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凄惨的样子和扭曲痛快的表情是那么的不搭。
“薛白,看看你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还真是有够丢人的。”
冰冷的嘲笑声回荡在大厅中。
薛白麻木绝望的抬起了头,看向了猎平。
猎平笑的更得意了。
他觉得这句话说的真对。
‘看看这家伙丧家之犬的样子吧!那么的可怜,那么的丢人现眼!’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他像是见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整张原本还诡异潮红的面孔瞬间苍白下来,有些僵硬的扭转脖子看向了旁边的黑袍巫师。
薛白同样转过了脑袋,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复杂和诡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巫师会说话!’
这是两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生出的念头,也是唯一的念头。
“看看你这副样子,还真是让我……哦,不,应该说让那家伙失望。”
黑袍巫师再次吐出了一句极为熟悉的国语,声音清冷,淡漠,带点戏谑。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女人。
“你是谁?”
这一刻薛白问出了猎平同样好奇的问题。
“你这个问题问的真是不错,没想到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不对,应该说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黑袍巫师回答的格外古怪,让薛白皱起了眉头。
然而猎平的脸色却彻底难看下来,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两个人居然是认识的!
怎么可能这样!
为什么到最后老天还要帮他!
猎平愤怒了。
他不甘心!
然而再不甘心也于事无补了。
因为黑袍巫师手里的那杆黑枪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身上!
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猎平就死了。
这个一直隐藏的很好,甚至险些把薛白给干掉的家伙在经历了一波三折的巨变后终究还是怀揣着莫大的不甘而丧命了。
黑袍巫师脚步停下了,他停滞了几秒后,冲着猎平的尸体招了招手。
那些扎在猎平身上的黑枪统统化作了黑气,回到了黑袍巫师的手里。
猎平的尸体砰的一下摔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这一刻原本有些劫后余生的薛白再次紧张了起来。
他不由的盯紧了黑袍巫师,脸上终于生出了几分戒备和凝重。
“现在你的样子看起来倒有点符合印象了那。”
黑袍巫师再次莫名其妙的开了口,毫不犹豫的朝着薛白走去。
薛白冷冷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抓起了地上的狼牙:“你到底是谁?”
“别拿那东西对着我,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薛白的动作似乎刺激到了黑袍巫师,她突然之间停住了,声音完全寒冷下来。
薛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一丝冰冷和烦躁。
他犹豫了。
眼前的这个黑袍巫师明显认识自己,而且看目前的局面,明显对自己没有杀心恶意,不然的话又何苦废话?
只是被他这么要求,薛白总觉得很怪异。
然而看着浑身愈发散发出冰冷气息的黑袍巫师,薛白最终放下了手里的狼牙。
形势没人强,生死就在一线间,这个时候服软是最好的选择。盲目的逞能不是英雄,那是S……
“你果然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黑袍巫师的语气明显“愉悦”下来,她重新迈开了脚步走向了薛白。
“你到底是谁!”
这一刻薛白板起了脸,他没有办法忍受这样被别人“玩弄”,特别是这种带有明显戏谑性质的行为。
他痛恨猎平,但此刻对黑袍巫师的观感也好不到哪儿去。琇書網
“猜猜看。”
黑袍巫师来到了他身边,然而却只留下了一句便走向了对面的藏宝室。
薛白微微一愣。
继而因为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切而变得“迟钝”的脑子再次迅速的运转起来。
很显然这个黑袍是认识自己的。
既然她能叫得出自己的真实姓名,那显然这家伙绝对不是副本中的人物——这里除了猎舞没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可以肯定这是个跟自己一样的玩家。
‘难道是叶筱?’
‘可叶筱那种状态……怎么可能变成这样?而且这家伙还会巫术……’
‘而且嗓音明显也对不上……’
‘难道是其他人?’
‘但是到目前为止自己遇到过的玩家也就只有上一次天黑请杀人游戏里的那些人了……’
‘这么明显的女声……是贺玲珑还是齐安彤?为什么觉得两人都不像……’
‘难道是猎舞?!可是这身高……’
薛白彻底凌乱了,扭头紧锁眉宇看向走廊尽头站在黑色石门前的黑袍巫师。
“我猜不出来,你到底是谁?”
他“认栽了”,脑子里实在想不出任何一个符合身高、声音、性别等等条件的人选。
“我本以为你很聪明,现在看来你比实际要笨。”
黑袍巫师没有回头,只是嘲讽了一句。
她依旧站在黑色石门前,上下摸索着。看那个样子,似乎是准备找出打开这道石门的办法。
薛白微微皱起了眉头,表情冷了下来:“我觉得你救下我不应该只是为了戏弄我吧。”
他很不喜欢黑袍巫师现在的态度。这个家伙虽然有些多话,但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冷漠戏谑和一股莫名的敌意。
“如果我就是要戏弄你那?要知道你现在生死都在我手里攥着。”
黑袍巫师回过头来,声音玩味的看着薛白。
薛白沉默了。
不可否认对方说的是事实,这一刻他不想狡辩什么,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此刻他已经不在乎这家伙说什么或者嘲讽什么了,他只想知道这个黑袍巫师的真实身份。
“看看你这副可怜虫的样子,我还是好心来告诉你答案吧。”
黑袍巫师似乎很喜欢这种有些戏谑的态度,看着薛白脸上的默然。她突然从黑色石门转身而回。
她来到了薛白对面,靠着暗铁色的墙壁,身体骤然挡住了墙上那块散发着幽冷光线的石头,然后居高临下的以一种冰冷漠然的姿态看着薛白。
光线瞬间幽暗了一分,薛白有些不太适应的抬起了头。
对面的黑袍巫师几乎一半都融入了幽暗里,然而那股冰冷和居高临下的姿态却清楚的让薛白接收到了。
这种姿态让他觉得难受,他并没有什么盲目的大男子主义或者反女子主义情节。但在这一刻依旧感受到了一种不尊重和些许的蔑视。
然而他“识趣”的没有出声,只是等着对方揭晓答案。
“刚刚你认不出来我是谁,倒也正常。”
黑袍巫师话里带上了一丝戏谑般的小愉悦,然而接下来她的声音一变。
“不过现在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黑袍巫师平静的说了一句,她甚至没有露出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可是瞬间,原本皱着眉头的薛白突兀的睁大了眼睛!
“是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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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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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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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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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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