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地上,重新检查着刚检查过的床底,可是床底还是空无一物。他又观察了一阵,还是没有问题,正当他想要收回头时,滴答的一声从黑漆漆床底传来。
苏泽重新把打火机点着,一点点在地上绕着床蠕动,终于,他找到了声音在来源,在厚重的床脚处,有一小滩鲜红的血液,并且过了一会,又有一点血落在了上面。
苏泽立马用藤蔓把床边劈开,留出一个自己能够钻进去的缝隙,他蹭进床底,不是高的床底有些压抑,他接着火光网上看,床的底部被人裹上了一层床单,用胶布牢牢粘紧。
苏泽立马动手撕开胶布,他把长长的胶带一股脑撕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东西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他下意识的侧过身去,顿时间四目相对,他看着那双眼睛,瞳孔睁得很大,眼珠上满是蓝紫色的色素颗粒,再看到她脸上青色的皮肤和上面的淡斑,他才意识到,这是一具尸体!
受到惊吓的苏泽脑门直愣愣地撞在了床板上,他也顾不上疼痛,很快从大床下钻了出来,他用藤蔓把女人的尸体勾了出来,然后立即钻到小床下。
没过一会,一具小女孩的尸体也被藤蔓拉了出来,两具赤着的尸体身上满是浅浅的刀痕,结痂的黑色血迹遍布身体。苏泽呆呆地望着一大一小两具尸体,整座房间变得无比寂静。
熟悉苏泽的藤蔓发现,主人的胸腔上下起伏着,这是主人在极度愤怒的状况下才会有的现象,它想要用藤身去安抚主人,却被主人荡开。苏泽安静地走出了屋子,站在破碎的门板前,一动不动。
隔壁的老屋里,一双眼睛从小窗的缝隙一闪而过,然后是压低的声音“老大,我感觉那小年轻可能是发现谢帆她们娘俩的尸体了。”
“草,藏得这么隐蔽都能发现,这小子的眼睛也太尖了”旁边的一个男人骂道,在他的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一直蔓延到脸颊。
“谁知道啊,正常人哪会钻到床底下仔细检查”另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抱怨。
“那就去把这小子给杀了”刀疤脸凶恶地说。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吧”
“现在不杀,等他去报案,那才是真的麻烦,你把尸体整成那样子,谁也说不好那些士兵会不会一同情心泛滥,来找凶手。到时候真要一查,我们可藏不住。”
“爽子说的是,我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既然是来找韩经理的,肯定不会是啥觉醒者,要不韩经理怎么会整天忍着我们打他,调戏他妻女。既然不是觉醒者那好办,等会我亲自出手,把他给料理了,再藏一段,这事肯定就过去了,也没人会在意是不是多死了一人。”刀疤脸一锤定音。
很快,换上了睡衣的刀疤脸推开了破旧的木门,那个年轻人还站在对面家门处,看到有人从对门走了出来,他用冷冰冰的眼睛直视着自己。
“你是谁?”
“我?我是这的住户啊,大晚上就听你在这叮叮咣咣,不知道搞什么东西”刀疤脸生气道。
“你是这的住户?”苏泽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刚刚我的敲门声你没听见?”
“什么敲门声,大晚上的你找韩经理干什么?”刀疤脸不动声色地往前移了两步,直到看到了碎了一地的木门,他作惶恐状“你是强盗”一边说还一边靠近了苏泽。
“你认识韩经理?”男人的脸色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又好似冷月般的弯刀刀面。
“我就是他同事啊,你在说些什么,我告诉你啊,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你是韩经理原公司的保安,对吧?”苏泽的声音冷冷的。
刀疤脸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收起了脸上惶恐的表情“原来是熟人啊,还浪费我时间跟你这演戏。”
苏泽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里面的人是你杀的?”
“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嘴硬。”
苏泽从兜里拍出了六枚硬币,一把洒落在地上“死前告诉我,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刀疤脸一笑,整条疤痕如同蜈蚣一般蠕动起来“好,第一次见人提这样的要求,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m.xiumb.com
他抓了抓脑袋,走到苏泽身前“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本来是公司的保安,有一天韩经理的妻子在韩经理加夜班的时候来给他送饭,正巧那时我在公司门口巡逻,我当时还不认识美貌的谢帆女士,所以冒昧地对她吹了声口哨,或许是大晚上的怕不安全,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很快就跑进公司。第二天,我被韩经理叫到了办公室,他把我数落了一顿,并且用着假仁假义的语调跟我讲‘看在你是初犯,我就不开除你了,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你知道吗,当时我恨不得用把他钉在墙上,他有什么资格说我,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当时他老婆谢帆的眼神我永远无法忘记,恐惧中带着一丝俯视,仿佛我是低等人一般。”
“你怕真是疯了。”
刀疤脸没有理会苏泽,继续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拿种感觉,明明我们年纪相仿,我坐在门口看门,在炎炎夏日拿扇子拼命扇着风,而他坐在宽敞的办公室中,吹着空调;他有着爱她的美丽妻子,而我却在按摩店都因为没钱遭到技师的鄙视;他高高在上,管理着公司里几百号人,而我像是公司的蛆虫,谁都能踩上一脚。”
“好在,虫子来临了,我总算是有了翻身的机会,我成了觉醒者,来到了基地,我不愿意杀光他们,因为这样无法缓解我的嫉妒我的恨意,我肆意地殴打着韩经理,把昔日高高在上的他踩在脚底,我和他的妻女讲话,但往日看不起我的她们一声不吭,默默忍受,我真是爱死那群虫子了!
韩经理被我们逼迫的走投无路,只得进城冒险,博一条出路,在他走后,我和我的兄弟们就搬到了她们家对面,在昨天晚上,我闯进了她们家,看着谢女士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放过她的女儿,我的灵魂仿佛在那一刻升上了天堂,人间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此,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我想你一定不行。看着她们的哀嚎逐渐沙哑,看着她们的泪水逐渐干涸,可是这还不够,我的手下提出了一个绝妙的建议,我们一刀刀的在她们的身上划开伤口,然后再把自己塞进去,多么具有创造性而又意义非凡的想法啊,我觉得提出这个建议的人一定是个艺术家。”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刀疤脸似乎有些喘不过气,他使劲地吸了一大口气,用手揪住苏泽的头发,把他的头向后提了起来“哦我的朋友,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要知道,那可是你的朋友,我的上司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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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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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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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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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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