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日上三竿,谢陌离终于回来了,看到他身后带着的人,凌烟愣了一下神,随即飞奔上去接过谢陌离怀中的桐儿,满心欢喜,眼中含泪道:“桐儿,嫂嫂,你们没事太好了!”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秋阑没有一起回来:“你们没事,那秋阑呢?”
林欢儿似乎是惊魂未定,一直倚在哥哥怀里,满脸泪水,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倒是谢陌离比较镇定的道:“我们昨夜追上去的时候,就只见到飞奔的马车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嫂子说,秋阑那孩子拼了性命救下了她们母女,秋阑,现在不知所踪,也许落到了不归度手里,也许……”
凌烟不敢往坏处想,秋阑那孩子,武功虽然算不上高手,但是本身就聪明,她相信他能化险为夷,于是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查到了些什么?”
凌苍扶着受惊过度的林欢儿进了屋,舒澹然也跟上去帮忙把把脉,看看有没有受伤。
谢陌离把得到的消息道来:“和我们猜想的一样,带走秋阑的就是在武陵的那太监,名为崔要。当今皇帝身边的人,功夫不输那些大内侍卫,上次让你给吓走了,这次有备而来,看来他想要的也只是秋阑那孩子而已。他们一路向东而去,我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行踪,我们即刻启程,快马加鞭,用不了三天就应该可以赶上”
说走就走,禾晚和舒澹然也是十分焦虑,二话不说就要启程。林欢儿和凌苍慌忙拉住。只见林欢儿双眼含泪道:“烟儿,你一定把那孩子救回来,他是个好孩子,如果不是为了我母女二人,他是可以脱身的。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母女二人才落到那些人手里的,你一定把他带回来。只要他能回来,以后他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待他视如己出。”
就连桐儿那丫头也跑了出来,仰着头抱着凌烟的腿道:“姑姑,我想和秋阑哥哥一起玩,你把他带回来好不好?”
……
原来,凌烟她们走后没多久,桐儿缠着秋阑说是要和他一起习武,各种撒娇卖萌,秋阑招架不住,便真的就带着她在那梨花树下拿着两根木棍有板有眼的比划着。林欢儿看着两个孩子,觉得他们纯属玩闹而已,干脆搬了一幅锦绣山河绣品到院子里,一边看孩子,一边坐着自己未完的绣品。
这时候,凌烟回来了,林欢儿有些奇怪,秋阑不是说她有事出去两天才回来么?那凌烟看起来也很正常,满脸担忧“嫂嫂,陌离去接澹然他们去了,我不放心你和两个孩子自己在家,和哥哥找了几个伙计,我们换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他们吧?”
林欢儿向来信任凌烟,虽是有很多疑问,倒也没有怀疑,于是问了一下凌苍的情况。那凌烟也对答如流:“哥哥在青州有很多生意上的事需要处理,所以会晚点过来和嫂嫂汇合”
见她催的很急,林欢儿也来不及收拾行李,直接带着两孩子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除了凌烟,还有一个车夫和两个未曾见过的侍卫,看起来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带着她们一路向东,进了山……xǐυmь.℃òm
林欢儿一开始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于是问了一些凌苍和她说起过的,关于凌烟兄妹俩小时候的事,发现她竟然对答如流,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直到马车行了半日时间,桐儿受不了颠簸,吵着下来休息的时候,林欢儿把孩子带下了马车,一直没怎么说过话,一直盯着凌烟的秋阑却说要在马车上睡一觉,让她们自己下来透透气。那凌烟也说困得很,于是也懒得下车,就靠在车里闭目养神。
林欢儿休闲的带着桐儿在马车附近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休息了约摸一顿饭的功夫。在车夫的催促下,带着有些不情愿的孩子上了车,不过才上车落坐,秋阑就悄悄拉了她的衣角一下,示意她不要说话……没过一会儿,林欢儿便看见桐儿已经趴在她的腿上睡着了,自己也昏昏欲睡!
林欢儿有些不解,只见秋阑悄悄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两粒药丸,示意林欢儿吃下,待林欢吃下后,才附在林欢儿耳边耳语:“伯母,你会骑马吗?”
林欢儿自幼贫困,为了生活,不管什么都曾学会一些,于是点了点头。
秋阑接着在她耳边说道:“等我解决了这车夫,再在外面那两人身上夺下一匹马,你带着桐儿先走。等安全了再给她吃另一粒药,她就醒了。现在不要让她看到我杀人,会吓到她的。这师父是假的,大师父的迷药无色无味,用来给我防身用,但是那药对小师父没用的,可是她却晕了!”
他们被困,可不敢说得太久的话,林欢抓着秋阑的手,想着能不能想想办法一起走。秋阑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安慰,像是道别。
秋阑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把头伸出马车,吊儿郎当的把手搭在车夫肩上:“大哥,凌伯伯到底有多少宅子啊?怎么越走越远啦?”
那车夫毕竟离他很近,被他这样挨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没过多久,也打起哈欠来,秋阑顺势接过缰绳:“要不,大哥,你去里面休息一下,我来架车?”
那车夫到底不是普通人,竟然狠命的在自己大腿上就掐了一把,竟然又精神了一点,秋阑不敢耽搁,怕被后面跟着的那两个人发现端倪,错失了偷袭的良机。于是袖子里的匕首悄悄滑到了手里,一边吊儿郎当的打着哈哈,一边瞅着前面路面上的石头,故意提起缰绳一抖,马车一阵颠簸,在那车夫完全不备之间,手上手起刀落划过那车夫脖子的瞬间,匕首同时飞出去,杀了后面侍卫的一匹马。
只见那匹马应声而倒,秋阑一把拾起那车夫的大刀,飞身而出,这一次砍的还是他们马车的马,一切发生都是在一瞬间……
他不是不想暗算人,只不过没有十足的把握,至少杀了一匹马,夺下一匹给林欢儿母女,这些人没马,她们母女逃出去的几率要大些。
那两侍卫,也握着剑就朝他刺了过来,秋阑无心应战,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样夺了那一匹剩下的马,好在虽然内力不行,但是轻功不错,加上舒澹然给了他不少保命的药,打不过就扔,管它虚的实的,一股脑全砸过去。
跟在凌烟身边的孩子,哪有什么正人君子,很快就把那两人逼得气血翻腾,怒气冲冲,不杀了他誓不罢休的境地,也放松了对车内林欢儿母女的监视……
秋阑眼看两人果然被他激怒了,故意节节败退,三人的战圈离马车越来越远,林欢儿瞅准时机,抱着孩子翻身上马,双腿一蹬,头上的法攒狠狠的扎在了马屁股上,那马儿吃痛,一阵狂奔。母女二人也根本来不及看方向,只知道必须离开,越快越好……
秋阑看着终于逃出去的林欢儿母女,满脸欣慰……
林欢儿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天色越发黑了下来,想来已经安全了,才放下孩子,给她吃了药,不过此刻她却心急如焚,秋阑是落到了他们手里成了人质还是已经死了,她一无所知……
再后来,谢陌离的人找到了她们母女二人,带了回来,秋阑却不知所踪。
凌烟听完林欢儿的叙述,一阵感动:“果然没看错这孩子,临走之前,让他照顾她们母女二人,他做到了”不过现在他到底被那些混蛋带去了哪里,等她找到他们,定将他们碎尸万段。很多年,没有人敢动她的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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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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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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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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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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