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儿是暮雪丫头的闺女。”孤老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着想看看对面之人的反应。
孤缙云抿嘴,看着孤老头,不语。xiumb.com
“你,你不想见见暮雪?”孤老头还是不甘,如今没有锁链的束缚,就想着怎么才能让他自愿走出这后山。
孤缙云一怔,眸光闪烁,很快又平静下来,依旧不语。
孤老头气急,这呆头小子,就算步入中年,也还是个棒头焖子。
老头实在不想耗费时间,转身就要走。
孤缙云一怔,在他身后,随即开口,“离儿她姓凤。”
孤老头止步,脸色骤变,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身子一动不动,连着眼神也变得有些木滞。
是啊,离儿,她姓凤,她不是缙云的孩子。
可,可暮雪当初明明……
孤老头瞬间理不清头绪来,甚至觉得今夜来这里,有些莫名。
他,他不该来的。
看着孤老头这样,孤缙云也不知自己应该是怎样的心情,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暮雪,感情这种东西,他素来不懂,亦不知何如面对。
单看离儿那丫头,却是个清丽可人的,就算她是那什么太师之女,也让人厌恶不起来。
甚至,孤缙云觉得对那丫头,莫名地想要亲近。
想要亲近?
孤缙云被自己心头的想法,吓了一跳。
身子晃了一下,转瞬,人却消失在夜色之中。
孤老头半天听不得动静,猛回身,哪里还有缙云小子的身影。
哎!
孤老头叹了一声,心里却也清楚,这暮雪和他之间的事情,兴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理得清、道得明。
埋下心里的不忍,出了后山。
……
“叔父去了后山,见了什么人?”
刚一进院子,孤夜啅早已候在了那里,甚至堵在院落,就是为了等他。
“哼,老夫想去哪里,见谁,还要禀报你一声不成?”孤老头正愁无处撒气,出口话语似利刃。
“不敢,夜啅也是为叔父着想,毕竟后山不安全。”孤夜啅也不恼,淡淡一言,平静如常。
孤老头懒得理他,直接迈步就要过去。
刚一抬步,似想起了什么,转身对上他的眸光,狠狠道:“若是让我发现,你在后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休怪老夫不客气!“
“是。”孤夜啅微怔,很快回道。
那模样依旧很淡亦很静。
孤老头端详了他好一会儿,没瞅出他有什么破绽,转身便走。
只是孤老头却没发现,在他转身离去之后,孤夜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
孤老头回屋喝了一盏茶,却怎么也坐不住,起来踱步,这从桌前到窗桕,从窗桕到桌前,来来回回,心依旧纷乱。
实在憋不住,他出了屋门。
出了屋子,他想自己去问暮雪,刚走两步,又觉得不妥,迂回两步,又觉得该去看看离儿,可想想,这会儿,天色已晚,思来想去,他往别处走去。
“主子,孤前辈去了公子那里。”暗影禀报。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盯着。
孤老头去找孤北辰,便被院落的小厮告知,公子去了沐公子那里。
沐公子是谁,孤老头自然知道,就是叫修远的小子,沐家的少主。
那小子看起来也是个年轻有为的。
孤老头想着,心似乎也淡了下来,径直走进屋里,着人上了茶,慢慢品着,静待人归。
孤北辰去了沐修远那里,知道他身体无碍,心里多少有些放心。
其实他更想去看看木离,却又觉得不妥,才转身去了沐修远那里。
沐修远见他不言,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开口道,“你堂堂江南孤家少主,怎么却考了天朝状元?”
孤北辰淡淡一笑,端起茶盏呡了一口,眉眼看向他,不言。
沐修远被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收敛双眸,轻哼一声,“状元了不起,好像谁考不上似的。”
他声音很小,不经意间,脸颊竟浮上一抹绯红。
却不知,对面之人,可是影踪之少主,轻功了得,耳力又岂会差?
不过,他脸上的绯红,倒是让人余光瞥了一眼,孤北辰淡淡一笑,继续喝茶。
这茶喝了一盏又一盏,沐修远这话匣子是一遍又一遍的说,可惜,孤北辰是什么人?哎,是状元爷不假,确实个沉默是金的状元爷。
沐修远实在憋闷得很,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咔吧着大眼珠子,邪魅一笑:“对了,那玉儿姑娘,你到底有没有碰过?”
孤北辰噗地一下,将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却又生生咽回嗓子里。
憋得通红的脸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谁是玉儿?”
“玉儿你不知?孤北辰,你……你就装吧,莫要以为你是状元爷,你就不负责任,如今你可是吏部侍郎,吏部都管什么,不用我提醒吧?”沐修远忽然压低了声音,往他跟前探了探脖颈。
“我确实不认识什么玉儿,兴许是离儿心善,被人糊弄了。”孤北辰神情已经恢复自然,淡淡地看着他,温润出口。
沐修远蹙了蹙眉头,不知往下怎么接话。
两人尴尬地坐了好一会儿,孤北辰起身,“你好好歇着,若是要出府,随时可以告诉管家。”
沐修远点了点头。
再说孤老头,这在孤北辰的屋子里,这茶水一盏接着一盏,光方便就去了两三趟,就是不见臭小子回来。
若是平日里,孤老头早就坐不住了,可今日,他却出奇的稳,很稳,相当稳。
实在是,他回去也睡不着,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找人问问。
无疑,北辰这臭小子,就是最合适人选。
这等人时间久了,难免也胡思乱想。
这不,孤老头就想着,北辰莫不是喜欢沐家那小子?
呸呸,呸!
想哪儿去了,他孤家的儿孙,岂不是成了断袖?
孤老头赶紧起身,跺了跺脚,想将这不靠谱的心思,从脑海里删去。
等孤北辰进屋,正好看见他,满地跺脚。
这是?
“叔祖!”他喊了一声,温润的嗓音,好听又清雅。
孤老头狂躁又骚动的心,瞬间静了下来。
“你小子,你小子总算是回来了。”孤老头抬头,顺了一口气,才缓缓道。
孤北辰一愣,这是等了许久?
“叔祖有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坐坐?”孤老头冷剜他一眼,佯装生气道。
孤北辰:“……”
沉默不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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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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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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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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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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