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离一下子便抓住了这么个瞬间,师傅不常笑,虽说不笑也好看,但她更希望师傅能多笑,本来就生得俊俏,眉目有光亮,笑一笑,多养眼啊。
“师傅笑起来真好看。”木离咽了咽口水,又狗腿起来。
玄机圣子绷直了身子,随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木离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慌忙离去。
幸好这主屋里有三个房间,不至于又让师傅坐上一夜。
玄机圣子也不拦她,抬手一挥,烛火灭,瞬间黑了整个院子。琇書蛧
木离自然也不知,师傅是歇息了,还是去了哪里。
*
天一亮,木离便去敲师傅的房门,许久没有动静,便推门而入,还真是应了自己的猜测,师傅他老人家不在。
老管家准备了简单的早膳,木离用了一些。
之后拿起书,翻了几页,几本医书,枯燥无味,她又不行医,便丢在了一旁。
在院子里兜来兜去,好生无趣,木离想了想,还是换了男装,简单地理了一下妆容,便去了酒肆。
*
“王爷,太后请您进宫一趟。”管家一见战王爷从屋子里出来,赶忙迎上去,昨日他不在,也无从禀报。
“嗯,备车吧。”君墨白吩咐一声,径直往外走。
管家赶紧跟上,不过他往后瞅了一眼,好像没瞧见王爷身边的小四呢。
算了,王爷不提,他自当不知。
兴许是被王爷安排了旁的差事,也不定。
片刻后,太后宫里,太监高声一扬,“战王爷到!”
太后那个高兴啊,昨日便宣了人,今日才到,能不激动嘛。
所有的宫人急急忙忙整理衣襟,站定一旁恭候,唯恐那冷笯的战王爷对他们心生不满,鞭笞淋漓。
瞧瞧,这些人啊,惧怕战王爷都吓成什么样了,连喘口气估计都得战战兢兢。
战王大步一迈,直接进来,冷冷清清喊了一声,“母后。”
太后一见他半遮面的脸,眼泪就止不住想往下落。
“你们全都退下,哀家要和九儿说说话。”太后压低了声音,沧桑中夹杂着婉凉。
宫人们窸窣而退,只剩下太后身边的老嬷嬷。
君墨白瞅了一眼,知老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亲信,故脸色未变。
“坐到母后身边来。”太后招了招手,声色呢喃。
君墨白依言,紧挨着她坐了过去。
“九儿,母后一见你这冰冷的蝶形银面,就心生悲凉,上天如此不公,竟这般待我儿,……”太后语噎,泪流了满脸,再也说不下去。
她抬起有些褶皱的手,轻轻地摸在那冰冷的面罩上,泪哗哗流淌,如何也止不住。
老嬷嬷在一旁,也跟着伤感起来。
君墨白怔然,将脑袋微微垂下,不敢看人。
“九儿,让母后看看你的脸?”太后婆娑着泪眼,满含哀求。
君墨白手微微一顿,眸子一下子冰冷起来。
太后心里更是伤感,看来她的九儿伤得不轻,这脸怕是破了相,才这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正当她伤心不已时,君墨白竟将手放到了面罩上,缓缓地取了下来。
原来她的九儿长大了,竟变成了这般模样,和十岁前还是颇多相像,和仁儿也有三五分相似之处,只是左侧眼角处,有一条狰狞的疤痕,看上去有些年头,“这是……这是征战留下的?”太后抬着颤抖不已的手,哆嗦着抚摸那扎眼的痕迹,泪扑簌扑簌打湿了衣襟。
君墨白不着痕迹地拿开太后的手,“有些年头了,已经淡了许多,母后莫要担心。”
“一定很痛吧?”太后唇角抑制不住地打颤,怎么也压不住心底那份生疼。
“不痛的。”君墨白微微低头,眸子敛了敛。
“太后,王爷都说不疼,您就不要伤心了,本该高兴的事,不是要说凤家嫡女的事儿吗?”老嬷嬷在一旁提醒,手却不忍拭了拭眼角的泪痕。
九王爷本来英俊俏隽的脸颊,多了这么寸长的伤疤,平添狰狞,如何不让人心生怜痛!
“对,对,说正事。”太后赶紧掏出锦帕擦擦眼角,拢了一下嗓子,喃声道。
君墨白瞅了瞅她们,摸了摸手里的面罩,不动声色。
“南边边陲小国,蠢蠢欲动,你皇兄没有合适的人选,须得你前去征战。”太后说着,一抬眼瞅着他脸颊的疤痕,顿生愧意,竟有些后悔当仁儿的说客。
“好。”君墨白也不反对,简单明了,无废话。
“母后听说昨日凤家嫡女进宫了,看来她确实没死,等你这次征战回来,母后一定让你皇兄成全你们。”太后盯着那条狰狞的寸疤,满眼通红,忍不住将承诺倍增。
君墨白低头不语,却还是点了点头。
心底却早已万马奔腾,狂喜不已。
*
出了太后宫邸,君墨白依母后吩咐,去了仁宗皇帝那里,这面罩他没刻意戴起,这下所有的宫人都瞧见了他那条狰狞的疤痕。
本就冰冷的面颊,更显魅煞。
仁宗皇帝一见他,先是愣了一下,转即便揪心起来:九弟到底是为了守护天朝的江山,才会惨遭毁容,说一千道一万,也都是他欠了九弟,若是能补偿,他愿意将这江山拱手想让。
“皇兄,母后说南边边陲有几个小国蠢蠢欲动,臣弟愿意领命,即日启程。”君墨白一向在战事上,眼里不揉一颗沙子。
仁宗皇帝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君墨白亦不语。
两兄弟就这么端坐着,仁宗皇帝向来喜走感情线,君墨白顺坡下驴,顺着皇兄的心思,罔若打太极,刚柔并济。
鬼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等你回来,也该成亲了。”仁宗皇帝忽然开口道。
君墨白瞅了他一眼,怔了许久,还是点了点头。
仁宗皇帝心情大好:看来九弟也知道断袖不好,终于肯给战王府留后了,等百年之后,见了君家的老祖,他也能有个交代,若是断袖,终身无子嗣,怎么也说不过去,更无颜面对君家列祖列宗。
“回去吧,收拾一下,明日朕让群臣为你摆宴送行。”仁宗皇帝纵使不舍,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天朝的边境需要九弟,百姓需要,他也需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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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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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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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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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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