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一楼的客厅巨大无比,阳光从雕刻落地玻璃窗直透到底。客厅采光充足,很是明朗。
可此时客厅里的气氛却格外的低沉。
元倾倾慵懒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她的姿态优雅,一袭黑色长裙如贴身银河一般,衬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
她的五官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发丝披散在肩头。
这样的女人,的确是美的。
但坐在她对面的郁临却无心赞叹,雅润的眸眼之中,满是的疲惫与无奈,温雅气质的脸上因为被元倾倾看穿而显得格外的僵硬。
另一边的郁云泽板着脸,落在元倾倾身上的眼神充斥着极大的不屑,元倾倾的脸蛋再精致,也抵消不掉他心中的怨恨。
元倾倾沉冷的眼眸扫过两人,精致漂亮的脸上,尽是嘲讽。
她凝下眼中的寒霜,盯着不敢与之直视的郁临,她对郁临所有的猜测都猜中了。
郁临的确如她所想,折中而立,不过是为了逃避郁家俗事罢了。
元倾倾轻轻的嗤了一声,郁临这样的人也是可怜。
郁临的翩翩气质已经荡然无存,他的眼下落下一片冷漠,慈悲温和的容颜愈发的清冷。
“倾倾……”
被小辈看穿自己的本性,这足以让人难堪窘迫,但郁临的确还有几分好气性,因此并未恼羞成怒。
他淡去脸上的难堪,抬起温和慈爱的眼眸,“以前是小叔的不对,不该一味的放任他们胡作非为,今后小叔不会再坐视不理,也不会再有任何的逃避。”
郁临的声音格外的诚恳,清清淡淡的声调附和他儒雅气质下的认真,明朗的眼中覆满真诚的恳求。
元倾倾抬了抬下巴,面色冰冷,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嘲讽。
“你做不到的!我也不会再相信郁家的任何人!”
郁临要是真的能做到,就不会再劝她,一昧的要求她原谅郁家人。
元倾倾漆黑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笃定,郁临永远做不到管束郁家人,郁家人也不会受他控制。
“倾倾!”
郁临以为自己的态度足够端正,姿态也足够的谦卑。
他在一个小辈面前如此的求情,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的努力。
可是元倾倾依旧不愿意退让。
郁临慈和的眼中闪出浓浓的失望与失落。
心想元倾倾毕竟不是在郁家长大,对郁家没有任何感情,对待自己这个小叔也一样淡漠无情!
郁临感到挫败不已,温良的神色变得铁沉,眼底落下一层透不过光的阴霾。
元倾倾性子果决坚毅他很喜欢,但做事过于冰冷绝对,毫不留情不讲情面,这样的行事作风,郁临对此无法苟同。
“倾倾,你毕竟是郁家的血脉。就算你不愿意认祖归宗,但血浓于水,永远不能磨灭。
京城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郁家还在,你就是尊贵的郁家大小姐,你做陆家的太太才会更有底气。”
郁临的气场从儒雅变得厚沉,再抬眼看向元倾倾的时候,面色变得些许沉重,目光比凛冬的寒风还要严寒慑人。
既然元倾倾不动情,郁临只能说理。
“你也许觉得这些都无关紧要,甚至并不在意他人之言。但是陆家这样的大家呢?要是你放任陆嚣毁了郁家,京城多少世家看着这凉薄的手段,必定会议论纷纷。
人言可畏,你可以不在乎,陆老夫人那样的身份年纪,今后你让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郁临循循善诱,幽邃的双眸沉若深海,撩着眉眼,神色隐隐恢复了风华。
他以为,至少有些话,元倾倾是可以听进去的!
元倾倾红唇抿了抿,冷眸从郁临脸上扫过,她垂下黑雅的睫羽,冷冷的笑了一声。
从前她以为,郁家人之中,郁临至少不同,但如今一看,没什么不同。
元倾倾抬起漂亮的眼睛,漆黑清冷的眸子看着郁临,淡漠的唇线微微挑起,却是没有丝毫的温度。
“郁三先生真是能言善辩,只是……”
元倾倾挑起的薄唇往下一压,眼尾泛寒。
“只是郁三先生终究是没有弄清楚如今的局面,也或许是把我当傻子了!”
元倾倾阴沉着双眸,眸底最后那一丝温和散去,带着极致的冷戾。
“陆家为何出手毁灭郁家,皆是有因有果。京城之人日后看着,也会明白其中缘由。郁家被毁,那是二爷为了护着自己的太太。
你口口声声说郁家是我的底气,哪来的底气?一个天天想要让我死的地方,它有何存在的必要?ωωω.χΙυΜЬ.Cǒm
再者,我如今能好好的活着,不是郁家手下留情,是我命大,是二爷及时找到了我。如若不然,我哪能在这儿听郁三先生的悲悯!
郁家让我险些失去性命,若是二爷无动于衷,陆家无动于衷,那么才是真正要成为的京城的笑话,人家都欺负到脸上来了,陆家绝无反击……”
元倾倾神色冰冷,淬了霜似的寒凉,“郁三先生,在你眼里陆家便是这样好欺负的?还是在你看来,我便是如此的愚蠢?”
在元倾倾的质问下,郁临眯了眯眼睛,有种事情又要脱离掌控的感觉。
郁临儒雅的脸上满是无奈,有心无力的无助使得他格外的颓然,“倾倾,我并无恶意,我只是不想郁家毁灭,倾倾,请你……”
“管家!”
元倾倾抿唇,眼眸中冷漠,冷冷的盯着还要求情的郁临,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送客!”
“倾倾,你真的要这样绝情吗?”
郁临不可置信,温和儒雅的脸上窘迫难堪,眸地掠过一抹怒气,元倾倾也太不近人情一些!
“郁家设计陷害想要我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元倾倾语气肯定,目光沉沉,幽邃得像是寒潭静水,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小叔,我就说你来,不过是自取其辱!”
郁云泽率先起身,阴冷狂妄的眼神死死的瞪着元倾倾,薄唇挑起挑衅的弧度,英俊的脸上布满了阴沉的怨恨。
“她早就想要毁掉郁家了,不是吗?你还可怜巴巴、卑微如狗的求她,真是可笑!
现在反倒是成了一个笑话,正合元倾倾的心意!”
郁云泽鄙夷的看着郁临,气势乖张放肆,锋芒逼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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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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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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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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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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