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猎舞——猎舞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当初这女人看到大黑的反应也是让人觉得古怪……这三个猎族人也是如此……大黑对于这些猎族人难道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薛白的心里格外好奇和古怪……
他刚想开口,为首的那个猎族人看了看大黑,最终把目光投回到他身上,用一种犹疑的语气问道:“你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吗?”
他嘴里所谓的“这家伙”自然指的是大黑。
薛白愣了一下,扫了眼猎舞,而后好奇的答道:“知道啊,它不就是黑枭吗?”
他还是掩不住心里的好奇,多补了一句:“有什么问题?”
“黑枭!那可是黑枭!”为首的那个猎族人没来得及回答他,倒是旁边一个年轻点的猎族人惊慌的低嚷了起来,“这是能带给人不详和灾难的灾鸟!你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没错!黑枭过处,牲畜不存!黑枭鸣叫,人丁不兴!”另外那个年轻的猎族也嚷了起来,显得很激动,身子都有点抖。
‘……擦……你逗我啊……这都什么封建迷信的梗儿?’
薛白听得都愣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帮人这么害怕大黑居然只是因为什么灾鸟、牲畜不存之类的说法……
他不由的看向了为首的猎族人——这家伙不管是样貌、年纪还是姿态,都是三个人中的“头目”,应该是最有话语权的。
为首的猎族人显然知道薛白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神色谨慎:“他们说的没错,这鸟虽然是叫黑枭不假,但是我们一般都称它为灾鸟。只要它出现,必然会带给我们猎族人灾难……”
这家伙说道最后沉默了,不过目光却默然的看向了躺在一边儿的尸体——那是之前死在巫师手里的一个猎族青年。
‘!’
薛白心头一跳。
他原本还害怕这三个猎族人把同伴的死迁怒给自己,再影响到自己的计划。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往岔道上发展,这帮人此刻显然是把同伴的死迁怒到了大黑身上……
‘虽然说起来这个倒霉鬼的死确实跟大黑挂的上勾儿,但是也不能全部怪罪给大黑啊……’
薛白心里有些不满。只是这话他硬是没有说出来,毕竟他可没打算跟这些猎族人闹翻——他还指望着靠着这些人融入猎族部落那……
不过想想大黑对自己的帮助,薛白也不忍心让它背这种黑锅,想了想解释道:“对于你们同伴的死我很抱歉,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它就是灾鸟吧?”
“它是我的伙伴,没有它的话我甚至都活不到现在……再说只靠几句俗语,未免有些武断吧……”
几个猎族人显然也没想到薛白会这么说话,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诧异。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目光中已经有了明显的戒备和厌恶。
薛白看的真切,心头一动,暗暗叫糟。
倒是那为首的没太大的表情变化——准确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厌恶之情。他看了看大黑,冲薛白道:“你是我们的恩人,按照我们猎族人的规矩,是一定要报答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很想邀请你们两位回到部落去。”
“只不过这家伙对我们猎族来说,确实是不详的灾鸟。如果恩人一直带着它的话……那我们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为首的猎族本来是打算邀请薛白跟猎舞俩人一同回部落的,毕竟救命之恩按照规矩是一定要盛情答谢和款待的。
可如果“恩人”带着灾鸟回去——那就绝对不成的!
这只灾鸟已经给他们几个人带来了灾难,如果再让它跟着回去,给部落带去灾难,那他们就真的成了罪人!
薛白听出了他话里的“邀请”意思,但也看出了这位态度中的坚决,顿时蛋疼起来。
有机会接触到猎族部落甚至融入猎族部落对薛白来说是格外重要的,毕竟这跟他的任务有大关系——出路多半还要落在猎族身上。
这种机会他是不愿意放弃的。
可是大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但感情已经不差了。而且没有大黑的话,他现在都未必走的出森林。况且他已经把大黑当成了强力“臂助”——真的把大黑抛下,他又于心不忍……
这完全是两难境地……
‘按目前的迹象看,大黑明明是系统给的一个助力,怎么突然之间又不容于猎族了?’
‘难道大黑的作用就是把我带出森林?还是大黑的存在其实没什么意义,只是因为我运气好罢了?’xiumb.com
薛白沉默不语,念头转的飞快。
他现在需要作出取舍才行,因为显然这三个猎族人还是打算邀请他回部落的……
‘该死的……我最讨厌做这种选择了……难道真的要抛下大黑?’
‘不行……MD!明的不行来暗的!老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薛白瞬间就有了主意——他既不想放弃大黑,也不打算放弃猎族。既然明着没法带着大黑跟他们一块儿回猎族,那就玩阴的!
他抬头看向为首的猎族人,装出勉强和为难的样子:“部落有部落的规矩,我也没什么资格违反。既然如此,那我跟几位就此别过吧,有机会再见。”
三个猎族人显然没想到薛白会这么说,为首的那个都愣了一下。
他是诚心诚意想让薛白跟他们回去的。毕竟薛白一看身手和胆气就不差,这样的人多一个,部落就强大一分。
何况薛白两人确实对他们有恩,于公于私都应该邀请他们回去。
只是没想到这位居然会因为灾鸟拒绝了他的好意……
不过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绪,冲着薛白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既然恩人有自己的打算,那我也不好强求。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再回报今日之恩。”
看到这帮猎族人搞双手合十这种礼数薛白就觉得怪怪的,不过他还是很规矩的回了礼笑道:“有缘的话,我们还是会见面的。”
为首的猎族人不置可否,只是再次看了他一眼,而后道:“那我们就不多留了,还要尽快赶回部落才好。”
薛白也不拦他,回了礼目送三人离开。
猎舞看了看几人的背影,有些焦急的靠了上来道:“你不打算跟他们一块儿回部落吗?难道还要一个人在野外待着?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薛白侧头看了她一眼,看她神情急色,顿时咧了咧嘴:“我当然不可能在野外待着,肯定是要跟他们回部落的。”
他知道猎舞为什么会急切,之前跟她的闲聊中已经知道这女人心里还抱着为部落复仇的打算——找到其他部落,劝说他们对巫师开战……
“那你……”猎舞面露不解,继而神色一恍。她先是瞄了眼大黑,然后看向薛白,“你是打算偷偷跟着去?”
“当然!”
薛白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微微眯起了眼,看向三个猎族人的背影。
“我是不可能抛下大黑的,毕竟它帮了我那么多。”
“再说了,他们不带我们去,那我们就自己悄悄跟去好了。到时候大不了让大黑在部落外围待着,只要不被发现,想来他们也不可能撵我们出来!”
薛白一脸淡定。
猎舞仔细看了他一会儿,默然低下了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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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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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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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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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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