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好歹也是朝廷官员,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句蠢货。更别提,这个人还是一个来路不清不楚,身份不明的死囚而已。ωωω.χΙυΜЬ.Cǒm
知府心头不是滋味,却被徐东风骇人的气魄震慑住,好半天才找到了此时应表现出的不卑不亢的语调:“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它们在哪里,就是我儿都不知。一定不会出事的。”
“罢了,就算暴露也是你自食其果。”徐东风收敛了神色,吩咐起来:“总之,我们必定是要取了他的性命。到时,是山贼抢劫不成恼羞成怒也好,还是仇家上门寻衅滋事也罢,这都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是,是。”知府自然知道这伙人要杀那个什么世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自然无力阻挡。
更何况,阻挡救了那林木的性命于他而言更是半分好处都没有,反而是后患无穷。
但毕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这死囚提出的一些理由糊弄糊弄百姓还是勉强可信的。
知府当然没有理由不顺着徐东风的意思,此时不拍马屁都是不错的:“你放心,我这就寻个由头把大家伙放出来。”
知府和死囚相处交谈中背后的水有多深,常钺无法得知。但是他知道,林木要是再呆在这里,迟早会没了性命。
这又叫他如何能坐视不理?常钺咬咬牙,这才克制住了拔腿冲过去质问的冲动,这个时候他一旦被人发现,谁还能去给林木报信?到时林木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嗯”,只能这么决定了,常钺攥紧了拳头,敲了一记墙壁。却在转过身之后,满园子的寻找小童的身影。
他记得,他是让人离开了。可那个人不是小童,而是管家啊!这可倒好,怎么两个人都不见了?
他还指望着小童帮他在府内策应,自己出去找林木通风报信去呢!
左右看不到人,常钺不免就有些心焦。一时考虑欠周,居然找着找着就找到了门边,正对上了迈步离开的徐东风,和他身后面部表情堪称精彩的知府。
“常钺?你怎么在这?”常钺只听到知府的喝问,却因为徐东风紧盯着自己的眼神而没有注意到知府拼命使眼色的模样。
“我,我怎么在这儿?”常钺完全没有预料到一直处处谨慎的自己还是被发现了:“对,对啊,我怎么在这儿?”
“啧。”知府急了,几步快走绕过面前如山矗立着的徐东风,狠狠捏上了常钺的胳膊:“大人说话你个孩子瞎搅和什么,还不快回去?”
“啊!是。”常钺转身,终于明白这是父亲在为自己脱身呢。
“等会儿。”徐东风看了一眼知府,似笑非笑:“我怎么不知道,知府您也是个爱儿的人呢?”
“咳,你这说的什么话。”知府自然不能承认这种说法,一旦承认了,就相当于证实了常钺刚刚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但实际上,常钺是路过还是偷听。如果偷听,又听到了多少。知府一无所知。
只是这伙人手段强得很,常钺并不和他们齐心,哪怕是用利益换取的齐心也万不会发生在常钺身上。
要是真的让他知道传扬出去了,知府绝对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会要了他的命。
“常钺,我不是让你给客人奉茶吗?”知府故作横眉冷对的样子,生气道:“茶呢?都进你的肚子里去了吗?”
“你给我闭嘴。”徐东风眼睛里本就布满着红血丝,这么一瞪眼,那些红血丝更加狰狞可怖:“你以为你们父子俩合演的这拙劣的戏码就能骗过我吗?”
知府一时接不上话,反倒是常钺,他挺了挺脖子:“你,你个死囚,杀人犯法,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颐指气使?”
“知府大人。”徐东风并没有理睬常钺,只是把目光聚集到了一旁面色灰败的知府脸上:“你说贵公子油盐不进,又为了我们的任务顺利实施,该怎么办才好?”
知府知道他这是想要杀人灭口了,怎么可能接茬。噗通一声,等常钺反应归来的时候,自己的父亲,那个知府居然向一个死囚下了跪。
“爹,爹,你干什么?”不知是心疼多点,还是悔恨占了上风,常钺想要拉知府起来:“你起来,你给我起来,冲这种人你下什么跪?”
“也是,我可不需要死人的下跪。”一个恍惚,常钺就感觉咽喉处一紧,自己居然双脚腾空,整个人被徐东风拎了起来。
“你,你放开,放开我。”常钺感觉呼吸困难,眼前甚至都不能视物了。只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停地挣扎着。
倒是知府,膝盖在地上摩擦着,爬到了徐东风的面前,不断求饶:“我,我求你,放过他吧。他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徐东风不为所动,与其因一时心软因为一个人的担保而造成无穷无尽的隐患,倒还不如干脆利落地让常钺永远闭上嘴巴得好。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常钺已经喘不上气来了,只有无力的双脚还勉强在半空扑腾了几下。
知府知道威胁徐东风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对方有很多办法让他和他的家人生不如死。
为今之计,只有服软,不停地服软,知府放肆大哭起来:“我求你了,我就这一个儿子,你就是杀了我,也不能杀他啊。大不了,大不了,我把他关密室里,派人严加看管,绝对不让他和外界有半分的交流。如何?”
说完这句话,知府从婆娑的泪眼里看到,徐东风斜睨了自己一眼,忙道:“你看怎么样?”
“如果让我知道他走露了消息,那就由你来陪葬。”徐东风松了手,将常钺扔在一旁。他是奉命来这里杀人的,这双手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或许自己早就没有了人性。
但是,徐东风还记得,自己这么做为的就是什么。若不是亲人还在别人手上,他又何苦干这些灭绝人性的遭天谴的事情。
终于,还是放过了这个常钺一命。但愿他能识时务一些,也好叫大家都不必为难。
知府脸色苍白,只能点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陪葬吗?也就是说,如果常钺把事情说了出去,那么他和常钺就都活不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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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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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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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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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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