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一怔,他刚刚候在门外,并未听见家主说了什么,眼前这位看起来有些不好惹的公子,在问?
“敢问公子,你家娘子是?”管家笑了笑,拱手而问。
“凤太师之女,凤木离。”君墨白淡淡出言。
管家脸色忽地就暗沉了下来,木离小姐难道不是和少爷?
君墨白定定地站着,就等着他带路。
管家这会儿有些生气,不光生气,恨不能将眼前之人打上一顿,为公子出气。
等等,这位公子刚才说木离姑娘是他娘子,他们成亲了?
“这位公子,木离小姐是府上的贵客,可不曾听闻她何时成了亲,公子莫不是认错了人?”老管家小心翼翼地说着,眼神多少有些闪烁。
君墨白像是没听见他的质疑一般,他死死地盯着老管家,他站着不动,眼底却卷起狂风骤雨,恍若片刻便霆暴蹴下。
黎暮雪听见门口的动静,瞅了师兄一眼,赶紧起身,孤夜啅跟着站了起来,陪同她走到了门口。
“管家,怎么回事?”孤夜啅问道。
老管家看了家主一眼,又看了看冷面的君墨白,“这位公子说,木离姑娘是他的夫人。”
孤夜啅不言,却用余光扫过君墨白,又看向黎暮雪。
毕竟,这是师妹的家事,他不方便掺合,虽说是在自己府邸,可他清楚师妹的性子,若是茫然插手,怕是会适得其反。
“这位公子是天朝的战王爷,和我那离丫头确实已经成亲,有劳管家费心了,我领着他过去寻离儿便是。”黎暮雪笑了笑,像是对着管家言,却又无不是在告诉师兄。
老管家微怔。
孤夜啅站在门槛处,只是对着管家点了点头,老管家赶忙让开了路。
黎暮雪领着君墨白走进木离所在的院子,这丫头,正气定神闲地端着茶盏,悠然自得地喝着茶,那举手投足,甚是娴静。
正值午后夕阳近,院落里有一处樘花飞落,飘飘然落在木离的肩头,木离微微低了低头。
这一幕远远看去,宛若一幅优美的画卷,景色宜人,人儿静美,恍若画中仙。
只是这人儿的心,是不是真得静了下来,旁人怕是不得而知。
君墨白低头瞥了一眼腰间,猛地拽下身上的玉佩,一个抬手,“嗖”得一声,那玉佩呈一条直线般朝着木离飞了过去。
木离余光冷扫,厉喝一声,赫然抬手,尚不曾触碰的玉佩,瞬间又原路返了回去。
不偏不倚,对着君墨白的脸,重重地砸了上去。
某人更是眼疾手快,在离他脸颊不到半指的位置,一个闪手,夹住了玉佩。
好险!
要知道,若是木离的力道再大上那么一点点,怕是君墨白这张脸就被刮花了去。
当然,他带了蝶形面罩,轻易也伤不得。
君墨白本就冷峻的脸,忽然罩起一层冰霜来,一同前来的黎暮雪也感觉到了自家姑爷的怒气。
当然,离儿是她生的,她不能生气,当然也自动忽略了某人的怒火。
装作没有看见丫头的窘迫,径直往前几步,走到她跟前,黎暮雪笑呵呵道:“丫头警惕性不错,母亲以后怕是不用担心你的安危了。”
谷杁</span>“多谢母亲赞誉。”木离跟着笑了笑,没有丝毫难为情,言罢,她还特意举起手来,将手钗上的银针露出来给母亲看。
“母亲你看,这指缝间藏了五枚银针,可都是淬了毒的。”木离扬手亮给黎暮雪看,脸颊上难免洋溢着得意。
黎暮雪愣了一下,转即笑了,“这是姑爷送你的?”
木离摇了摇头,清亮的眸子一闪,笑嘻嘻道:“当然不是,这是北辰表哥送的。”
跟过来的君墨白这下不淡定了,离儿说什么?
这是批驳自己没送这些银针给她?
木离清亮的眸子看着那些银针,眼睛像是会说话般,忽闪忽闪,甚是灵动。
刚刚还有些生气的君墨白,这会儿却愣了神。
他承认,自己越发变得不淡定了。
还有,此刻,这孤北辰,绝对是他在凡间的劲敌!
君墨白收敛了一下情绪,“这银针不错,不过用法也很关键,离儿坐下,为夫教你。”说着,他很是霸道地抓起木离的小手,就要坐回去。
黎暮雪本来也想在凉亭里歇一会儿,可眼瞅这架势,算了,她还是不打扰这对小夫妻团聚了。
“离儿,让墨白教你,母亲回屋准备准备,顺便再确定一下你表哥,是不是明日一早便启程。”黎暮雪笑弯了眉眼,唇角扬起得全是喜色。
急着学习针法的木离,连忙对着母亲点了点头,示意她该忙便去忙。
黎暮雪发怔,这丫头,真是,女大不由娘,这是有了夫君,就要赶娘走了?
不过,她也明白,丫头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光瞧她看着银针两眼发光的样子,也知道丫头这就是急于学针法。
罢了,学吧。
娘亲一走,木离也不管某座冰山是不是好心情,解下手钗,放在石桌上,急急道:“这银针到底怎么个排法?”
君墨白看了她一眼,还不等木离将有毒说出口,他已经随意地从她的手钗里取了两根银针出来。wWW.ΧìǔΜЬ.CǒΜ
“这两根,一种是刺针,一种是飞针,刺针趁人不备,专击人要害,而飞针若是飞入髌骨,就算不能功力尽失,也会落个残废……”君墨白大概说了一下,又拿起银针对着不远处的花枝为木离示范了一下。
木离听得津津有味,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跟着君墨白的动作。
而,突然,君墨白竟不再言语,动作也收了回来。
木离正兴致勃勃,意犹未尽,某人却很不给力地闭口不言了,如何能不使她扫兴,“怎么不说了?莫不是中毒了?”
“叫夫君。”君墨白盯着她的红唇,喉结有些发紧。
其实,每种银针的用法都很好记,以离儿的领悟能力,稍微解释一下,她便能通透,不过,见离儿关注银针胜过关心他的样子,君墨白便醋得厉害,顿觉心里委屈不已。
木离没有回答,亦或者她只顾盯着银针,压根没听见他的话。
于是,好一会儿,君墨白也没听到他想听到的话,忍不住怒火炙到了心口,“我生气了。”
真得生气了,不叫夫君就哄不好的那种。
“啊,夫君中毒了啊。”木离盯着银针没抬头,像是随意一说。
君墨白:“……”
他若是中毒了,离儿看都不看一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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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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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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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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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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