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
一直到夕阳西落时,狂热的信徒们方才陆续下山。
李庆之先行了一步,山下等待。
而花酆都,则留在了山上。
日落。
皎月升起。m.χIùmЬ.CǒM
山上,一抹暗红色的身影走下,手中,拎着一个身着神袍的光明神使。
“幸不辱使命。”
花酆都看着山下等待的二公子,微笑道。
李庆之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花酆都迈步跟上,一同朝着伽罗城走去。
客栈。
二楼的房间中。
李庆之坐在桌前静静等候,一杯杯喝着茶。
隔壁房间。
花酆都将光明神使的绑好,封住了神藏,倒不是怕这位跑了,而是怕他自尽。
这都是经验。
当初,他刚开始学习逼供时,就有好几个家伙承受不住,强行自尽了。
撞墙,咬舌,自断经脉,等等,方法层出不穷。
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他可不会给他们自尽的机会。
难得有个人让他熟悉下业务流程,怎能就这么死了。
将人绑好后,花酆都洗净双手,又将自己逼供的工具全都摆到了桌上,准备一样一样来。
下一刻。
房间中,痛苦而又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只是,房间似乎被什么隔绝,声音一点都无法传出去。
约莫一刻钟后。
花酆都擦净了手,走向隔壁房间。
“问出来了吗?”
房间内,李庆之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
“问出来了。”
花酆都随手将一块令牌丢了过去,道,“就是这玩意。”
李庆之接过令牌,看了一眼,道,“有它就可以?”
“没错。”
花酆都点头应道,“那个家伙的身份不高,知道的情报也有限,只知道伽罗双生殿中,每位神使都有这样一块神令,以五色为尊,持五色神令者,可完全不受五色神光的影响。”
李庆之闻言,看着手中令牌上的颜色,说道,“三色,勉强也够了。”
“不够。”
花酆都正色道,“只有抢到五色神令,我们方才可以自由出入伽罗双生殿。”
“五色神令,应该是五境才能拥有。”
李庆之平静道,“在修为受制的情况下去抢,不容易。”
“比起硬闯伽罗双生殿容易多了。”
花酆都笑了笑,说道,“此事就交给我了,无需楼主挂心。”
“也好。”
李庆之点头,也没有阻止,承诺道,“只要你拿到五色神令,我便将无根生给你抢回来!”
“这买卖,值得。”
花酆都笑了笑,没再多言,转身离去。
夜色迷人。
夜下。
一抹暗红色身影掠过,朝着神山赶去。
后方,客栈中。
李庆之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神山方向,面露冷色。
拿到五色神令,才是第一步。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伽罗双生殿内,高手无数,想要得到无根生,不论偷还是抢,都不会容易。
就在李庆之和花酆都想方设法抢夺无根生时。
大商都城。
侯府。
李子夜北上的时间,也快到了。
皎月当空。
李子夜站在窗前,夜深人静时,眸中闪过一抹忧伤。
数息后。
李子夜周身,黑色气流涌出。
接着,一尊黑棺出现,黑棺内,一位容颜艳丽的女子静静躺在那里,气息早已消失,唯有心脉处,那若隐若现的真元,始终护着其微弱的心脉。
“喝!”
夜下,一声沉喝响起,李子夜翻掌,一身真元涌动,源源不断贯入女子心脉中。
天扇峰一战,李子夜赢了三年之约,却失去了最珍爱的人。
赢了,却也输了。
李园的朝夕相处,漠北的拼命相护,朱珠的出现虽然短暂,但是,给李子夜心中留下了永远都抹不去的痕迹。
数月以来,每隔一段时间,李子夜便会给朱珠灌注一次真气,目的就是护住其最后的一丝心脉。
他不知道朱珠是否能够起死回生,但,他不会放弃。
“兄长。”
李园,内院,还珠有感,目光看向布衣侯府的方向,面露异色。
兄长借用了她的力量。
应该又在给朱珠姐姐灌输真气。
她有感觉,她若能恢复全部实力,便有可能将朱珠姐姐唤醒。
“砰!”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房间,爆炸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如此突兀。
“咳咳,他大爷的!”
接着,卯南风跑出,剧烈咳嗽了好几声,蓬头垢面的样子,甚至狼狈。
“遭老头子,你是想把李园炸了吗!”
红烛听到动静后,跑出了房间,看到对面房间的情景,怒声喝道。
“咳咳,不是故意的。”
卯南风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说道,“红烛丫头莫生气。”
“你在搞什么?”红烛皱眉,问道。
“研究还珠丫头的血啊。”
卯南风一脸无辜地道,“谁知道,加入了几种毒虫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冥土的血果然不同寻常,居然还会爆炸?
红血的冥土都这么厉害了,那黑血的冥土,是不是会更厉害?
也不知道李子夜那小子何时才能给他抓一个黑血的冥土。
他卯南风能不能名流千古,就看这个实验了。
空有一腔热血,却没有实验材料,当真让人郁闷。
侯府。
后院。
李子夜为朱珠灌输真气后,挥手盖上了黑棺,周身黑色气流涌动,将黑棺吞没。
做完这些,李子夜脸上露出了一抹疲惫之色,显然,借用还珠的力量,并不一件容易的事。
“小红帽。”
与此同时,南岭,李家据地,李幼薇一边查看账本,一边问道,“你一直不回儒门,不会有事吗?”
“不急。”
房间前的石阶上,白忘语坐在那里,面露微笑道,“正如李姑娘所说,儒门,人才济济,底蕴非凡,所以,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既然已经来了,就再等一等,和李姑娘一起回去。”
“我可能要很久。”
李幼薇说道,“李家在南岭的生意才刚刚起步,事情很多,我脱不开身。”
“李姑娘做自己的事便可。”
白忘语神色平和道,“不着急。”
房间内。
李幼薇点头,没再多废话,提笔勾了几笔账,说道,“我用一下印。”
房间外。
白忘语闻言,起身走入房间中,从怀里将李家的印拿出,递了过去。
李幼薇接过印信,在账本上盖了一下,又递了回去。
白忘语再度将印信收起,揣入怀中,走了出去。
“今日都城来信。”
李幼薇继续说道,“庆之去了西域,为花酆都去夺无根生,而小弟,就要北上了。”
“李家二公子,乃绝代天骄,他既然已亲自去了西域,必定能够成功拿到想要的东西。”
石阶上,白忘语轻声道,“至于李兄,他的天命之争,或许就要开始了。”
澹台镜月,不同常人,无论武学,智慧,都十分可怕,更麻烦的是,两人命格互相克制,注定不能共存。
王不见王,非是说说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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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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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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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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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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