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片漆黑,王二妮与她的父母显然皆已入睡。
他缓缓飘落到王二妮那房间的窗户外头,却是一眼发现熟睡中的王二妮与昨夜相比,形容更为枯槁,其皮肤竟是变得有些皱巴,一副衰老之相。
她可才十八岁。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施展天风诀,悄悄打开了窗户,无声无色的飘了进去,横飘在王二妮上方,盯着她仔细打量一番,而后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她肩上,闭上眼,沉下心神,探查起她的身体状况。
可,如昨夜一般,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睁开眼,百思不得其解,但暂时没有纠结太深,点在她肩上的手指,稍稍用力,戳了戳:
“王二妮?”
王二妮眼皮一阵蠕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结果一见到楚天云横飘在她面前,骤然吓得魂飞天外,一下子瞪大了两眼,差点直接晕过去:“鬼……唔!”
楚天云早料到她要喊,在她要叫出来前,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同时冲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你别怕,我不是鬼,是想要帮你的人。”
“呜呜……”王二妮一脸惊恐,完全听不进他的话,呜咽着摇头,同时想要拨开捂着她嘴的手,但她很虚弱,力气实在太小,根本撼不动楚天云这一只手。
楚天云自是知道简单一句话难以打消她心中产生的恐惧,不是很在意,低声说道:
“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带你出去走一趟,等问完了,我就送你回来。”
说完,他不等王二妮有所反应,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搂起王二妮那已经干瘦得不像话的身躯,带着她从窗户飘了出去,来到了村里一片周围没有人家的树林里头,稳稳落于地面。
鉴于王二妮还在坐月子,而且诡异衰老,可能站不住,楚天云没有放开她的身子,只是松开了她的嘴。
王二妮当即极为激动的咋呼起来:
“是不是你让我中了邪,我才会一月产子,才会迅速衰老?!”
楚天云一愣,随后意识到她仍觉得自己是鬼。
“我真不是鬼,不信你摸摸我的脸,看看是不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他这般说道。
王二妮微微一怔,旋即还真伸出手来,微微颤抖着抚上楚天云的脸,用力掐了一把。
“嘶……你轻点!”楚天云故意倒吸一口气,装出吃痛的样子,轻斥道。
王二妮猛地把手缩回,眸光剧烈闪烁起来:
“你……你真不是鬼?”
楚天云摸着自己脸上被掐的地方点了点头:“当然啊,还要我说几遍。”
“嘶……怪疼的。”
“没……没那么疼吧?”王二妮顺口问道。
“我掐你一下试试!”楚天云恶狠狠的斥道。
王二妮脖子一缩:
“对……对不起。”
大半夜的,楚天云把她掳出来,她竟还跟楚天云道歉……
只能说,她性格比较好,或者说,比较弱。
“算了,不跟你计较。”楚天云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说道。
说着,他扶着王二妮靠着旁边一棵树坐了下来。
王二妮一眼不眨的看着他,还是很恐惧的样子:
“你……你不是鬼的话,怎……怎么会飞?”
“因为我不是一般人啦。”楚天云随口说道。
“不是一般人?你的意思是,你是……修道的?”王二妮先是一愣,而后两眼微微亮了起来。
“可以这么说吧。”楚天云说道。
王二妮眼睛更亮了:
“那你是发现我被邪祟缠上了,来帮我的?”
“这……可以这么说。”楚天云不想多费唇舌解释自己到底为何找上她,也为了让她放松,便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说道。
“大师,缠上我的邪祟到底是什么啊,为……为什么我……我会变成这个样子?”王二妮一脸激动的问道。
楚天云脸色一黑。
大师?
罢了罢了,就让她这么叫着吧。
他定了定神,说道:
“现在还不是你问我的时候,我先问你一些问题。”
“您问。”王二妮神色一肃,说道。
楚天云顿了顿,倒也没有卖关子:
“第一,你知不知道一个穿着白袍,戴着白色面纱的女人?”
“穿白袍,戴白纱?”王二妮眨了眨眼,而后低下头,仔细的思索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
“真没有?你再好好想想。”楚天云说道。
王二妮只好又想了想,然后却又摇了摇头:
“真没见过。”
“这是缠上我的邪祟?是她让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楚天云脸色一板:
“我说了,现在还不是你问我的时候。”
王二妮脖子一缩:“不……不好意思,您……您别生气。”
楚天云神色稍缓,说道:
“既然你没见过这个女人,我就不问你了,问你第二个问题。”
“一个多月前的那天晚上,你真没看到是谁看到是谁对你做出了那种事情?”
从王二妮这里打探不到这白袍女人的信息,他觉得或许可以从把王二妮给那个的人身上入手。
此言一出,王二妮一下子攥起双手,低下头去,没有吭声。
显然,她觉得这事很丢脸,不想提。
“想让我帮你的话,你就要把一切都跟我坦明。”楚天云一脸严肃的说道。
王二妮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我没看到,那天晚上我从村外回来,突然就被人打晕了,然后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喂我吃下了什么东西,再然后就……等我清醒的时候,我就在家里了。”
说完这话,她双手指节掐得发白,眼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遭遇那样的事情。
楚天云倒也是有些同情她,知道她对于一个多月前发生的这件事,并不了解多少,并未再提此事,转而问道:
“你能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迅速衰老?”
王二妮猛地抬起头来,重重点头:
“感受到了,自从生下小香,我就感觉身体越发不得劲,我爸,还有我妈也都说我一天比一天老。”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邪祟还在害我,我……我就要死了?”
“先别慌,”楚天云摆了摆手,稍稍安抚道:
“我且问你,你是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在衰老,还是说,只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刻?”
王二妮一愣,而后细细思索了一番,说道:
“好像,不是时刻都在衰老,而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刻,突然就会感觉又衰老了一截。”www.xiumb.com
楚天云精神一振:
“哪些特定时刻。”
王二妮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每次我……我给小香喂了奶之后,就感觉很虚弱,仿佛被抽走了什么一样,就很困,总会睡上一觉,等醒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又衰老了一些。”
楚天云眉头微挑:“有这回事?”
王二妮轻轻点头:
“是有这回事,不过,我衰老应该跟小香无关吧,是我身子骨太弱了点。”
“那可不一定!”楚天云目光一凝。
他忽然意识到王二妮产下的女婴可能有问题。
之前,他可一直没往这方面想。
“你……什么意思?”王二妮怔怔问道。
虽然很不光彩,也很玄奇,但对于自己生下的孩子,她还是喜爱的。
“我得仔细看看你这个孩子!”楚天云站了起来,凝声说道。
说着,他抬手一挥,以天风诀令王二妮飘起,跟着他飘出了这片树林。
很快,他们来到了那屋子外头,却是一同发现那原本在床上熟睡的女婴不见了。
“咦!小香呢!”王二妮一下子变了脸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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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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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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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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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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