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擦——”
——前一声是大水梨撞击在巨石之上深深凹陷进巨石中央的声音。
——后一声,则是巨石毫无预兆地裂开了缝后四分五裂轰然散开的声响。
“咔擦——”
是一旁的大汉下颚惊得脱臼的声响……
“啪!”
梅芠画拍了拍手掌,功成身退般负手而立,摆出了一个帅酷吊炸天的造型,冲着身后的秦酥灿烂一笑!
众人一阵惊呆,一阵沉默后,掌声四起!!!
“好!”
“好!!”
“简直神力啊——”
无论是负责把关的将士还是前来参军的人皆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赞叹声,将梅芠画一时间捧上了天。
“芠画,你真棒。”
秦酥亦是在她回到旁边的身后悄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眼中都是崇拜之意。
“将军,我过了没?”
梅芠画一掌拍在了秦酥瘦弱的肩膀上,将她拍得一阵龇牙咧嘴。
而梅芠画却浑然不知,兴高采烈地等着将军的回复。
那位大汉将军猛地一抬下颚,将脱臼的下巴尴尬地复位了后,轻咳了两声后,拿起一只粗笔在“梅芠画”三个大字后面浓重地打了个勾,粗声粗气地吼道:“过——”
梅芠画听罢面露一丝羞涩之意,扭扭捏捏地自己也不知道行了个什么礼便兴奋地排到了入选队伍的末尾去,还不忘回头给秦酥比了一个大大的V字,示意她加油。
“下一个。秦酥。”
大汉索然无味地念出这三个字后便扫了秦酥一眼。
秦酥往前一步,出列。
大汉只是扫了秦酥一眼,见她瘦如骨柴,一看便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连最后的兴趣都没了。
他摇了摇头,拿出笔自叹晦气地在“秦酥”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字,然后有气无力地一闭眼道了一句——
“下一个。”
“大人,你还没问我话呢。”
秦酥一把拦在了下一个书呆子的面前,双眼一横,虽眼中带着笑意却明显地掠过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大汉这才将眼抬了抬,又细细扫了她一眼,然后眯起了双眼,不屑地说道:“你想参军?”
“是!”
秦酥微微一笑,正色说道。
“你可知,这军营乃是抛头颅洒热血随时准备牺牲的地方?并非尔等混吃等死之地?”
大汉见她这般不识趣,有意刁难她,话语间已经将态度表现得很明白了。
“秦酥当然知晓。从军,本就是为国分忧,为君王分忧,为捍卫疆土而战,为天下太平开绝学!”
秦酥一抱拳,将头高高昂起,毫不畏惧一旁嘲讽的目光高声说道。
大汉听罢,眼中有了一丝赞许之意,陡然将话锋一转,稍微柔和地说道:“你说得轻巧,但若身体素质不过关,谈何为天下而战?”
“大人!这双方交战,并未都是靠得蛮力。古来诸葛亮虽一介草莽,却能于茅庐之中定乾坤,继而三分天下!秦酥虽一介女流,弱不禁风,但愿尽自己绵薄之力,替主分忧!”
她的话语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大汉的眼中不由得一亮。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秦酥一眼,已然多了几分欣赏之意,不自觉地频频点头,然后提笔将“秦酥”三个大字后面的叉改成了一个醒目的勾。
然后,他头也没抬地朝着秦酥挥了挥手,示意她站到队伍里面去,继续不耐烦地吼着——
“下一个。”
秦酥心中一喜,飞快地跑到了梅芠画的身旁,又……不幸地被梅芠画欢喜过度地拍了一下肩膀。
下一个,便是那个以破折扇遮住半边脸的瘦弱书生。
“呵,这小子,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看上去,还不如你。我倒要看看,他先前笑话我,这会儿该如何过关。”
梅芠画双手交叉于胸前,眉眼上扬之中满满都是不屑之色。
同样眼中掠过不屑的亦是那个手拿毫笔的大汉。
“你……会什么啊?”
大汉想在“书琛”这个名字后打个叉的,又因为有秦酥的先例在前,便走一遍流程漫不经心地问道。
“书琛见过韩将军。将军北屿一战,以一当十,杀敌千百,携对方将领头颅凯旋而归的事迹,实在令书琛佩服不已。故而今日仰慕将军威名,前来投于将军麾下。还望韩将军莫要嫌弃。”
那名自称“书琛”的瘦弱书生“哗——”的一声轻合上了扇子,低头颔首恭敬拱手一礼,深深一个躬身便鞠了下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大汉一见这貌不惊人的小子竟然认识他,还完整无误地说出了自己的光辉事迹,黝黑的面庞之上不由得晃过了一丝红晕,挠了挠头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小子倒是知道的挺多。但,这上战场,拼的可是命和力气。光光耍嘴皮子是没有用的。”
“小生自当知是如此。”
书琛傲然挺胸,将一把破折扇持于胸前,镇定自若地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其实,韩将军当年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夺取当日北屿一战的胜利,根本不必亲自带兵涉险。”
“哦?还有打战不费兵卒的?”
韩将军听罢嗤之以鼻一笑,心中虽好奇这年轻人该如何收场,但却频频摇头表示这不可能。
“将军且听我讲一讲。”
书琛“哗——”的一声打开了破旧的折扇,持于胸前,缓缓道到:“当年北屿一战,敌军一千于山海峰和嘉定峰之间的峡谷之间扎营,背靠域水,前方乃是北屿山。虽看似易守难攻,但若兵分两路分别从两座山峰包抄至峰顶,以巨石和乱箭硫磺攻之,其前有追兵后无退路,双面夹击,定当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令其全军覆没。”
说罢,他莞尔一笑,轻轻合上折扇,谦虚躬身一礼,缓缓道到:“小生见到将军,十分仰慕,忍不住技痒多说了几句,还望韩将军海涵,莫要和小生一般见识。”
韩将军先是脸色一阵铁青,沉默憋了许久,引得气氛一阵尴尬。
正当众人以为这小子死定了的时候,却听得韩将军猛地一拍大腿,笑颜逐开,大喝道一句:“说得好!入列!”
周遭一片哗然。
年轻而瘦弱的男子微微一笑,缓施一礼,步步生风朝着秦酥的身后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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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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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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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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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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