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愚梦国度>第 70 章 Story037
  伪装的你

  秋夜晚风微凉,行至院落轻晃动美人蕉的叶子,留下霍霍地蕉叶晃动声。

  纤柔的云丝半包月亮,朦朦胧胧,引人浮想联翩。

  “什么时候烫的呀?”周沫拿着手机蹲在院子的角落里,一张俏脸低垂,兴致不高。

  余味坐在房间包厢里喝了口水,“就你暑假去旅游的第二天。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能知道吗?你怎么这种事都不告诉我呢?”她有些生气,余味最近怪怪的,虽然以往这种事他也不会主动告诉她,可他们都在一起了,这种事交流一下也无妨。

  “好好好,其实也......”他正说着话,丁柳柳买了两瓶可乐进来,人刚走到门边就迫不及待告诉他,“余味我买了可......”

  余味一惊,忙捂住声筒部位,冲她使了个眼色。丁柳柳抿起嘴,坐回自己的座位,动作缓慢不留任何声音,她将挂着水珠的冰可乐放在他桌上。

  “谁叫你啊?”周沫听见了道女声,甚是熟悉,她眼珠向右上方转,努力在记忆里翻找。

  “没,同学,”他咳了一声继续说,“那事儿过去就别想了,误会就让她误会吧。”他知道刘小萍定会生气,他知道她生子的艰难,也见过她如何宠溺余竟,那样全情付出的宝贝,一点点磕磕绊绊都会心若剜肉吧,何况还是烫伤,任何怨怼都是可能的。

  整个小房间只有他们两台电脑,紧紧挨着,只相隔半米不到。

  余味将手半拢捂住嘴同周沫讲话,他扫了一眼旁边,一把将帘子拉上,丁柳柳握上鼠标的手登时冻住。

  那瓶冰可乐直到消了冰意,融了摊水,直到水渍干了,直到余味离开都没被打开。

  丁柳柳看着身边关电脑的余味,一言不发,只是在他身影消失在门口时,一秒不耽搁地把跑跑卡丁车关了,再看到这些乱动的小人她就快吐了。

  周沫绞尽脑汁,终于在睡前琢磨了出来,那声音是丁柳柳。

  她的声音有点特色,算是女中音,不似她清亮也不似张敏娇柔或是林李的如沐春风。可丁柳柳为什么会在余味班级,她上回遇到林李,两人假模假样地说了近况,林李特意说丁柳柳已经去了艺术班。

  难道高中的晚自习是大杂烩,所有班在一个礼堂上晚自习?

  为了这个疑惑,她跑去问了应兰兰,其实可以更简单直接,问陆赟或者羊仔,可想到要跟异性保持距离,她便收了那份心。

  现在初中同学找她聊天,她可都小心翼翼、反复揣摩这位男同学对她有没有意思,还时不时让胡倾城也瞧瞧,直到被她骂,能别自作多情吗?人家语气就真的很诚恳地咨询你卫校好不好,他妹妹中考想报......

  应兰兰换了薄荷绿指甲油,正翘着脚丫精雕细琢,一听周沫的问题直接说:“不可能,肯定都是自己班在自己班上自习,而且我上次问陆飞了,他说放假没有改成一个月两天,全s市一高还是两周放两天,你的猴哥哥估计报了别的补习班懒得告诉你。”

  周沫陷入了纠结,报补习班为什么不告诉她?难道猴哥怕自己智商的雄风遭到戳穿?

  这学期,周沫作为卫校二年级的学生,开始穿上白大褂学护理学专业课,去到那栋自带冷空调效果的实验楼上课。

  课堂是一半理论一半实践,学习犯困的理论知识后最激动人心的就是打针。肌肉注射、皮下注射、皮内注射、静脉输液,打针是互相戳,周沫自然是和胡倾城搭档。

  可她们彼此都非常不信任彼此。

  周沫认为胡倾城每日看小说,手机一天抓十几小时,换三块电板,手的稳定性一定很差。

  胡倾城认为周沫在学习理论的时候,脑袋一直在鸡仔啄米,肯定没扎实好基础知识。

  果不其然,胡倾城手抖,她将补液排好气,扎止血带、消毒、准备胶布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在拔开针尖帽后手剧烈抖动,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拿了多沉的物件,不过一克的针,抖出了雀之灵的舞动感。

  周沫吓得都不敢看,张敏抱着周沫的脑袋,应兰兰小声叮嘱,“说好的,不许哭。”

  周沫的哭功大家都见识过,上学期学病理给兔子耳朵注射空气,周沫看着兔子小后腿蹬啊蹬,耳朵被戳了一针又一针,痛苦挣扎,一心疼哭了。于是大家先后都去安慰她,给了她的眼泪更多表演空间,眼泪驰骋了两节课,导致全班8只兔子一只都没死成,当然这可能是技术差导致的,但老师说这件事她大概能记十年。

  周沫咬牙,“打死都不哭了!”她要做一个坚强的人,这点小疼算什么,老师说就是蚊子叮而已。

  说实话,身后同学杀猪的嚎叫已经影响了她的稳定心理,她不认为蚊子叮会叫成这样。

  胡倾城见她眼睛被捂住,眼疾手快,迅速一戳,却没能戳进去,针尖在她细白的手背上划出两点血印子。

  张敏赶紧叫“老师老师,”周沫感觉手背微微一痛,以为好了却听张敏在说:“怎么戳不进去呢,怎么回事?”她心里登时一凉,手伸直僵住,任人宰割。

  护理学老师走过来,看了眼胡倾城的手部姿势,不急不缓地指导道:“绷紧皮肤,”她一指将周沫手部皮肤绷直,“戳吧。”

  胡倾城战战兢兢,却没想“嘶溜”针尖真的顺利进入,暗红色的血回出管道一厘米,她松了口气。

  轮到周沫,胡倾城怕她打击报复。

  周沫冷笑,“你给我等着。”她穿着护士服,扬扬手里的针筒,一脸阴寒的笑容,像是白日恐怖片。

  胡倾城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倒也没想真想使坏,只是初次实践,而刚才胡倾城打针时她眼睛被捂住什么也没看见,步骤全靠自己瞎蒙。

  应兰兰这个半壶水还在旁边“指导”。不过,两只瞎猫没能碰上死耗子。

  她谨记老师说的“绷紧皮肤”,一条静脉隐在皮下深部,捣来捣去却怎么也见不到回血,她拧眉,“哎呀,胡倾城你是不是太胖了,所以我碰不到血管啊?”

  应兰兰也觉得这静脉若隐若现,搭腔道:“我也觉得这条静脉怪怪的。”

  胡倾城盯着墙,“川字眉”忍痛中,听她们这么一说,武侠上脑,她别是骨骼经络清奇的练武奇才。正想着,蔡珊珊从另外一组走过来串门,定睛后惊呼,“压脉带!”

  上课老师都讲止血带,蔡珊珊家那块管这叫压脉带,两国语言在此刻的紧急情况下没能找到对点翻译时机,胡倾城更是恼怒,“都这个时候还耍黄腔。”

  周沫:“啊?”

  蔡珊珊走过去,将止血带拎到她面前。

  周沫这才恍然,一半“原来是这样啊”,一半“完了完了”,针还扎在胡倾城的手背,她手忙脚乱地扎上止血带。皮下的穿刺点和伤口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还只是少量出血,止血带一扎,压力一增加,原先的皮下伤口开始渗血。

  周沫扶上针头时胡倾城的手背已经鼓起,蔡珊珊将止血带拉掉,“不行的,这只手不行,你换一只。”

  周沫不敢了,一只小面团手已经“发酵”肿成瘆人大馒头,怎么能再来一次呢。

  胡倾城只是觉得疼,不断的疼、持续的疼,也看不清发生何事,等针拔了,周沫欲哭无泪地扶着她的手送到她面前时,她倒抽一口冷气。

  应兰兰也讪讪,几人像伺候残疾人一样,将她扶到宿舍,打饭泡水一应服务到位,周沫更是恨不能跪下伺候,“倾城,要不要我帮你翻书啊。”她将胡倾城沉迷的书递到她面前。wWW.ΧìǔΜЬ.CǒΜ

  “......”

  她见胡倾城没有不开心,甚至很享受周围人的嘘寒问暖,更加奴颜婢膝,在晚上她进去洗澡时,扒着门框问:“要我帮你洗吗?”

  “......”

  挨了一个“滚”字后,她跑到床边想跟余味说今天这件又囧又好玩的事儿。她将她穿着护士服的自拍给余味发了去,想起个话题头。

  熄灯后,胡倾城恢复自理,打着小灯开始看书,周沫再看向手机,余味始终没回。

  余味是在半夜一点多看到照片的,他笑了笑,保存了照片,看到时间这般晚,便没回复。

  次日清晨,周沫一睁眼,捞起手机,未读消息:0。

  不知为何明明有很多理由可以为他找,比如学习、比如补课、比如睡觉,甚至是忘了,可心中的不安随着这种情况不断发生而持续放大。

  冬日的s市迎来了近日难得的明媚天气,旺达路地面仍有坑洼不平未蒸发的水坑。

  周沫锲而不舍约了余味一周,终于等来了他一次松口。她高高兴兴地坐在旺达路尽头一家新开的鸡排店等他。

  等了一刻钟,手机玩掉了一格电,他才大汗淋漓姗姗来迟,周沫掏出纸巾给他擦,刚触上他的脸便被抢了去,自己擦了起来。

  周沫拧眉,“干嘛不要我给你擦?”

  余味笑,这都能气,“你不是嫌弃汗液吗?”

  鸡排店是自助点餐,余味拉着周沫走到点餐机前,看了眼使用方法,问她吃什么,她没什么胃口,说了句随便,再坐回座位发现被一对小情侣占了,她只得坐在右边的座位。

  余味点餐回来坐在了她对面,“怎么愁眉苦脸的?”

  周沫严肃道:“余味我意识到我自己有问题,最近在改。”她想要做一个受人欢迎的姑娘,坚决将成为下一个余嫣的可能变为零。

  “什么问题?”他将钱包塞进兜里,两手搁桌上,认真听她说。

  “我作为一名将来的护士,我不能嫌弃汗液,所以我帮你擦也是克服自己的心理,”她本还想认真阐述自己最近的进步,却被旁边的小情侣分去了注意力。

  那对情侣也是对半大不大的学生,身穿卡通情侣衫,两人和他们一样面对面的坐着,不同的是,男孩一直抓着女孩的手,时不时递到嘴边亲亲手,她看过去那瞬,男孩半起身捧起女孩的脸亲了一下。

  周沫瞬间小脸羞红,直视余味,完全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义正言辞的话了。

  余味稍稍扫了眼边上没在意,继续等她下文。周沫注意到余味双手自然搭在桌上,自己亦是,完全没个情侣样,遂带了点埋怨,“你瞧瞧他们,我不是单身狗都受到了伤害。”

  “你能有受什么伤害。”他的手机震了,掏出来看是队友约晚上一起组队,算了算自己的假条也快到时间了,发了条短信让陶琛再帮他弄一张。

  周沫见他没几句话就去盘手机不理她,情绪涌的多了些。她心想,能是什么伤害,还不是我俩不如他们恩爱呗,不过她没说出口,随口嘀咕:“就......尴尬的伤害呗。”

  余味发完消息抬眼瞧她满脸不开心,逗她说:“哟,你还懂尴尬呢,以为你没脸没皮惯了呢。”

  “谁没脸没皮啊。”她要面子的。

  橙色围裙的店员将炸鸡端至他们面前,周沫灵机一动,插了一块递到余味嘴边,他反射性地向后退了退,指着她的餐叉问:“你确定?这是你的叉子,别给人家店员增加工作量,等我吃了再去要一把。”

  周沫看他一点没情趣的模样,还想同边上那桌一样恩爱呢,霎时泄了气,白了他一眼忿忿咬住鸡排,不再尝试。

  她假装漫不经心地将内心组织了颇久的问题问出,“猴哥你最近是不是报了补习班所以这么忙啊?”

  余味将口中的原味盐酥鸡咽下,摇摇头,“没啊。”

  周沫心中疑惑加深,“那你怎么这么忙啊?”

  “学习呗。”他垂眼没看她,只是觉得空气中灰尘的飘动缓慢,心跳微微加速。

  周沫不死心又确定了一遍,“一个月真的只放两天啊?”就连这两天,他都不着家。

  余味不动声色地吃着鸡排,含糊地包在嘴里,鼻子轻轻“嗯”了一声。

  周沫在得到他的再次欺骗后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下蔫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头发长了,随着他的低头动作微垂,遮住了眉眼,也遮住了周沫失望的神色。

  沉默的我

  302宿舍的姑娘们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周沫同学转性了。

  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期中考试之后,再具体一点,哦,好像从是303宿舍大闹了一场,余嫣就此结束住宿生活那天开始的。

  周沫洗澡再也没有让谁给她递过浴巾,即便她很嫌弃浴巾带进浴室会被水溅湿。她再也没有哭过穷,即便还是一件件衣服往宿舍买。她会主动借小裙子给姑娘穿,即便她们穿完洗完后她又偷摸洗了一遍,而她没有向别的姑娘借过裙子。

  胡倾城手上捧了本最新小说,躺在上铺借着上佳视线看向室外萧条风光,叹气着摇摇头,“应该是女主角意识到自己的缺点,在往完美的方向发展。”

  “可是完美就不可爱了啊。”张敏薯片嚼得脆响。

  “唔......”

  旺达卫校外,来来往往的姑娘拎着外面喷香的炒饭炒面或举着香甜诱人的奶茶往学校走。

  周沫和余味在此道别。

  他陪她走到学校门口便转身过了马路。即便知道大庭广众之下不应该拥抱,可在他转身那一瞬,周沫意识到这一整个学期他一次都没有抱过她,见面机会甚少,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可那般热爱拥抱的他怎么能不抱了呢?

  她站在原地许久,眼中蓄上泪又在转身时吸吸鼻子,憋了回去。她行尸走肉般回到宿舍,完全没察觉到舍友们揶揄的眼神,胡倾城还想同她讨论近日的变化,却见她闷不吭声地将自己埋进被窝,头也一道掩了进去,胡倾城和应兰兰对视一眼,均是不解。

  周沫一向是个无敌乐天派,也许没有学习脑,就是个小甜心一样的存在,难得这么失落,这情况倒有点像是应兰兰和陆飞吵架后的状态。

  应兰兰清清嗓示意胡倾城看手机,她发了条qq给她:估计是和猴哥吵架了。

  “不会吧,猴哥不是无敌好男人吗?”

  “好男人也会变坏的。”陆飞就是这样。应兰兰也算是深有体会,亲自抓包了陆飞和同班的姑娘一起买奶茶还亲手给她插上吸管递到她手边,气得她暴跳闹了一个多礼拜分手。

  自那以后,她便像是开了二郎神天眼,发现无数蛛丝马迹,证明陆飞并不是一个边界分明的男生。

  什么好男人,只是时间还没戳穿而已。

  胡倾城爬下床,坐到周沫垫的粉红布上。那块小垫巾是她为了床铺干净而又怕胡倾城没地方坐特意铺的。她推推被子里缩成无安全感姿势的周沫,“沫沫怎么了?”

  “没......”声音翁翁的,鼻音浓重。

  胡倾城拉拉她的被子,却被里面的手紧紧攥住,“是不是和猴哥吵架了?”

  “没......”身子抖动了一下。

  应兰兰穿上拖鞋也坐了过来,“是不是撞见他和别的姑娘在一起了?”

  这次她用身体回答,剧烈地摇动了几下。

  “那和家里闹不愉快了?”胡倾城继续问。

  身体团子轻轻摇动。

  应兰兰顺顺她的背,想了一会问:“是不是姨妈痛?”

  这下是胡倾城替她摇头。她还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姨妈吗?

  哎。

  午休最后剩下的一小时,周沫的床上坐满了人。她团在被子里,光线透过被面和内里绒絮穿入橙黄色的光,她埋在里面盯着纹理感觉自己就像在一个蛋里,但随着人越来越多,她的蛋被置入黑暗中,最后她忍无可忍将被子一把掀开,发丝凌乱、双眼猩红、小嘴巴一撅,“我没事。”

  不能老是哭,特别没出息。

  蔡珊珊见她哭得没以往那样厉害,走去将化妆品收拾装包,“别骗人了。”

  “沫沫有秘密了呢。”张敏惊讶她居然真的闭口不谈,还学会逞能。

  周沫接过柏一丁递来的面纸,叹了口气,她哪来秘密,她的秘密可不就是余味吗?

  这学期开始学专业课,同学们都认真起来,笔记漂漂亮亮书上满满当当,她下午坐到教室决定也好好学习,这次期中考试她还是保持半上不下的第十名水平,许是习惯了做个学习也算可以的学生,这名次居然无法刺激她的快乐激素,人果然是贪心的。

  她看了眼看小说的胡倾城,推推她,嗓子略带沙哑地问:“你怎么就能上课不听下课也不看书,只在考前突击,就能学习这么好呢?”

  “谁说我不听的,我每次翻页都会听的,一节课大概翻100次页,我至少听了100秒不同进度的瞬间。”老师一个知识点需要来去兜绕,她都听了精华版。

  “......”她看了眼自己的书,知道自己和胡倾城无法比较,兀自挫败地去看书了。

  她晚上实在忍不住,在食堂吃饭时发了条消息问杨博书:余味最近有和你打游戏吗?

  这位高三关键时期的老哥倒是秒回:我要高考!而且!猴崽不是已经被你占领了吗?

  周沫一看这么多字却回的这么快,一看就是天天打字的练家子,又问:你和你女朋友几天见一面啊?

  “天天见,同一个班。”他发出去后不放心周沫,怕她告诉他爸,又发:“保密。”

  周沫才没心思管他的恋爱呢,用力筷子捣了捣碗里的五香牛肉粒,将八角花椒一个个夹出,面对色香味俱全还无杂料的肉仍是毫无食欲。

  高三学生可以天天见,高二却忙得一个月见一两次,比他们是朋友时还要遥远。

  她再也忍不了,将胡倾城的手机倒扣在桌上,决定将疑虑和盘托出,“倾城,我觉得我和猴哥出问题了。”

  胡倾城将嘴里的饭菜囫囵咽下,“怎么说?”

  “我们这学期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他上高中忙啊。”胡倾城觉得这很正常。

  “不是的,兰兰飞哥一周见五六回,我问羊仔他说他天天见,不可能忙成这样的,他连短信都不回。”她眼睛酸涩起来。

  “那就去问他啊。”在胡倾城看来,周沫余味可以相互了解无话不说,不似兰兰飞哥即便在一起一年还带着少男少女的猜忌和隐瞒,有些话只说一半还留一半要对方猜。

  周沫双目微垂,将最大的症结点道出:“我问了,他撒谎。”

  余味怎么会撒谎骗她,他为什么要骗她?如果是家里的事,他没有必要,那么只能是他们之间有问题。

  她开始胡思乱想,猜疑不断扩张,那道声音的一点疑惑被吹了气球,涨满她的大脑,不断回放,她说什么来着,“我给你买了......”买了什么?若是在晚自习教室她不会这么大声说话吧。

  周沫的心像是被挖空,信任霎时殆尽,她晚自习一个字都没能看进,那夜第一次失了眠。

  周沫第一次尝到了恋爱的苦涩,将自己包裹在无尽丑陋的扭曲猜测中,她认为自己不过是在做无用功,很多事情只要找到余味双手叉着腰质问一通就行,可她面对这样不诚实的余味也无法坦然问出这些问题。

  她怕他的答案伤人,也怕他再次撒谎。

  她在情绪漩涡里打转,迎来了期末考试。她强行忍住每次发短信的冲动,但每天仍会看短信和qq一百次,她一边看书一边揣着手机自我折磨,考完那天,距离她上次见余味过去刚好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他们很少联系。她一颗心沉到了五阳湖湖底。

  原来他们之间的联系一直靠她在单线残喘。

  林李打电话给周沫时,是s市一高期末考试结束的第三日。

  那日,她正在书架前整理漫画书,掸去灰尘,重新归类,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每年寒暑假都要这么来一次。这样机械而快乐的工作让她稍稍忘了余味。

  他期末考试结束后发了条短信给她,说自己去参加补习班,最近不回来。

  余红自然毫无疑惑,而余一书这半年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在外市搞工地项目,刘小萍时常过来尽媳妇本分,没有人怀疑他的谎言,周沫亦未戳穿。

  她在等,等他自爆。

  她从来都没有耐心,三分钟热度,想一出是一出,这次她能熬住全靠一点自欺欺人的余念。

  电话响了,陌生号码,她接起,意外的人,林李。

  “哦,记得啊,余味的同学,怎么了吗?”周沫手指扒着书桌角,上齿磨着下唇来来回回。

  林李拖着行李箱站在学校门口,看着对面早已放假的冷清卫校大门,将在心中组织了无数次的话沉沉道出:“其实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高中生是不是可以好好学习,你们青梅竹马有一辈子相处,没有必要非将热情耗在高中这关键时候。”

  这学期余味的成绩下降得厉害,即便他向来起伏,可精神状态愈发得差,眼圈乌青,胡茬冒出,衣服能好几天不换,颓废得无法直视。

  本以为他只是佯病翘了整个学期的晚自习,没想到他还时常夜不归宿,男生宿舍一直帮忙隐瞒,她作为班长一直在忍,可没想到今日成绩出来他成绩是倒数第六,刚好呼应他学期伊始的正数第六,讽刺极了。

  在林李心中,卫校都非好学上进的学生,每日从那里走出来的姑娘,花枝招展,眼神飘忽,一眼就看出怀的什么春心。

  她道周沫许是不同,才能收获余味的心,没想到也不过是个吸少年阳气的鬼魅狐狸精,不识大体毁人前程。

  理科2班班主任刚好还是李老师,他对余味已然失望至极,上学期本想重重惩罚余味,没想到余一书表面一副严父姿态,一转身找了教育局的人直接压了下去,他心中有气,索性不管,看他成绩下降知道这样的学生仗着点天资胡搞,试图放下私人怨怼找他谈谈,结果比上学期的态度还要差,彻底变成了痞子流氓。

  老师不管,林李忍不了。翩翩少年眼看就要毁了,她没有办法忍受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男孩搞成这副模样。

  沉香画卷一朝进了水,珍惜它的人自会打捞晾干修补,而不是冷眼旁观它沉到水底。

  “什么?”周沫不解。

  天上浮云似白衣,欺须改变如苍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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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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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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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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