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守在门口的两个青年有所察觉,喊了一声。
“是……是我,刘辉!”人影立马回应,声音极为的虚弱。
两个青年凝神查看,一眼认出了来人,连忙凑上前去,扶住了他。
“辉哥,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其中一个长了个鹰钩鼻的青年惊诧的问道。
这刘辉,正是楚天云放回来报信的红T大汉。
“别……别提了,快……快带我进去见……见狂爷。”刘辉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忍着断臂之痛,从弯角乡乘船回来可并不容易,路上几次差点昏厥。
“好,我们这就扶你进去。”鹰钩鼻青年不敢怠慢,答应一声,与另一位青年一起扶着他进了院子。
“咦,这不是阿辉吗,他的手怎么……”小洋楼中刚好走出来两个三十多岁模样的汉子,其中一个鼻尖上长了颗大肉痣,看着有些恶心的汉子一眼认出了刘辉,一下子变了脸色。
另一个天生卷发的汉子多看两眼也辨认出来,顿时也是一脸惊诧,迅速走到了刘辉身前,看了看他的断臂,开口问道:
“阿辉,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刘辉却是不答话,拼着最后的气力问道:
“狂……狂爷在里面吧?”
“在呢,我们俩刚与狂爷说完事,此刻他应该是要准备洗澡。”卷发汉子忙说道。
“快,扶我进去。”刘辉催促鹰钩鼻青年二人道。
鹰钩鼻青年二人扶着他往屋里走去。
卷发汉子二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不多时,五人一起来到了小洋楼的客厅当中。
这客厅的装修在牛角乡这样的地方堪称奢华,不仅各类家用电器应有尽有,所有的家具也都是价值不菲的样子。
见他们进来,一个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的女人站了起来,盯着刘辉看了两眼,有些惊惧:“他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五官秀美,皮肤白皙,身材凹凸有致,俨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穿得十分清凉,上身是一件露脐的黑色小吊带,下身则是一件白色的超短裙。
刘辉不答,低声问道:
“芳姐,狂爷呢?”
他的年纪明明比这女人大了好几岁,却称其为姐,原因无他,只因这女人是狂爷的情人,而且正是那刘幻的表姐刘芳。
“他去二楼洗澡了。”刘芳眨了眨眼,说道。
“那……麻烦你把他叫下来吧,我有事要说,再过一会儿,我……我可能就撑不住了。”刘辉一脸虚弱的说道。
“这……”刘芳却是有些顾忌。
狂爷的性情有点暴躁,此时正在洗澡,她不敢贸然打扰。
“芳姐,他都这样了,你就去吧,狂爷不会生气的。”卷发汉子看出她的顾忌,凝声催促道。
“行吧,我上去喊。”刘芳只得点点头,朝二楼走去。
“快,扶他坐下来休息一下。”卷发汉子冲鹰钩鼻青年二人说道。
鹰钩鼻青年二人连忙扶着刘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刘辉得到一定的放松,长长的舒了口气,虚弱感与疲乏感一同涌上心头,让他昏昏欲睡。
他连忙甩了甩脑袋,强打精神。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着也得向狂爷通报了情况才能休息。
“刘芳,你现在的胆子真是大得很啊,你是觉得老子宠爱你,你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吗?滚!”这时,二楼传来一道雄浑愤怒的吼声。
这显然是那位狂爷了。
“狂爷,您误会了,是刘辉回来了,断了一条手臂,说是有要事要报,耽误不得,这才让我上来叫您的。”刘芳忙解释道。
话落,二楼一阵静谧,接着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两道身影走下,正是刘芳与那位狂爷。
所谓的狂爷,本名刘放,混出一些名堂后,觉得刘放这名字音同流放,寓意很不好,于是自己改名为刘狂,与本名呼应,为狂放之意,后牛角乡道上之人皆称狂爷,是个四十多岁,虎背熊腰,面目凶狠的光头大汉。
此时,他身上套着一件睡袍,有不少水渍残留。
“狂爷。”
“狂爷。”
卷发汉子二人与鹰钩鼻青年二人都是神情一肃,全都微微躬身喊了一声。
刘辉知道刘狂是很看重这种面子上的事情的,当即也要起身行礼,但刚一站起,双腿一软,又坐了下去。琇書蛧
卷发汉子他们四人目光微凝。
虽然刘辉现在有伤在身,但刘狂不一定会体谅他的啊。
果然,见刘辉不行礼,刘狂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刘辉,你现在很能耐了啊,见了我,连站起来行礼都做不到了?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太……太虚弱了。”刘辉心头一跳,连忙解释。
刘狂冷哼一声,扫了他那断臂一眼,倒也没有真的发难,兀自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朗声说道:
“我记得前天我派你跟随刘扬去傍山村替阿芳她表弟出头去了吧,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回来了?”
前天下午,刘幻就遣人过来向刘芳说明了自己被楚天云打伤的事情,让刘芳帮他找刘狂出头。
刘狂本来没把她这表弟当回事,不太想管,但禁不住刘芳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答应了,当天,派了刀疤壮汉他们去傍山村,在傍山村歇了一夜,等楚天云第二天早上八点出现,结果楚天云忘了那八点的约定,根本没去傍山村,刀疤壮汉他们便又在傍山村多待了一天,今天直接去弯角乡找楚天云麻烦了。
对于楚天云昨天早上并未去傍山村,刀疤壮汉他们去了弯角乡的事情,在场之人除了刘辉,都不知情。
他们都以为刘幻这件事昨天已经得到了解决,刀疤壮汉他们只是在傍山村多玩两天。
“就是为了替芳姐她表弟出头,我才搞成了这样啊。”刘辉苦着脸说道。
“嗯?你是被打伤了刘幻的人给伤的?”刘狂目光一凝,语气中多了一丝冷意。
刘幻他不在意,被人打了他不想管,但刘辉是他的人,而他的人被伤了,他的态度自然不会一样。
刘狂点了点头:
“那个人叫楚天云,他……他简直不是人啊,我能回来,算是极为侥幸啊。”
“不是人?侥幸?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刘狂有些不解。
刘芳她们也都听不明白,云里雾里的。
刘辉顿了顿,当即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刘狂瞬间变了脸色。
刘扬他们全死了?
刘芳她们也都是瞪大了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个叫楚天云的人,是什么来路?”刘狂沉下脸来,凝声问道。
听闻这样的消息,他心里很惊讶,很愤怒,却也有些没底,毕竟他还没听说过有什么人能够在不触碰他人身体的情况下,直接把人杀了的,还是一下子杀了近二十个人。
“不……不知道,这家伙前天连名字都不肯,不,不屑于告诉刘幻,还是扬哥带着我们去了弯角乡后,我们打听出来的,对于他的底细,我们却是一点都不知道。”刘辉颤声说道。
即便此刻想起楚天云杀死刘扬他们的场景,他也是遍体生寒。
“你们在去他家找他家,就没想过要打听一下他的底细?”刘狂皱起眉头来,凝声喝问道。
“这……”刘辉缩了缩脖子,低声说道:
“当时是扬哥说没这必要,直接带我们去他家了,所以……”
“对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刘狂竖起了耳朵。
“今天,我们听说弯角乡的姜德贵父子死了,而杀了他们的,就是这个楚天云。”刘辉凝声说道。
“什么?!”刘狂蹭一下站了起来:
“姜德贵父子死了?”
刘芳她们也都是一脸惊诧。
“我……我也是听说的,是……是真是假,我不确定。”刘辉结结巴巴的说道。
“若是没有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这样传,姜德贵父子,恐怕是真死于这个叫楚天云的人手中了!”刘狂微微思索了一下,凝声说道。
刘芳她们心中顿时翻江倒海。
对于姜德贵父子,她们可谓是如雷贯耳,那是弯角乡的霸主,狂爷也无法相比的存在,横行弯角乡二十余年。
这样的存在,竟是被人杀了?
刘辉没有吭声,目光微微闪烁着,在心里思索着该不该把楚天云让他转述的事情说出来。
“他把刘扬他们都杀了,为何独独只废了你一条胳膊,把你放了回来?”刘狂转而问道:
“他是有什么话想让你转告于我吗?”
刘辉心头微震,强挤出一抹笑容:“狂……狂爷真是英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
“少拍马屁,快说他让你带什么话给我了。”刘狂斥道。
刘辉不敢拖沓,顺势将楚天云让他转述的话说了出来,末了补充道:
“他这样做,应该是是想为那些受伤的乡民争取一些补偿的。”
“放屁!”刘狂沉喝出声:
“这可没那么简单!”
刘辉微微一愣,试探性的问道:
“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讲究不成?”
刘芳她们也都是有些好奇。
“自是有讲究!”刘狂凝声说道:
“替那些乡民争取点补偿只是顺带的,说到底他是想料理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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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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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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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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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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