翟一民,那肯定差不了啦,但她还要了解清楚。
“是三山哥啊,我与翟一民那是不错的朋友。”
翟三山不耐烦地抬起头,却见这么一个美人站在自己面前,不再那么蛮横。
“我怎么听说你卖过阴阳笔,我,画家韩林的同事,也是绘画的,所以也想买一支。”
翟三山做过多少龌龊事儿,自己也记不清了,但冒冲北方高端产品研发中心那事儿倒记着。
“靓妹呀,哪里有什么北方高端!狗屁阴阳笔!是别人指使我干的,你说你这么漂亮怎么也做画家?你这种美丽穿套泳衣,往豪车上一靠,一天挣多少钱啊!那韩林那么有名,还不是改行当了厨师了么?年前报纸上说的。”
“我也在跟人学做冷盘,我想知道,当时是韩林指使你干的,对吧?”
翟三山心想:这女人是在套自己的话呀,那就不能说实话啦,不能说是翟一民指使的,她是冲自己的表哥翟一民来的,因为翟一民从去年审办画校碰了不少的事儿。
“对对对,是韩林指使我干的,与翟一民没有半点关系。”
林亚菲听了怒气冲天:“韩林你这个大骗子,你除了画画不行其它的都可以呀!”
翟三山听得真切,见林亚菲气呼呼的转身要走,他这才把这事儿整明白。心想坏啦,这下子给韩林那画家惹事啦!这女人不就是他媳妇吗?
连忙取了台豆浆机去追赶林亚菲,边追边喊:
“嫂子啊,刚才我说错啦,是翟一民的主谋啊。我这里有一台好的豆浆机,不全是劣质品呀,送给你啦!”
林亚菲没有搭理他,钻进车里往家里飞奔而去。
她回到家里,韩林正坐在画夹前静心作画。
“韩林,你用你的良心仔细想一想,三年前你做过什么漂亮事儿?”
韩林的心思正沉醉在那幅画里,听她这一吼,知道事儿不小,便努力地去想三年前自己做过什么龌龊事儿。
“三年前就是,一次我喝多啦,那喜欢绘画写字的小护士带我去开房,不过刚进酒店我酒醒啦,我对天发誓我没进房间!”
林亚菲没有想到,这事儿一层又一层的,简直像卷纸一样,气得浑身发抖。
“亚菲啊,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说你在家里像个警察似的,就差给你配上支警棍啦。”
林亚菲现在急于知道的已不是那阴阳笔的事儿,而是韩林的那次开房。既然已同小护士来到酒店,会紧咬着大牙转身从良?
但又瞧韩林那种棉花样,给他装上颗狼胆儿他会做什么?而且他做了违背良心的事儿,早他娘的在梦里说出来啦!
那开房的事儿放放再说吧,先解决阴阳笔的事儿。
“韩林,要是有小情种儿打你的主意,那说明你还是不一般的优秀。我问你,那次你买了阴阳笔我们闹分床的时候,是不是你合了伙儿请了那翟三山,来欺骗我的?”
“谁叫翟三山呀?”
“翟一民的堂弟!”
韩林这才想起那桩事来,那事儿是翟一民一手鼓捣出来的,翟一民让自己把阴阳笔拿去拍了照,让他堂弟来打忽悠,但到现在自己仍不知道翟一民的堂弟叫翟三山呀!ωωω.χΙυΜЬ.Cǒm
他与翟三山只有一面之交,就是多年前啦。那翟三山的忽悠水平还没有到一定段位的时候,拿着一些干蘑菇,走差了路来到美协里,那时韩林还在大学里教书,偶尔来美协作画,翟三山对韩林说:
“野生岱山赤灵芝,八十块钱一枝,放在家里对艺人来说可以激发创作灵感……”
翟一民刚好走来,冲着他大叫:“赶快滚!”
韩林与翟三山连话都没说过,现在爱人又要旧事重提,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哪。
现在林亚菲也转过这道弯来了,谁指使的不重要,性质是同样的恶劣。
“韩林,咱们这样吧,你不是说过那笔随时可以退嘛。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行,我去找一下当时留下的电话。”
韩林找到电话号码,给那卖阴阳笔的打电话。林亚菲生怕韩林来个瞒天过海,她把电话抢过来:
“老先生您好,我是韩林的爱人,想同你聊聊阴阳笔的事儿。”
“好啊,你是想再买些备用笔头对吗?”
“这个,不,因为用着很不顺手,所以……”
“你想退掉对吧?这可以呀,我得恪守承诺,没问题。”
“请问你现在哪里,我让韩林把笔送还回去。”
“我在煤国的佛落里达。”
林亚菲忽地明白过来,去生活中寻根问底,是自讨苦吃找罪受,真正有意义的是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扔得越远越好。
她坐到沙发上休息,韩林怔怔地问:
“刚才那老头儿在电话里说什么啦?”
“他说他可以以四万到五万之间的价格,回收你那阴阳笔!”
“六万也不送回去,留着用呢。”
林亚菲听了真想笑,这韩林是这般淡定,如果他不得抑郁症自杀的话,能活到一百五十岁。
“韩林哪,晚上我们在一张床上睡觉太累,小酌不在家,咱们一人一张床。”
“行,两人在一张床上就不老实,会削弱我生活的斗志。”
林亚菲本来说出那几句话,有种胜利都的快感,但韩林这样回答让她觉得憋得慌:
“老骗子,老油条!”
“是是是,我是老油条,是地沟油炸的那一种,这样行了吧?”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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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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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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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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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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