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雪闻声,也看了过去,地上躺着两个丫头,脸上有些泥污,五官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晰,她却很肯定不是离儿,一路紧绷、狂跳的心,瞬间松了一口气。m.χIùmЬ.CǒM
孤夜啅也往前瞅了一眼,余光瞥过黎暮雪,身子并未动。
孤北辰则弱弱地站着,本来有些紧张的神情,在看到地上之人时,竟舒缓了一口气。
他这样的神情落在孤夜啅眼里,若有所思:地上躺着的,有个叫玉儿的丫头,难道不是辰儿的?
孤夜啅默了默,不动声色。
“还杵着作甚,解药拿来!”孤老头一看,这一个个的,不闻不问,瞬间跳起了脚。
孤夜啅本不想往前,却不得不蹲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叔父,若是时间太久,怕是有药丸,也……”
不等他说完,孤老头就抢了他的瓷瓶,快速地倒出两粒药丸,分别给地上的两个丫头喂进口中。
“闯进来的三个丫头,有这两个,是不是?”孤老头反问孤夜啅。
孤夜啅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他也有些诧异,这两个丫头在,那个自称圣女的丫头呢?
会不会真是?
孤夜啅怔愣着,孤老头懒得理他。
这两个丫头看起来和离儿年岁不差上下,在孤老头看来,都是孙女辈分的丫头,实在是看不得人没了性命。
再说,不是说离丫头来了嘛,只有这两个丫头醒了,才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好一会儿,耳边才传来其中一个丫头轻缓地低咳声。
“丫头,离儿呢?”孤老头瞅着醒来的一位丫头,忙问。
玉兔瞅了一眼旁边躺着之人,才缓过神来,旁边的女子是那包子老伯家的闺女,跟着她们来了孤府,对,她,她怎么昏倒了呢?
离儿呢,离儿呢?
“你们有没有看见离儿?”玉兔有些慌,胡乱地拽住孤老头的衣角,神色紧张。
“你们可是和离儿一起来的?”不等孤老头吱声,孤北辰一把钳住了玉兔的手腕,冷厉中带着急色。
玉兔的手腕被箍得生疼,忍不住媚眼含泪,嘴里不停地喊着,“疼,疼,疼……”
孤北辰见她楚楚可怜,并没有心软,而是松开她的手腕,“说,离儿呢?”
“离儿说带我来找夫君,她怎么就丢下我们独自走了呢?”玉兔说着,竟哽咽起来,泪眼模糊,很是惹人怜。
孤北辰见她又哭,很是心烦,直接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她。
孤夜啅有些莫名,辰儿到底认不认识这位姑娘?
若是认识,眼下怎么这般陌生?
若是不识,那丫头怎么说带她来找夫君?
此刻,那丫头到底在哪儿?
“咱们应该先找离儿。”孤北辰默了片刻,忽然开口。
“对,先找离儿。”孤老头最是直接,张嘴就跟着附和。
黎暮雪自然是点头同意,孤夜啅又是一个响指,有影士进来,直接抱起地上尚未清醒的小丫头,而玉兔则大喊了起来,“你们不要丢下我,我,我要一起去找离儿,她说她是我夫君的表妹,一定不会丢下我的。”
“她还说我夫君是头名状元,我是状元夫人,……”玉兔不停地说着,显然没注意到孤北辰早已暗沉冰冷的脸。
孤夜啅淡淡地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家的辰儿,嘴角浮上一丝莫名,微不可察。
“你们一起进来,又是如何走散的?”孤北辰稳了稳心神,反问她,声音依旧冰冷。
若是沐修远在,一定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孤北辰这样温润的君子,又如何能这般冰漠地对人?
可,他却忘了,孤北辰的温柔,向来只对凤木离。
“离儿给我和那小丫头每人吃了一粒药丸,说是之前在北疆一处瘴林,她凌风师兄所给,谁知,那药丸吃了,并无太大作用,我们一起走,离儿在前面探路,不知怎么,我后来昏了,醒来便看到了你们。”玉兔这会儿脑子清醒不少,想起一些昏倒前的事儿,索性一股脑说了出来。
“南陵风?”孤北辰小声嘀咕了一声,那人,他不是不知,甚至还交际过那么一两次。
这般来说,真是离儿。
离儿遇到了危险?
孤北辰的心一下子被提拎了起来,额角微微渗出急汗来。
“既然已经确定了是离儿,那还不快去找,老夫若是丢了徒儿,一定烧了这片林地!”孤老头忽然狂作起来,声音又冰又硬。
孤夜啅肩头微耸,叔父收了那自称圣女的丫头,为徒?
这关系似乎有点乱了。
孤北辰默不作声,他知道离儿并未正式拜孤老为师,只是眼下,离儿到底在哪儿?
“离儿,离儿,你到底在哪儿?”他无助地喊了起来,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带嘶哑。
“离儿!”
“离儿!”
“离儿!”
“……”
几人不停地嘶喊,而木离却正站在一处壁画前,冷冷地瞅着,身子许久不曾晃动。
“谁,谁在那儿!”一声低沉的男音,嗓鸣似划过喉结,带着深冊的内力,穿透厚厚的石壁,掠进木离的耳膜。
木离回神,脚步往前挪动,这地洞从外看漆黑一片,内里却是清明赫然,走过一小池水域,远远地看见有人在打坐,又好像被困在那里,一动不动。
“刚才是前辈在说话?”木离试探着,往不远处喊话。
“一个小丫头,竟然能闯进这里?”那男声凸起,依旧深沉。
“晚辈不小心误入孤家后山,若是叨扰前辈,还请见谅。”木离很是恭敬,说话的声音不由地带着轻缓。
那男人冷哼一声,不言。
木离怔愣,这人好生奇怪,让自己过来,却又不言,这是何道理?
两人默了许久,木离先开口打破静寂,“晚辈刚才进来时看到一幅图,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又或者说,那是一副藏宝图?前辈可知?”
“该死!”木离的突兀,直接换来男人的怒喝。
木离的心猛颤了一下,往前的脚步,顿住。
“过来,丫头。”那男人抬起头,忽然对着她招呼道。
木离吓了一跳,脚步未动,却忍不住将头仰了仰,对着那男人仔细看了过去。
映着那一池清水,木离看清了那男人的模样,男人一脸胡须甚长,皮肤却白皙的有些瘆人,抛开那胡须不看,光瞧那眉眼,这人五官绝对上乘,丝毫不输给君墨白。
哎,怎么又想起他了,莫不是与他成了亲,莫名地被姻缘线牵了鼻子,不由自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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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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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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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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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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