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都不曾有的慌乱,一个你了解了22年的人人间蒸发了。全世界都见过他的样子,但他就是拒绝见你。
周沫开始胡思乱想,甚至想到了很多缝隙里不曾注意的话,不禁心寒,但很快否定,不可能的,余味怎么可能呢。
周沫在五月十号的绝望深处迎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证明她不是在一座孤岛,而是战场。
她努力在这段失常的日子里找到生活的规律,可是当李亦柔问,你男友好久没来接你了。她还是没忍住,偷偷跑去厕所哭了一会。
余味从来不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人,她也没有把这事儿告诉别人,刚开始还跟胡倾城吐槽了几次,余味好忙啊,最近我好无聊。后来胡倾城再问,他还忙吗?她立刻搪塞了过去。
没有原因,她就是突然害怕了起来,她怕她说了,就成真了。
丁柳柳找上门的时候,周沫正准备出门上中班,津津遛完,家里整理好,一切都规整得完美,余味一回来一切还是原样,她每天都在悲哀的担心、痛苦的猜测和不安的纠结里徘徊,那么了解的一个人,突然消失,全世界都告诉你他存在,但他就是不来见你。
能是什么?
“我记得我以前说过,青梅竹马的感情都是虚的,他和你在一起只是习惯。”
“你给我闭嘴。”周沫不知道她来干嘛,还卡在她要出门上班的点。
她拎起包,将她往门外推推,怎么这么不识趣,还来人家家里了。她拿包的手颤抖,身体很诚实地告诉她,她有点害怕,可心里硬挺着,这个死女人来干嘛,说什么莫名其妙的呢。
“他来找你了吗?”
“你是不是有病!”
“其实我也没多喜欢他,”尤其在接到他电话说这事儿的时候,心理可真悲哀,这个男人凭什么以为她会为他做这种事?可却听他冷冷一句,“你又不是没做过,把你特别想说的那件事告诉她就行了,你不是很骄傲吗?”
“我管你喜不喜欢他,我要上班了。”
“小护士要去给别人打针了?”她见一只萨摩耶正哈着舌头看着她,上前一步想摸摸,却被周沫踹了一脚小腿。
“我刚拖的地,你进别人家不知道问主人吗?你就给我站在玄关!”她指了指门口,一脸冷色。
“你住的这地方哪有玄关啊。”丁柳柳好笑,微张红唇装作张望,“只有一块小地毯,廉价的那种,估计也就是你的消费水平买的。”
周沫又看了眼时间,心里却没了焦急,这个丁柳柳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一看就是有话说,她打了个电话请人代她上班。
“你来干嘛?”周沫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抄起手来挡在胸前,掩住失控的心跳,她有种感觉,蒙在她眼前的迷雾今日可能就要以一种方式揭开。
“告诉你,余味不会来了。”
周沫闭上眼睛,忽视那把刺向她心脏的刀,但她咬牙挣开大眼,聚着怒光扫向不善来人,“为什么你来说?”
“他不想见你。”m.xiumb.com
“放屁!”周沫站起身来,“我告诉你,青梅竹马为什么可以在一起,就是因为了解他不来一定是有原因,你来就更可能有原因,我信你才说明青梅竹马是狗屁。”
“好,那你喜欢余味什么?”她不自觉地想多多了解一下这个之前错判了柔弱的姑娘。
“你有病吗?是来跟我聊天的吗?”周沫不想同她废话,她急切地想从她口里知道她编织了什么谎言。
“那行,知道余味不会回来就好。”丁柳柳故意这么说,一转身,果然两秒后,她被一只手大力地拉住。
“你到底要说什么?”她又想赶丁柳柳走,又怕她走。
“没什么,我说完了。”丁柳柳手握上生了锈的扶把,她拇指摩挲锈迹的坑洼,心道,余味,你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愿意过这样的清贫日子。
周沫见她真要走,心急地一把将她拽向后。
丁柳柳的萝卜丁高跟鞋穿出来是有气势,也是因为周沫天生的高挑,怕丢了门面,可十分不稳当,一下后脑勺“嘭”地着地,整个人在空饷的地板上摔出了地震的效果,周沫也是没想到,被动静吓得后退了一步,手哆嗦了两下要扶她起来。
丁柳柳屁股吃痛,气恼地拍开她的手,“你到底要干什么?不欢迎我我就走吧,至于要对我动手吗?女人这么为难女人?”
“那......”周沫因着那动作,有点不好意思,站在她边上问:“那你说完,他为什么不回来了?”她真怂,居然对上门挑衅的情敌生了愧疚。
“不是说青梅竹马就是信任吗?我说的都是放屁。”你的信任呢?
信任被漫无边际的等待熬光了,现在就算是谎言,她都可以接受,都想听听,求求来一个人同她说说余味的近况吧。
周沫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丁柳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等她开口。
空气里静默着,人的呼吸都小小的,津津倒是一口一口地哈着气,扰着气氛。
半晌,丁柳柳唇角微动,“我和他在一起了。”声音不轻不重,没有愧疚也没有高傲,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你放屁。”周沫才不信呢。
“那你知道他那里有颗痣吗?”
周沫一愣,哪里?她竟被丁柳柳带跑,开始回忆。背上?脚心?耳后?臀部?她把各种电视剧里女配出现可能说的暧昧部位都想了一遍。
“那里。”她轻轻对周沫幽幽吐出,“你不会没见过吧。”
周沫没反应过来,目光还是愣着,哪里啊?
丁柳柳扶着茶几角慢慢站直身子,附到周沫耳边,“那...里。”一字一字,吹起了她耳畔的发丝,呵出的热气将她的神经炸起。
周沫倏然一口气哽住,颤抖着唇,反射般地抓起丁柳柳的头发,“你胡说!”她开口后,胸腔剧烈地震动,手开始失控地用力。
“如果我们没有那我怎么会知道他有,而且你也知道......”她两只手用力地拨开周沫的手,可周沫愤怒太深,力道是非要把她的头发都揪掉的程度,娇呼道:“轻点!”
周沫又加大一分,眼泪滚落后开口:“知道什么?”
“......”丁柳柳蹙着眉,精致的面庞此刻痛得狰狞起来,眼角被高高地吊起,“你知道他普通状态那颗痣根本看不见的。”
周沫的瀑布蹿流直下,情绪彻底崩溃。
她抓着丁柳柳的头发一把甩到墙角,不敢置信地扑簌簌流泪,“你他妈胡说八道!”她一直不理解北方为什么老是加他妈,多不尊重人啊,可原来情绪到了,真的只想娘骂。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就看你信不信了!”
“你知道我说的事不可能是余味告诉别人,也不可能是我读了你的大脑。”
“你要我描述吗!”
周沫抓着她的头发想要用力地撞向墙,可抓紧后听到丁柳柳的尖叫时,手还是松了力,呜呜咽咽地倒在墙角,“你胡说八道。”
不可能的。
可,那又是什么?就算余味找借口,也不可能告诉丁柳柳这种事。
没有原因了,什么都不可能。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告诉我,你们在一起了?”她泫着眼泪努力回忆余味的之前的事情,可是自己太过信任,他说的每一个有事的、忙碌的、学习的节点,她都没有思考或是怀疑过,一切风平浪静,而他说的做的一切好像都是爱她的。
怎么会这样?
“因为青梅竹马,下不了狠心,也没法对你父母交代吧。”这是丁柳柳胡说的,她看了眼哭得崩溃晃神的周沫,一时竟悲哀起来。
余味,你真的是个王八蛋。
周沫跑到了学校,她问了大黑隔壁宿舍一个眼熟的男孩,余味呢?
哦他啊,退学了。
退学了?为什么啊?
就不想读了呗,家里那么有钱觉得没劲吧。他听说余味爸是杰出企业家,呵,这种人打什么工,做什么医生啊,估计玩儿票搞叛逆吧。
他都没有告诉她,就退学了,为什么?退学去干嘛?学不上了?
周沫脑子里都是问号,可她打电话给杨博书,他沉默地没说话。哦,原来真的退学了,不读了啊,他有病吗!
自暴自弃是周沫从来没有过的。她一直过着精致的生活,即便是和余味所有的冷战或是在地下室里日子,她都努力地光鲜。
可丁柳柳走后,她拒绝去上班,她不整理家里,津津也不遛了,实在叫的厉害就开门,有好几回都是邻居奶奶敲门把它送上来的。
五月中旬,护士长强调了纪律,再不来就要汇报护理部了,旷工半月这实在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护理人员一向是乖顺的,周沫也一直是其中一员,这实在反常。
周沫去了趟医院,交了辞职信,李亦柔看着她皱巴巴的衣服、满脸的油星以及肿起的脸庞,担忧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周沫不想说话,逃一样地跑回了屋子,开门前她听见里面有声音,以为是余味回来了,飞快地推开门,却是津津把茶几上的盒饭都刨到了地上,米粒泼洒在老旧斑驳的地板上,沾了灰,而它吃得正欢。
周沫蹲在地上,一边看着它吃着布满灰尘的残羹冷炙,一边从酸涩到刺痛的眼眶里流下了滚烫的泪。
血液科要求周沫回去上满最后一个月的班,周沫最后直接拒绝接电话,上什么班,她的生活都毁了。
周群和胡瑾自是感觉不对劲,以前周沫都是兴高采烈地同他们视频,可这阵子一言不发,联络全靠微信,说的话也不热情,问起只说忙。
周沫行尸走肉地过着,拿着手机直到杨博书上门,开门那刹那见到彼此,他们都是吓了一跳。
杨博书从十岁以后就没见过周沫头发乱糟糟、身上臭烘烘的模样,周沫也没见过杨博书胡子拉碴,眼圈乌青。
“你怎么回事啊?”周沫看了眼他,疑惑地问,丝毫没想到自己怎么回事。
“周沫你搞什么鬼?”不过是失恋。他只是受余味之托回来看一眼周沫走了没,津津还在吗?没想到......
周沫鲠着喉咙,半晌问出:“余味联系过你吗?”她每问一句都抱着一丝希望。
“没。”哎,别问了。余味是铁了心不想连累你,不想你跟着他吃苦了。
“哦。”她吸了吸鼻子,拨开沙发上堆叠的乱七八糟,“你来干嘛?”
“大姐,你去洗把脸吧。”杨博书推她。
“不要。”话音刚落就被杨博书推进了洗手间,门被带上。她照了下镜子,吓了一跳,赶忙用水扑脸。其实她知道自己样子像鬼,可没心情折腾,这会杨博书说了,还是有羞耻心的。
她扑了脸顺了顺头发,一开门见杨博书从卧室出来,沉了口气又问:“余味真没联系过你吗?”
“没。”
“杨博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杨博书背对着她,逗津津。
周沫看着他回避的模样,心里有了数,绝望已经在一个又一个深夜和凌晨抵达了高.潮,这会阳光正好,春光悠悠,没什么眼泪可流的,“你跟余味说,我等他过生日。”
“周沫!”杨博书没转身,也没再逗津津,直起了身子大喊了她的大名。
“来不来随他,可以不是男女朋友,可以是朋友的,有些事不用说清楚的,我来北京是因为他,他一句话我就走。”周沫说到一半眼泪就流了下来,自然地顺着脸颊滑落,她不明白的事情很多,就像她不能明白余味为什么不要家里的钱,但在无数个间隙里,她能抓到脉络。
那余味这次一定是有原因的,她就算一时不能理解,后面也会明白的。她就想见见他,就见见他而已,把话说清楚。
余味不是莫名其妙的人,他一定会联系她的,一定会的。
周沫等了两日,发消息给杨博书,问:传达给他了吗?
杨博书:不知道。
周沫躺在床上,脚指头绷直又蜷起,蜷起又绷直,循环往复数百次,脑子空空地等待。她忽然灵光一现,如果余味回来,这家里这么乱算怎么回事,赶紧起来收拾。
一边收拾一边心情竟也舒畅起来,津津在她脚边转悠,她顺便还给它洗了个澡,搞得满身大汗后,又跑去房间整理。
她拉开抽屉时,觉得怪怪的,她将上周拿回的护士资格证收进抽屉,关上后又飞速转身,拉开抽屉,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穿过抽屉努力回忆。
这抽屉里像少了什么?
周沫指尖开始发抖,好像置身在漫画的黑暗宇宙,绝望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感情了。她被抽掉了所有的情绪,傻在了那处半晌,不敢置信直到跌坐在地上。
余味签证护照没了。
他回来过,在她恰好出去的时候。
不对,她几乎没有出去。
是杨博书!他!
畜生!
她颤抖着去抓手机,打杨博书的电话,她嚎啕大哭,接通后杨博书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躲到厕所问她怎么了?
“是不是你!”周沫尖厉地喊出,“你把余味的护照拿走了!”
“是!所以你还不明白吗!鸡仔!走吧!回去吧!”杨博书心烦,手伸进上衣内兜,才想起自己在戒烟。
电话里的哭声没有止,周沫将手机扔在地上,不知所措,她被扔在了孤岛,没人管她了。
怎么会这样?
杨博书难得耐心,坐在马桶盖上听她哭,半晌他开口:“鸡仔,算了吧。”
周沫听见杨博书还在,哭泣中还冒出了股诧异,肺腔的过度换气抽了一下身子,缓了口气说:“他说要陪我过生日的。”
周沫到这会还是没能信,那些朋友的态度、丁柳柳的话包括他的消失,她就是不信,昨晚做梦还梦到是他逗她,捧了束超级俗气的玫瑰说:“你看,我现在只要出现你就开心死了,是不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是的,你出现就行。
我都不需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美国,为什么忽然不要我了,也不问那颗痣,我保证,只要你出现就行了。
北京真的太可怕了。
北京的夜好长,好吓人。
2015年06月01日。阳光好得辣眼。
周沫扒在窗口看着太阳升起,从23点开始她的手机便开始断断续续地响起,直到天明,大黑濮金都说了生日快乐,302一个个红包发来,爸爸妈妈还熬了夜为了学年轻人准点送祝福。
连杨博书这个抠门鬼都发了7777块钱。
她的乌瞳因多日的哭泣,不仅外表肿成灯泡,内部也因盐水刺激而疼痛得睁开困难,可她还是坚持趴在小阳台上等余味。
内心一半是惯常对他的信任,另一半是近日倒塌的信任,一左一右,对撞着她的灵肉,她耳朵一直竖起,听着楼道的声音,心却平静地像死水。
如果他来了,应该也不会改变什么吧,可至少要来啊,至少要说清楚啊。
胡瑾周群敲来视频时,她正在和房东结算,这房子是她的名字,结账也方便,合同尾端确认人签名下她颤抖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填上了自己的生日。
她不想带津津走的,看着它生厌,觉得它碍事,可三个行李箱打包好了,叫了物流公司来时,它可怜巴巴的眼神就这么盯着她。
余味说它的眼睛像她,呸,津津根本不会哭,它的眼睛永远是乌溜好看的,而她已经残成了金鱼。
杨博书走到楼下,拉过津津的绳子,“到了给我电话。”
“既然都这样了,也没必要联系了。”周沫那不值钱的水珠子又穿过酸楚的眼眶掉了下来。
“鸡仔,没了余味我们还是朋友的。”
“不要,你和他是一伙的,一伙骗我!”你们都有联系,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就是不告诉我。
“为了你好!”杨博书说完,见周沫蒙着水雾突然希冀地望着他,咬牙立刻改口,“你明明都知道了,何必耗着呢。”
周沫没作他想,点点头,颓废地眨眼清掉眼里的眼泪,哑声道:“你能联系到余味的是吧,你告诉他我不信。我等他自己来说。”
杨博书看她缩着肩使劲忍哭的模样一阵心疼,张开双臂抱住她。
这是周沫这一个多月来的第一个拥抱,她窝进宽厚的臂弯,将脸埋在杨博书的胸.膛剧烈地抖动,在阳光下就像一株百倍速度发芽的小花,挣开土壤猛里冒头,却没能开出想要的颜色。
杨博书轻轻抚着她的背,像小时候一样,为她顺气,只是那时是那样不耐烦,这会长出了无数的无可奈何。
他沉沉地叹息,明明好好一对情侣,何必呢。他懂余味,尊重他,明白他为何要将周沫推开。
周沫是一株花,她有合适她的土壤和栽培方式,s市是她该生长的地方,北京不是,美国不是。
可以过一遍这样的日子,让他再鼓起勇气把周沫拉进漫长的遥遥的异国恋,他做不到。
何况,他还是一无所有。
要他一遍遍把自己的失败展露在心爱的人面前,这个骄傲的男孩做不到。
而他差点因为自己的盲目和蠢笨害了周沫,谁都没法想象,那天齐峰若是上去会发生什么。
作为余味的朋友他懂,作为周沫的朋友他心疼。
杨博书牵着津津,塞进和朋友借来的车里,周沫看了一眼这车,“你们搞金融的开的车都这么好?”
一辆豪华大奔,周沫的长腿还要踩着踏板上去。杨博书点头,逗逗她,“还行吧,以后哥有钱了忘不了你。”
“你觉得我是缺钱吗?”周沫声音冷淡得格外不似她。
津津在后座疯狂地耸动,对于离别兴奋得毫不知情,她回头看了一眼它,一开口却发现一口痰堵住了,清了清嗓对专心开车的杨博书说:“我知道狗是可以坐飞机的,你这几天帮它办个证,我带回去吧。”
“啊?不是说给我吗?”杨博书讶异侧头。
“给你不就是给余味吗?我不要。”
“......其实就是给我,你和余味都......”他说完沉默了下去,后面半句也是气音说完的,“要走了......”饶是如此,周沫还是听见了。
她憋了憋哭意,“我知道的,他把护照拿走就是要走了。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的,去美国就去吧,不用搞那么多神神秘秘的,不要我了就不要就是了,随便吧。”说完她又没出息地哭了。
“但是!”她翁着鼻音说,“津津我要带走,这只狗,和我感情比较深。”她回头看了眼津津,正哈着舌头傻乎乎地看着她。
就像以前她那么巴巴地望着余味的样子。
余味把她扔了,她不能不要津津,她不能像余味一样王八蛋。
“给我留个纪念呗。”
“你为什么不说给我留个纪念呢?”
车子缓缓驱向机场,周沫和杨博书道别,“别忘了给我津津。”
“知道了,记得取票。”
机票是周沫中午打电话时,杨博书负责订的,周沫走到取票口,一张头等舱的机票滋啦滋啦地打印而出。
周沫手伸在票尾,等它掉在手上。
机场人山人海,行来走往,和她刚来的时候没有差别,但她好像经历了一场暴风雪,身上裹挟着雪水,沉甸甸的。
北京的六月,春意盎然。
s市的六月,艳阳高照。
一道弧线后,北京,拜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就哭死了,改了十几遍,一遍一遍又哭了回去,气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写这种文了
上章这章下章都没哭的读者给我留个言,嘻嘻嘻,我给你们发个红包包,奖励不哭的宝宝????
下一章只追story一条线的,慎购,07:00更第一版结局,然后今天就没更新了,因为没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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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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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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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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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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