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玉兔和孤北辰,有些事,着急也没有办法,纵使她想从中周旋,也得有人配合才行,只能慢慢来。
木离在屋子里喝了一盏茶,手里随意拿着一本书,一本孤北辰让人拿来的话本子,原以为是什么医书,不想竟是这样的话本子,木离边看边淡笑,竟觉得,这话本子也不错。
就连屋子里什么时候,进来了人,浑然不知。
她,看的认真,偶然翻上一页,嘴角时不时挂着一丝笑意,看起来甚是有趣。
她在看书,那人却在看她。
屋外静悄悄,午后的暖阳甚是和煦,连着鸟儿也进入了睡梦中,木离盯着书,瞧了好一会儿,合上书,轻轻缓了一口气,抬起胳膊,伸了伸懒腰。
“你,前辈怎么进来的?”木离看着窗桕处,站着的那人,眸光充满诧异,正午不请自来的人,木离倒未觉得唐突。
那人眸光闪了闪,从窗桕处朝木离跟前走了走,那高大的身影,半掩着光,让整个屋子多了几许阴凉。
随后,他坐了下来。
“丫头。”他低沉了声音,喊了一声。
木离盯着他的脸,竟觉得他的声音很是好听,似乎夹杂了前辈对晚辈的爱怜。
“前辈这会儿来,有事要对晚辈讲?”木离静了静,为他斟上一盏茶,而后问道。
“暮雪可有提过,你父亲?”他的声音带着沙哑,似乎还有些紧张。
木离心头一惊,不明所以,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她眉眼未动,扶在茶盏的手,悄然放了下来,拢在衣袖里,微微紧握,面上却闪过一抹微笑来,“离儿的家父是天朝凤太师,前辈是不是也识得?”
那人忽然暗沉了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这近在咫尺的男人,全身都竖起冰漠来,让木离猛地一怔,他周身散发的危险气息,更让木离本能地想要避开。
那深邃似海的眸子盯着她,木离惶然低头,半响,“母亲说,凤太师并非离儿亲生父亲。”
空气瞬间在那一刻静止了,连着外面的光射进来,恍若隐匿般不见。
整个屋子沉浸的有些可怕。
半晌,木离抬起头来,看着他。
男人慢慢收回放在茶盏上的手,瞧着木离,竟宠溺一笑,“丫头,我喜欢你。”那声音全是愉悦。
那让人心颤的深邃中,恍若又带了数不尽的甘甜。
满眼都是遮不住的喜悦光芒。
木离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珠子盯着他,像极了山间的小鹿,眼睛湿漉漉的,似惊魂未定。
她怔了良久,才开口:“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伸手为她撩了一下垂落的发丝,他动作极快,木离躲闪不及,等反应过来,某人已经收回手,正侃侃喝茶。wWW.ΧìǔΜЬ.CǒΜ
男人边喝茶边淡笑,丝毫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木离有些发懵,盯着他,目瞪口呆。
见她面露纠结之色,男人又笑,“丫头很聪明,天赋也极高。”
木离本来想借喝茶,来掩饰自己的游离,这会儿闻言,差点将茶喷了出来。
险以为,凡间的世外高人,好像有些神志不清。
她身子僵了僵,很快又淡定下来。
木离险些忘记了,自己可曾是天界的小殿下,这下凡不过是历劫罢了,就算不明白是哪门子的历劫,也不该被眼前之人吓到。
再说,他似乎并无恶意。
除了,除了刚才为自己撩了一下垂落的头发。
那眼神,分明就是一位前辈对晚辈的关爱。
似乎,并无不妥。
不过,他说的喜欢到底是?
木离这般不安的神色落在男人眼里,眸子微微暗了暗,想让丫头尽快接受自己,看来是不能急于一时的。
男人又陷入了沉默。
谷</span>屋子里又变得悄然一片。
木离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前辈,可还是住在地洞里?”
见她冷不防换了话题,男人蹙眉,“丫头,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啊!”
木离惊了一下。
她微微转移了目光,偏巧落在不远处的棋盘上。
“丫头也会下棋?”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笑问。
木离犹豫了一下,没回他,却冷不丁来上一句:“前辈笑起来,不好看。”
男人微微一怔,收敛了笑意,嘴角扯动了一下,“丫头不喜欢的,为父便改。”
木离没理会,也没用心听,见茶壶里水少了,便起身去炉火旁。
见她起身,男人一把拿过了茶壶,“别动,为父来。”
木离这下听清了,为夫?
什么意思,这人是君墨白变幻的?
他发现她和玉兔精从冥府离开了?
可,木离看着他的背影,瞬间不知作何反应。
男人倒了水回来,坐到桌子旁,见木离愣神,他将她跟前的空茶盏,给斟满,“离儿,喝茶。”
木离回过神,看着他,又瞥过那杯盏,不语。
男人又坐了一会儿,站起身,“丫头,等处理好事情,再来寻你。”说罢,径直往窗桕走。
木离也跟着起身,她这会儿还在纠结是不是君墨白在故弄玄虚,故未言。
那人也不生气,只是盯着她,“下次再来看你,丫头。”
木离:“……”
男人从窗口掠出,那轻功的卓绝,除了一阵风拂过,再无其它。
屋外,响起黎暮雪的声音,“离儿,你睡醒了吗?”
孤老头让她明日晨起再来找离儿,可黎暮雪左思右想,在榻上翻来覆去,这午觉是怎么也睡不安稳。
“门没栓,进来吧。”木离回神,朝外应了一声。
黎暮雪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茶桌上,两个茶盏。
有人来过?
她刚刚走来,并无见到旁人。
“刚才北辰来过?”黎暮雪试探着问道。
她不是看不明白,北辰对离儿的心思。
木离怔怔地看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更不作声。
黎暮雪满眼都是心事,就算木离不言,她却不能不往下说。
有些话,她急,很急欲问。
这会儿,她也不管丫头是不是对她疏离,走到桌前,开口便道:“在地洞,你见过他?”
木离:“……”
这,他?
“他,他是你生父。”黎暮雪不管她的表情如何,自顾自话。
“亲生父亲。”木离尚未缓过神,黎暮雪又加了这么一句,唯恐木离听不明白。
木离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只听见杯盏砰然落地,整个屋子里,瓷片哗啦之声,异常清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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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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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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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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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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