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桐花巷有个人,光溜溜的躺在地上一夜!”
“不是还穿底裤吗?”
“害,不都一样,就问在做诸位,谁敢穿着底裤就乱跑?”
“确实有伤风化!”
“据说被人敲闷棍扒光扔在桐花巷,好损,这样搞,谁还不知道那小子不老实?”
“他被扔在桐花巷还真的不冤枉,这小王八看着正经,其实夜夜宿在花烟馆,玩的特别花,跟好多姑娘都有一腿!”
“不是吧?毛都没长齐就学文人风流那套?”
“可不是,我们花钱找姑娘,还要用他挑剩的,活该被敲闷棍!”
换成女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会让人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甚至以死明志。
但是对男人,尤其是文人,虽不光彩却不致命。
落安镇讨论的激烈,是因为镇上长年平静,难的遇到这种笑话。
赵嘉也是这样认问。
他借口买肉出来打听消息,听到的只是各种各样的调侃,连骂慕知智不要脸的人都没几个。
回到家后,愤愤不平,“耀哥,合着咱们忙活一夜,只是给大家伙添个乐子!”
慕知智除了丢人,屁事都没有。
早知道,该狠狠揍一顿出气。
慕耀挑眉,“这不是也挺好?”
“咱们不是要给你前爹教训,这程度怎么够?”
“过几天跟着我认字吧,不聪明就得多读书,”慕耀按住眉心,“这事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镇上人确实不在意,可夫子不会,慕海更不会。”
这两人若知道慕知智借口祖母病重押妓,也不知会心堵成什么样。
听到这些,赵嘉立刻来了精神,“夫子会开除他吗?”
“大概率不会,”慕耀冷静分析,“从你们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个夫子并非正直之人,相比品行,他更注重才能,另外,慕知智也不会束手待毙,他会第一时间补救。”
听完,不止赵嘉,其他人也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李念:“耀哥,你究竟想做什么?”
“对呀对呀,”丁一也附和,“咱们费那么大力气,难不成只是让他出洋相?”
“并不是,”慕耀垂下眼眸,浑身冷冽,“慕海也好慕兴也罢,都碍眼的很,既然怎么都不肯安分,那就离开吧!”
这次的事,只是铺垫而已。
三人想不通,还想接着问,慕耀不想多费口舌直接转移话题。
“那姑娘醒了没?醒了就带她去医馆,听听易大夫怎么说。”说着,眼神微妙地打量起李念,“顺便让易大夫给你也把把脉。”
“我又没病,干嘛凑这个热闹!”
“那可不一定。”
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慕耀离开。
“念哥,”赵嘉有些担心,“也不知耀哥发现什么,你还是让大夫看看吧。”
“就是,你得好好保重自己,才能照顾好小嫂子。”
“昨儿真不该买人的,”李念一脸懊恼,“我一宿没睡,又是喂水又是擦汗,就怕不小心人没了。”wWW.ΧìǔΜЬ.CǒΜ
“活该!”
不约而同吐出两个字,赵嘉和丁一回房补觉。
学堂。
慕知智被扒光的事传过来,不少人都揉自己耳朵。
“还以为慕知智光风霁月,原来也跟我等俗人一样,喜好美色。”
“有道是才子多风流,就是不知道他碍了哪个小人的眼。”
“我倒是觉得挺痛快的,这厮一惯装的清正勤勉,结果却在祖母病重押妓,这可是大不孝。”
“瞧着吧,这次夫子绝不会轻易饶他。”
“叫我说就该让他退学,免得带坏学堂风气。”
“这得看夫子怎么想。”
夫子气炸了,理都不理跪在书房的爱徒,来回踱步。
良久,黑着脸咆哮:
“慕知智,你让为师很失望!”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次事多严重,不孝这顶帽子不摘下去,别说考取功名,就是学堂你都待不下去。”
“你说你,平时那么谨慎,怎么就着了小人道?”
“学生有愧夫子教导,”慕知智态度很端正,“任打任罚,只求夫子别气坏自己。”
“可想到补救的法子?”
“祖母身体一直硬朗,稍后我会让家人证明,学生为自己快活诓骗夫子,乃欺师,等处理好家事,就来负荆请罪。”
“你还年轻,意气行事也正常,去吧,先回家看看,处理好事情再过来。”
“谢夫子爱护。”
重重地磕三个头,慕知智轻手轻脚退出书房。
刚出门,脸就刷一下绿了,“到底是谁害我?”
这么下流的招数,应该不是同窗。
那群书呆子只会看书背书,穷的连笔墨都买不起,根本拿不出银子收买人!
难道是花烟馆男客?
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自己行踪。
该死,自己油腻不受窑姐待见,关自己什么事?
有本事就藏的严实,一辈子别被找到!
充耳不闻同窗的讥笑和议论,他面无表情回学舍收拾东西。
“呦,智大才子回来了?今儿怎么没去花烟馆潇洒?”
“这身衣服没见你穿过,新买的吗?”
“听说你日日左拥右抱,真看不出来,你身体竟然这么好。”
“闭嘴,”慕知智冷冷剜舍友一眼,“即便我落魄,也不是你们能嘲笑的,有这个精力不如好好做功课,免得寒窗苦读十年,到最后依旧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让人笑掉大牙。”
说完,不等舍友反应,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走。
“又讽刺人!他不就是成绩好一点,有什么了不起?”
“就是,装的人模人样,其实不孝、欺师,总算能让夫子看清他的真面目。”
“这次夫子肯定不会再留他!”
林安坐在书桌旁,唉声叹气,他可没有舍友那么乐观。
同窗们以为慕知智会被夫子厌弃,事实却并非如此。
一个人装的再好,也有懈怠的时候,夫子未尝不知慕知智的所作所为,只是不愿去计较。
得知此事,说不定还会帮着开脱。
没想到自己真上了贼船,前脚刚透露慕知智不在学堂,后脚就出这么大事。
不行,这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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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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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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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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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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