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杜烨和盛耀去拍了两个小时的平面宣传照。
阿伟大早上就带着人上了岛,连着昨天视频里的那位董事也赶了过来。
他们在晨光下拍了一组照片,换了七八套衣服,直至太阳升上头顶,足足忙了三个小时才忙完。
回到酒店吃过午饭,和大部队汇合,所有人往回赶。
来时的轻松惬意消失不见,每个人脸上都多了一抹面对即将到来挑战的坚毅。
气氛安静的甚至有点压抑,眼神都生出了莫名的变化。
杜爸爸杜妈妈感觉到气氛变化,低声问杜烨,“你们昨晚上吵架了?”
杜烨摇头:“你没有啊。”
杜妈妈困『惑』:“大家都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杜烨□□两秒,说:“是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和责任啊。”
杜爸爸or杜妈妈:“……”
突然就很高大上了。
在港口的停车场里,大家约好明天集合的时间,便分道扬镳。
阿伟安排杜爸爸和杜妈妈坐上了他开过来的保姆车,杜烨也陪父母上了车,他自己则和盛耀坐在一辆车里,显然有话要说。
一天一夜的海岛度假让杜烨玩的忘乎所以,如今看着阿伟和盛耀面『色』严肃地说着话,那个被替换的大幅广告就突然出现了杜烨的眼前。
显然盛耀在娱乐圈那边的事业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在杜烨看不见的地方,盛耀还要打一场“战役”。
希望所有的困难都能够如愿解决。
杜烨在车上睡了个午觉,再醒过来的时候,保姆车已经下了高速,穿行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走走停停,将他往父母入住的宾馆带去。
杜烨撑起身子,醒了醒神,看着窗外的景『色』,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是什么?
不过既然已经忘记了,应该不是很重要吧。
保姆车将他们送到宾馆就离开了,杜烨陪着父母回到房间,聊聊天,顺便约了晚上吃饭的地点。
盛耀的电话这个时候才打过来。
盛耀说:“下来吧,我在楼下了。”
杜烨说:“上来休息一会儿,晚上去吃涮羊肉怎么样。”
盛耀轻笑:“你是忘记什么了吗?还是不想想起?逃避可不是办法,杜小烨,你今天说什么都要和我回家。”
杜烨:“……”
不要!
不要想起!
只要不想起,它就不存在!
啊啊啊啊!
杜烨无奈,找到父母道歉,说自己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告别父母,下了楼。
盛耀的车就停在电梯外不远,看见他出来,按了一下喇叭,玻璃窗打开,『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杜烨:“……”
垂死挣扎,“时间这么紧张,要不晚点?等过年再去?”
盛耀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杜烨认命地坐上了副驾。
一只手臂伸过来,将安全带系在杜烨的身上,这一瞬间,杜烨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捆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停下动作,细细地打量着他,温柔地问道:“真的很害怕吗?”
杜烨垂眸思考了两秒,然后点头:“害怕。”
杜烨真的很紧张。
这一刻的紧张度,比他第一次登上世界赛场还要紧张。
他不是不愿意去面对盛耀的父母,他也从未想过会和除了盛耀外的第二个人走到这一步。但是这种恐惧感很复杂,像是激起了他全部的“社交恐惧症”一样,让他畏惧到不愿意想起来的程度。
盛耀叹了一口气,似乎有点生气一样地捏了捏杜烨的脸,然后又释然笑道:“行吧,我知道了,我给他们打个电话,我们不回去了。”
杜烨一瞬间的惊喜,继而绷着脸,愧疚地看了盛耀一眼。
盛耀被杜烨的小眼神逗笑,调笑道:“那么作为谢罪的礼物,今天你就是我的了,我说什么你都要乖乖听话,ok?”
杜烨仔细想了一下,无论是对他做什么,还是对他做什么,亦或者是对他做什么,自己都不吃亏啊,当然点头。
盛耀意味深长地笑着,开车离开了地下停车场,一路开回了家。
电梯往上开,杜烨感觉到好几次盛耀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看的他浑身发软,耳廓微红。
脑海里遐想连篇,呼吸都变得灼热了几分。
房门打开,杜烨进了屋里,赧然地说道:“昨天早上我换过床单被套,不用再换了。”
盛耀将鞋脱下,摆放整齐,同时好整以暇地站在门边上,深深地看着杜烨说:“那么就先把外套脱了吧。”
杜烨心花怒放。
要从玄关开始吗?
哇!好激烈!
抓住衣摆,往上一翻,『露』出一大截线条收束,柔韧有力的腰肢……
没等脱下来,盛耀说:“等等。”
杜烨的头还罩在衣服里,茫然地转身,目光试图穿过厚厚的衣服,看清楚盛耀脸上的表情。
盛耀忍笑说:“我只说脱外套,说了脱里面的吗?这就不听话了?”
杜烨茫然的将举起的手臂放下来,困『惑』地看着盛耀。
盛耀嘴角的笑意渐浓,贴近杜烨垂眸看他,眸『色』漆黑一片,微凉的手掌已经揽上了他的腰。
杜烨颤抖了一下,继而将下巴扬高,在被吻上的下一秒,身躯里诞生的火焰就驱逐了那一丝冷意。
随后,将那双手焐热,染上了和自己一样的温度。
杜烨抓着衣角的手缓缓松开,挂在了男人的脖子上,身体贴靠上去,闭上了眼睛。
来吧来吧。
就说嘛,还能是什么惩罚。
男人,啧!
脑袋里除了这些东西还能有什么?
杜烨被吻的『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一点点从玄关带进了屋里,就在来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吻嘴上的唇突然离开。
杜烨睁开眼睛『迷』蒙地看过去,“?”
盛耀近在咫尺的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说:“外套还没脱呢。”
杜烨扬眉,再次抓着衣角,要把外套和里衣一起拖下。
抬起的手臂再次被压住,盛耀认真地重复:“只脱外套。”
杜烨:“……”什么『毛』病。
杜烨脱了外套,想直接丢在地上,犹豫了一下,丢在了盛耀的怀里。
盛耀的强迫症瞬间爆发,乖乖地跑去挂衣服。
杜烨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床上去。
才走到床边,盛耀说:“我让你脱衣服了吗?”
杜烨:“?”深呼吸,有点生气了,我告诉你啊,适可而止。
盛耀面『色』正经地说:“把衣服穿好,来客厅。”
杜烨眸『色』暗沉地看了一眼大床,抿了抿嘴角,重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盛耀正蹲在客厅的音响前面连蓝牙,见他出来,说道:“开个小灶吧,带我走一遍breaking的舞步。”
杜烨扬眉:“?”
瓦特!?
我衣服都脱了,你竟然要练舞?
杜烨整个人都不好了。
随后就看见了端着一张脸,却明显在忍笑的盛耀。
真是恶劣。
谁怕谁!
看谁先忍不住!
杜烨绷着一张脸站在客厅中间,带着一点火星地念道:“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配合着嘴里的唱拍,脚下是放慢了速度的breaking舞步,盛耀站在身边,跟着他一步步地学习。
速度逐渐加快,“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于是两人的步伐完全重叠在了一起,身体扭动,杜烨跳的汗水慢慢涌出,身体里的热量似乎也随之消散,彻底忘记了前一刻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张大床。
跳舞,让人灵魂升华!
大半个小时后,简单的舞步走了一遍,盛耀已经能够勉强合上节拍。
两人跳的大汗淋漓,喉咙干咳,叫了一声休息后,盛耀去倒了一杯水,一边喝着一边来到了杜烨面前。
杜烨左右看了一眼,不可置信:“我的呢?”
盛耀笑:“想喝?这里。”说完一口气将水含进了嘴里。
杜烨看见他的挑衅,眼眸眯了起来。
这是与前一刻完全不同的心态。
如果说那个时候杜烨还有点愧疚,表现的稍微弱势。
那么跳舞的杜烨,就完全恢复了有着可怕进攻『性』的状态。
没等盛耀做出更多的表现,杜烨一把扣住盛耀的后脑勺,仰着头就咬了上去。从嘴角蔓延出来的水蜿蜒而下,混着浑浊的汗水,流淌到了地上。
滴滴答答。
洒落一地。
盛耀被杜烨吻的喘不过气,一步慢,步步慢,气势再也没有,被推得一步步往后退走,直到脚后跟碰到了沙发。
盛耀回过神来,正要说话。
下一秒。
更强悍的力量推上肩膀,盛耀的身体无法控制地朝后仰倒。
“呜呜呜!”
重重地摔在了沙发上。
杜烨不依不挠起欺上去,盛耀被吻的瞳孔收缩,浑身肌肉逐渐绷紧,之前勉强压下的情绪,汹涌地翻滚上来。
燥热。
兴奋。
盛耀想要将杜烨推倒,反客为主。
杜烨肩膀晃了一下,然后用着更大的力量弹了回去,他用双手抓住盛耀的头发,限制他的反抗。
盛耀头皮刺痛,发出痛呼的声音,被激起了血『性』,眼神也逐渐凶狠。
就像是野兽打架,混合着血『液』和汗水,凶猛地攻击。
沙发摇晃着,撞在了墙壁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茶几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发出“哐当当”的声响。花瓶歪倒在了桌面上,水喷涌而出,花瓶慢慢地朝着桌沿滚去,终于在某一刻“砰”一声,落在了地上。
鲜花的枝干从瓶颈处脱离出来,横躺在透明的『液』体中,沾湿,掉落了一片花瓣。
这是一个比跳舞还要累的过程。
汗水汹涌而下,弥漫出唤醒野『性』的气味。
嘶吼着,伸出锋利的爪子,用出了全部的力量去争斗。
鲜血和『毛』发飞舞。
许久不歇。
……
…………
一个小时后。
杜烨窝在沙发上刷着网购网站,收拾了房间的盛耀洗了手走过来,紧贴着杜烨坐下,问他:“找到了吗?”
杜烨点头:“只找到一些大众化的训练器材,针对『性』的器械估计要订做,就先买这些吧。”
盛耀等着杜烨下单结束,这才亲亲他的额头说:“休息够了吗?继续吗?”
杜烨点头,将手机随手丢在沙发上,站起了身。
他和盛耀重新来到客厅的空位上,两人一前一后地站好,杜烨『摸』了『摸』自己破皮疼痛的下嘴唇,然后一边跳着,一边念道:“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breaking舞步,从头开始训练。
比赛正在缓缓临近。
所有人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邓晓丹用笔记本电脑看着历届boty的比赛视频,眉宇紧凑,眼神认真。
巫一俊则在大学楼下的小广场寻了一个地方,用手机寻找breaking的教学视频,时不时地跟着跳上一段。
蓝卿在工作室里接待了赶过来的龙龙,并且让龙龙讲述了一下他参加boty的心得和经验。
季元彬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在他们结束了交谈后,认真地请教道:“龙老师,可以先教我一些breaking的基础动作吗?我不希望明天开始训练后,我是拖后腿的那一个。”
不知不觉间,fivelong已经完成了一轮新的蜕化,开始主动积极地寻找变强的方式,并且危机感十足地知道,如果自己跟不上这个团队的进度,哪怕关系再好,恐怕也只能面临被淘汰的命运。
至少,在正式的排练开始之前,尽可能地了解这个舞种,从完全的门外汉走到初级的标准。
……
第二天,杜烨和盛耀上午就去了工作室。
人已经到齐了。
杜烨看见了龙龙。
对于这个沉默寡言的国家队“前一哥”,没什么好说的。
一个特别踏实的人,实力也很强。
而且之前也有过一段时间不算短的接触,双方都算是比较了解。
其实龙龙这段时间的发展,杜烨也通过蓝卿了解了一下。
就是有点惨。
开工作室的梦想破产了,还因此欠了不少债。
唔。
是的。
这才符合他们舞团的画风。
毕竟他们舞团的成员,除了邓晓丹,就没有一个是顺顺利利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
据说龙龙结束比赛回去后,拿着大赛奖金,还从网上贷了一些小额贷款,和人合伙开工作室。
先是租房子发生了一点事,拖拖拉拉的房子没租下来,每个月的还款额还不少。
紧接着合伙人就卷着一部分资金跑掉了,到现在音信全无。
龙龙倒不至于像巫一俊家那么惨,背着还不起的贷款去当渔民。
但这次打击也让龙龙暂时绝了自己开工作室的念头,只想找个工作先干着。
因而蓝卿一叫,他就过来了。
再次看见当初的对手,杜烨还依稀记得龙龙在决赛场上的凶悍,以及那绝不服输的斗志,点燃了自己也点燃了他,让他放弃自己所有的优势,与他来了一场硬碰硬的breaking斗舞。
在杜烨重生回来,龙龙这位大师兄可以说是给杜烨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然而今天再次看见人。
真是瘦了好多。
整个人晒得又黑还瘦,眼窝凹陷,很是憔悴。
但好在眼睛里的光还没有消失,安静站着的模样像一只卧着的猛虎,打了一个盹后,早晚会再次醒过来。
杜烨握上龙龙的手,龙龙的眼神复杂,最后笑了一下,与杜烨虚抱在一起。
分开后,龙龙又来到盛耀面前,握手喊了一声:“盛队。”
盛耀微笑着说:“欢迎你归队。”
和季元彬不一样,盛耀对龙龙足够热情且亲切。
曾经在一个队里共同奋斗的日子是段美好的回忆,盛耀也很珍惜。
没有过多的寒暄,杜烨看见时间差不多,将所有人聚在一起,拿出手机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这里是我这几天找的音乐,大家先听一下,先找感觉在,再说其他,都坐下吧。”
杜烨将手机连上音响的蓝牙,同时说道:“你们有合适的音乐都拿出来,今天上午把音乐定下里就不改了。”
大家都迅速进入到排练状态,就连才来的季元彬都挺直脊背,期待地看着。
暗地里,龙龙轻吐一口气,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不是一个失败了会诉苦的类型,别人同情的目光只会让他觉得自己的无能。
这样适当的距离和热情,就好。
心神放松,龙龙抬头环目四顾,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风云人物们,从那天意外发生开始就混沌的大脑终于清醒了许多。
自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究竟是答应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啊!
竟然答应了这么可怕的“天选之团”地邀约,并且成为了他们中间的一员。
自己真的有资格吗?
这会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麻木的心脏这一刻大力地跳动,烫热的鲜血在心口涌动,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兴奋。
或许……生意上的失败并不是自己事业的终点,之前一切的苦难,都是为了能够在今天坐在这里。
视线一一扫过,杜烨、盛耀、蓝卿和邓晓丹,又看向不认识的巫一俊和季元彬,龙龙悄悄的,悄悄的,吐出一口浊气。
必须要好好表现,证明自己有加入这个团队的资格。
音乐的选定比预料的快了太多。
一个小时后,全员投票,蓝卿拍板,音乐就定了下来。
蓝卿找了个墙角坐下,面前摆着纸和笔,趴在地上写写画画,进行队形变幻的编排,一步一步地都写清楚。
很快地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杜烨则在这个时间,把所有人叫到自己身后,进行breaking舞步的基础训练。
这一跳就发现,每个人都有备而来,不仅仅盛耀找到他提前开小灶,昨天一直练深夜,其他人也从breaking的门外汉,至少有了基础。
这样就简单了很多。
不过最大的惊喜还是龙龙的到来。
作为国家队的前“一哥”,龙龙拿下的世界冠军虽然只是kod这种稍微有点水分的奖牌,但整体实力也勉强算是世界级的水准。
有了龙龙进行穿『插』,舞蹈的编排就会变得更加紧密,层次也会更加的丰富。
同时龙龙还能帮自己训练其他的队员。
一些手脚上的小『毛』病,杜烨总不能一直盯着看,十一之后他还要继续国家队的训练,这样一来,龙龙的出现就至关重要了。
就这样,一边练舞,一边编排节目,上午的时间飞速过去。
等着午饭时间,大体的框架已经出来,接下来就是进行细节上的调整。
而且这一次,汲取大奖赛的教训,舞台的占有率变得很满,效果提高不止一筹。
等到下午,再次训练,在基本舞步的基础上,杜烨开始上技巧。
如今后排有了两个大力士,以前设想的很多动作都可以完成。
杜烨轮流被邓晓丹和季元彬举起来,图案成功从2d进入到3d,整个都立体了许多。
不过一天的时间,新的作品竟然已经到了勉强可以见人的程度。
效率非同一般。
这都是团队成员搭配合理的原因。
最强的主舞杜烨,以及能够跟上杜烨强度和技巧的龙龙担任第二主舞。
走上前排的蓝卿不但综合了盛耀和巫一俊之间存在的一点割裂,进而形成整体,同时因为蓝卿还是一名优秀的编舞师,让作品的进展速度极快。
后排还有邓晓丹和季元彬压阵,同时平衡的力量也让这个作品变得立体。
就连杜烨都能够感觉到,这个团队在增加了两个人后,好像变得不再一样。
变化更多了,而且也多了一些生机,原本还有点生涩的磨合莫名变得圆润许多,不说一点就透,但基本排上两三次就有模有样。
原本杜烨一直抗拒增加团队成员,如今算是真的放下心来,至少不赖,也没有变得更糟糕。
选拔赛的名额,完全可以期待一下。
从早上到晚上,一天高强度的训练结束,所有人脸上都充满了倦『色』。
工作室的老师都换了一批人,每次过来都能够看见他们在排练跳舞。
小教室里的音乐从上午一直响到半夜。
于是之前还有点意见,不明白杜烨他们为什么不从工作室里招募新成员的舞蹈老师,纷纷都变了脸『色』。
这个训练强度,是不是有点太可怕了?
自己加入进去真的能够坚持下来吗?
八点半的时候,最后一次排练结束,杜烨在大家期待的目光里,终于宣布结束。
就连杜烨都有点受不了,何况其他人。
顿时邓晓丹等人直接躺倒在地,一阵狗喘。
休息了一会儿,邓晓丹勉强翻了个身说:“你们都回去吧,工作室我看着,蓝队回去好好陪陪玥玥,这一天的忙乎,她都想你了。”
蓝卿没有多说,点了一下头。照顾孩子是另外一场战争,他确实熬不下去,快要油尽灯枯。
巫一俊说:“那我等你,回头儿一起拼车回去。”
邓晓丹点头,在地上翻了个个儿,刚刚躺过的地上都是『潮』湿的汗水,可见是真的累坏了。
龙龙如今的体能也大不如前,但因为和这个团队还不算熟悉,做不来邓晓丹那样无赖的动作。
绷着脸,咬着牙坚持着,走到墙角拿起自己的背包,说了再见就要走。
蓝卿叫住他,说道:“房子的事情明天上午就有眉目了,今天就将就一下。”
杜烨闻言,看过去:“哪儿租的?多大?”
蓝卿抬手擦了一把汗,长吐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就在我现在住的小区,打算租一个三室的房子,到时候龙龙、季元彬和巫一俊都会住进去,免得来回跑。”
杜烨想了想,看向邓晓丹。
邓晓丹躺在地上呵呵地笑,“你们不知道和妈妈住一起多幸福,除了赶路远一点,我回家连吃水果都有人喂到嘴里,我才不住出来呢。”
杜烨看看这个理直气壮当“妈宝男”的壮汉,无语。
盛耀则看向季元彬,蹙眉:“公司租的房子呢?”
即便在一起排练了一天,季元彬还是有点畏惧盛耀,急忙解释:“那边太远了,听说以后有可能会排练到晚上十点,那个时间已经没有地铁。”
盛耀点头,淡淡地说道:“你来这里的事情我还没和公司谈过,你也别多说,交给我来处理。”
季元彬连忙点头:“好的,盛老师。”
三言两语说完,大家起身各自离开。
大家在扶梯边分开,杜烨和盛耀走电梯去地下停车场。
坐进车里,一直绷着的盛耀突然放松下来,靠在驾驶位的座椅上,仰头长出一口气。唏嘘说道:“breaking也太累了。”
杜烨疑『惑』:“还好吧,一样的。”
盛耀说:“哪里一样了,breaking全程都在跳,体力消耗最起码是其他舞种的一倍,是popping的两倍有余。我算知道你的体力都怎么来的了,换谁天天这么跳,跳其他舞种不是和休息一样。”
杜烨失笑:“没关系,你也早晚会适应的。”
盛耀按着眉心,累得不想说话。
杜烨定定地看他一会,侧过身来,抬手在他的腿上锤了捶,说:“回去我给你按摩,走吧。”
盛耀拿起杜烨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说:“都很累了,睡一觉就好,回去让我抱着你睡。”
停了许久的车,终于启动,徐徐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然后杜烨在昏黄的路灯下,看见了独自站在公交车站,穿着单薄衣服的季元彬。
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凉了。
他叫住盛耀:“等等,问他去哪儿,能不能送一程。”
盛耀的眉心瞬间蹙紧,但在杜烨没有察觉之前,又舒缓下来。
开着车,缓缓靠近路边,停在了季元彬的面前。
“上车。”他按下车窗,说道。
季元彬愣了一下,顿时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急忙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没有开暖气,但也比外面暖呼了许多。
季元彬冻的手脚发冷,声音微颤地喊道:“盛老师,杜老师,谢谢。”
杜烨说:“都是一个团队的队员,喊老师怪怪的。”
季元彬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茬,关键是不知道除了这个称呼还应该喊什么?如蓝卿队长那样喊杜烨,不够礼貌,如邓晓丹喊烨儿,他们的关系可没到那个份儿,如巫一俊喊哥,杜烨比他年纪小。
不过……季元彬小心翼翼地看了盛耀一眼,自己不知道可不可以喊一声耀哥。
杜烨又说:“喊我杜烨就行了。”
季元彬想了下,还是喊道:“烨哥。”
杜烨转头看他,继而笑道:“不至于,你可比我大。”
季元彬说:“您是前辈,是老师,我要和您学很多,该这么喊。”
杜烨说:“你想的太多,规矩太多,就失去亲近的机会,别见外。”
“咳。”盛耀醒了下嗓子,说道:“叫哥没问题,达者为师,你既然不让他叫老师,喊你一声哥也没问题。”
杜烨想想也就不再争辩。
话聊到这里,车里就安静了下来。
杜烨不是个爱说话的『性』格,季元彬也不是个八面玲珑的『性』格,唯一能言善道的盛耀今天难得寡言少语,于是车里陷入了一片让人窒息的安静。
夜晚的城市没了白天的拥堵,马路车少人少,除了偶尔亮起的红灯,一路畅通无阻。
二十分钟,盛耀将车停在了一处公交车站旁,说道:“就到这里了,从这里坐公交车回去只用十分钟。”
杜烨愣了一下,欲言又止地看着季元彬下车。
好在一辆公交车开过来,季元彬上了那辆车,身影从眼前消失。
杜烨收回目光,蹙眉:“怎么了?”
盛耀摇头:“有点累,就送到这里吧,早点回去睡了。”
杜烨却说:“是因为上次天台的原因吗?你对季元彬似乎有点意见。”
盛耀失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他?送到家门口,嘘寒问暖?开着车,还要维持话题?”
杜烨感受这盛耀突然生出的尖锐,眼眸垂了下来,不再说话。
盛耀似乎还在自己的情绪里,这一路上也格外地安静。
两人在一起后,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冷战。
回到住处,盛耀让杜烨先去洗了澡,他将明天早上要吃的早餐提前放在了电饭锅里,预订好了时间。
这才疲惫地换下衣裤。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杜烨探头出来,说:“盛耀,来一下。”
盛耀不疑有他地走了过去。
才打开浴室的门,一条湿漉漉的手臂就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带进了一片氤氲的热『潮』当中。
没有什么是一个拥抱不能解决的。
如果还是无法解决,就再加上一个吻。
银『色』的丝线在半空中倏然断裂,杜烨看着那染上红艳『色』泽的嘴唇,眯上了他狭长的眼,勾着男人的脖子,在那哗啦啦的水声里望进那双黑眸深处。
男人冷峭了一路的眉眼在这样的注视里,逐渐舒缓开来,继而长叹一声,说:“对不起,有点失控了。”
杜烨问他:“失控什么?”
盛耀说:“失控地爱着你。”
杜烨:“……”
“好好的说话,别讲这种酸掉牙的土味情话。”
盛耀也被逗笑,低头抵着杜烨的额头暧昧地厮磨,低声说:“再亲一个,我就不酸你。”
杜烨受不了地捧起盛耀的嘴唇,给了他一个热辣的吻。
缠绵。
冗长。
销魂蚀骨的余韵很快被水声吞没,溢出哗啦啦的声响。
……
与此同时。
才回到练习生宿舍的季元彬也在浴室里,吸着凉气,小心翼翼地脱下上衣。
拧动身体,转头看去,后背一片片的青痕,中心处还有刺眼的血『色』蔓延。
他抿着嘴角,小心翼翼地『摸』上这些青痕,手臂牵扯着肌肉,泛起一阵阵的酸痛。
第一天的排练,比他想象的可怕了太多。
这样的强度,自己究竟能不能坚持下来?
简单清洗一遍,季元彬擦着『潮』湿的头发走出了洗手间。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长相精致的雌雄莫辨的男孩儿,看见他笑道:“元彬,你总算回来了,今天快要累死我了,团里新编的舞超级累人的,听说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登台了。真是很羡慕你,十一还可以到处玩,等我们正式出道,恐怕就再也没有以前那么轻松了,别人的节假日都是我们的工作日,真是好辛苦哦。”
季元彬的眸『色』暗沉地看他一眼,看清楚了对方脸上那藏不住的得意洋洋。
抿着嘴角,季元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好像也将一种莫大的愤怒和恐惧隔开在了身后。
眺望窗外的灯火,季元彬安静地站了很久,最后嘴角一抿,从柜子里拿出祛瘀止痛的『药』膏,往后背一拍。
在那火辣辣的疼痛中,趴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能坚持,也要坚持下来!
哪怕拼命。
……
此时,回到家里后,就是一通忙碌,好不容易将女儿哄睡的蓝卿长出了一口气。wWW.ΧìǔΜЬ.CǒΜ
他来到窗户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他没有烟瘾,但偶尔会突然心血来『潮』的抽上一支。
白『色』的烟雾被吸进嘴里,在没有进入喉咙之前,就又被他吐了出来。
他安静地享受着舌头上淡淡的苦味。
身后沙发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他听见声音,将手机打开看见了母亲发来的微信。
从文字里几乎可以看见母亲愤怒到失控的脸,【那女人竟然还联系你要看女儿?她也有脸了!我跟你说,孩子不给她看,你也别见她,这种连自己孩子都能丢下的女人,蛇蝎心肠,不是个东西,沾上都是晦气。你也争气一点,把玥玥治好,赚大钱,让那女人后悔一辈子,知道吗?】
蓝卿捏了捏鼻梁,又抽了一口烟,在那氤氲的烟雾里打道:【妈,我睡了。】
……
在一辆正在疾驰的网约车里。
“你看看我后背。”邓晓丹把衣服掀起来,整个后背『露』在巫一俊的眼里,龇牙咧嘴地说,“你看看是不是出血了,真特么疼。烨儿这混账东西是把我当牲口踩啊。”
巫一俊把手机闪光灯打开,照亮邓晓丹的后背。
左侧背肌有一处有点小小的淤青,并没有看见其他伤口。
巫一俊说:“明天我带点儿跌打『药』过来,给你『揉』一下吧。”
邓晓丹拧着身想要看自己的后背,惊讶地说:“怎么了?我后背怎么了?”
巫一俊说:“没什么大事,『揉』一下就好。”
邓晓丹确定:“『揉』一下就行?”
巫一俊点头。
邓晓丹长出一口气:“那你不用带了,我晚点洗完澡,让我爸帮我『揉』一下,我家的『药』酒多的是。”
说着,邓晓丹拉下衣服,想了想又说:“我这饱受荼毒倔强又坚强的后背都会留下伤痕,季元彬那个细皮嫩肉的估计要完,我明天带点『药』酒过来,帮他『揉』『揉』吧。”
巫一俊看着重新笑开眉眼的邓晓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要不要和哥说一下,换个动作。”
邓晓丹惊讶:“换动作?为什么要换动作?就因为疼啊?疼着疼着就习惯了。而且咱们要参加的可是世界大赛,什么轻松做什么,还赢个屁啊。不用管我,这一点伤算什么,哪个男人身上没有伤疤!这都是我勋功章!”
巫一俊:“……”
……
龙龙已经在床上睡下了,突然在睡梦中被一股惊人的热度惊醒。
他睁开眼睛,平静地感受着身体传递出的热量。
这是……肌肉被唤醒的能量。
手掌贴在手臂上,手心能够清楚感受到那股烫热的温度。
就像是从沉睡中苏醒的熔岩巨兽,在站起来的同时,伴随着嚣张的浓雾和喷涌的火山,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
这种感觉真的久违了。
自从结束了《街酷》比赛后,他几乎没有再进行过锻炼,身体的机能都在不断地衰退,最明显的是他的臂围比巅峰期足足缩小了一圈。
要不是最近压力太大,让他寝食难安,或许小腹上的肥肉都长出来了吧。
不过这种疼痛的感觉真好。
像是强悍的生命力正在回归,虽然过程有点痛苦,但却能够感受到自己正在逐渐变强。
或许,自己最适合的还是这样的生活。
锻炼。
排练。
跳舞。
比赛。
不需要动脑袋,听着别人的安排,安静的去执行就够了。
只需要训练,训练,不停地训练,生活重新回归简单,目标也不再复杂,拼了命的去拿下冠军,就是一切。
龙龙将手掌从烫热的手臂上移开,翻了个身,在这种要让人疯狂的热痛里安然入睡,在睡梦中,嘴角甚至勾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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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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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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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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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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