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拱手向凌珏求助:“兄台,真的,江湖救急啊!”转念一想,他借马的原意难道不就是为了躲开这红衣女子吗?
既然眼下她都追了过来,那自己就是飞身上马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书生费力地挣开女子的掌控,闪退到凌珏身后。凌珏是他唯一可以抓到的救命稻草了:“兄台,我不过就是在一旁说了几句实话。这位姑娘就硬要拉扯着我与她比武。”
说这话时,红衣女子已经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就要挥拳冲过来。
只不过凌珏倒真的按照书生的想法,将他护在了身后:“姑娘,这位公子只不过是读书人,的确不会武功。你又何苦为难他?”
当时的场景他未曾得见,不好只听书生或者姑娘的一面之词。不过书生会不会武功,凌珏一眼便可以看出来。
书生的气息紊乱,若不是武功高强的人刻意伪装,那就是一点儿武功都不会。
本来实是不想插手此事,不过麻烦都找到眼前。这位姑娘又实在太过蛮横,凌珏也就忍不住管管闲事了。
“他当众嘲讽我,我难道还不能出出气了吗?”红衣女子也知道书生并不会武功,不过显然这并不妨碍她找麻烦。
书生瑟缩着发抖,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全部藏在凌珏身后:“兄台,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大致意思是这位姑娘蛮横娇悍,也没说错啊!不是吗?”
“谁蛮横,谁娇悍?”红衣女子叉着腰,实在是气急,就连声音都嘶哑得难听。
“就是你,就是你啊!”书生看到有人给自己撑腰,居然破天荒地与其针锋相对起来。
而这一切在凌珏眼中看来,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纠葛罢了,总是需要解决的。不是吗?
于是,他伸出右臂将书生拦在身后,沉声道:“姑娘,你看,在下若和你比试一番,能否放过他?不再……”
不再纠缠,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他不能确定,对于眼前的这个红衣女子来说,这样的话是不是等同于再一次的招惹是非。
红衣女子沉默不言,但显然是在思忖。
书生就在这个时候,拉了拉凌珏的袖口:“兄台啊!我思来想去吧,觉得还是得提醒你一点。”
“什么?”凌珏问过去。
原以为这个书生会说什么好男不跟女斗,诸如让他下手轻一点的话。可是,凌珏没有想到。
书生摆出一副十分痛苦难堪的样貌来,皱着眉头,撇着嘴巴:“这可是比武招亲,你要是赢了她,保不齐还得娶她呢!”
他声音压得极低,最起码在凌珏听来,这应该是仅可以他二人听到的声音。
可是不知为什么,红衣女子也听到了,并且为她自己抢着辩白:“你休要听他胡说,既然我追下了擂台,那就证明与招亲无关,仅是比武。”
凌珏还没有接茬,反倒是书生着急忙慌地站了出来:“好一个仅是比武,说到做到啊!”
“废话。”你个臭书生,既然有人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就应该见好就收,安静待在一边就是。
居然这张嘴还在喋喋不休?红衣女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书生没有注意到就是了。
凌珏眼帘低垂,看到了红衣女子右手的大刀,弯唇一笑:“说好了,三十招之内,若你不能碰到我的半片衣角,你就输了。”
实在是欺人太甚,艳丽无比的红色衣裳好像一朵红莲正在盛放,倏忽间,夹带着凛冽秋风便逼至眼前。
看来,这女子的头脑实在不太灵光。凌珏哀叹了口气,紧接着便是身子一摆,弹起右腿,将直冲面门而来的刀锋踢出自己身体所在的范围。
他是看到了女子手里的刀,才特意指定出的规矩。
免得让这女子误以为是自己仗势欺人,毕竟有言在先,才不好让对方误以为自己空手接白刃是对其的不尊重以及羞辱。
至于半片衣角,凌珏觉得拿实力说话,亦是对对手的尊重。哪成想,这女子气急败坏,竟是怎的做都不合她的心意。
“你,有本事出招啊!”女子一咬牙,前腿跨出一步,刀影横扫而来。
又被凌珏轻松躲开,只是苦了身后的摊位,在刀风的强劲下,竟然直接被一劈为二。
一股土味儿在风中飘散,看得书生眼睛都直了:“妈呀,这要是方才一刀砍在人的身上,那岂不就是……喂,你这是想让他死吗?”
书生自以为的抱打不平,却立即换来女子的咬牙切齿:“再说,再说,我就先砍死你。”
“还有十招,姑娘。”凌珏在女子一招比一招密集的的处处紧逼下,站立如松,全然没有一丝狼狈之象。琇書蛧
“不用你提醒。”又是几招使尽了浑身解数的攻击,只不过这样高强度的攻击已然完全比不过之前了。
不说她体力下降的问题,就单是心浮气躁之下,招式路数全然乱了套。
凌珏抓到了红衣女子攻击之中最大的一处漏洞,一脚踹了上去:“三十招已满。这下,你可以收手了吗?”
“咳,咳。”女子已经脱力了,躺倒在地上的她,即便是恼羞成怒,也没有本事再站起来一战了。
他们这边的打斗此时已是引来数人围观,女子用手遮挡,费力地站起身来。
她知道,这浑身的酸痛,和面前的人没有一丁点关系,人家的一脚根本不痛不痒。只是她太过心急,反伤了自己。
“我林依依虽是女子,但说话也是驷马难追。”红衣女子仰着头,倒没有觉得她自己的落败过于丢人。
这个柳依依总是喜欢自报家门。书生这么想着,她的名字就是不想记住也难。还好她是一个女子,要不然迟早活成罗庭一霸。
“多谢兄台仗义相助。”书生诚恳谢过。
继而抿了抿嘴唇,终于向柳依依低下了头:“柳姑娘,此事全由小生的一张嘴引起,对不住了。”不过,我自己的嘴也没有说错啊!书生将这句必会引来是非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书生说着,便弯下了腰身,态度倒是出奇得好。如此一来,再纠缠下去,就当真无理取闹了,柳依依索性摆摆手:“罢了罢了,这位公子,还未请教您的大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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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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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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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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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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