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都等了半年了,每次来讨工钱,都说困难,都说在筹钱,钱呢?!”
这中年男人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身材稍显瘦削,肤色黝黑,是这上百号人中,少数几个身上还算干净的人。
他,正是这上百号民工的工头。
“没错,我们等不了了,今天必须见到钱!”一个青年民工振臂高呼。
“必须见到钱!”
“必须见到钱!”
“必须见到钱!”
……
全员高喊,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同时,这些民工虽还克制着,没有动手,但往院门里挤压的力道加大了不少。
堵门的十几个保安压力大涨,已经快顶不住了。
肥头大耳的男人见势不妙,也不敢在这里瞎嚷嚷了,转身就跑进了后面的办公楼里,快速来到了顶层的一间办公室外头。
这办公室门没关,他直接跑了进去.
此时,办公室里,一个只穿着蓝色衬衫,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怀里正抱着一个二十出头,浓妆艳抹的女子吻着。
“哎呀!张总,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些民工都快打进来了,你还有这心思呐!”肥头大耳的男人气结,跺起脚来,埋怨说道。
被叫做张总的蓝衬衫中年男人犹如未闻,仍旧是吻着怀里的女子,双手还对怀里的女子产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动作。
“哎呀!张总!”肥头大耳的男人真的急了,猛地凑过去,重重的敲了敲桌子。
蓝衬衫中年男人眉头一皱,总算是松开了女子的嘴,但还是将她搂在怀里,扭头看着肥头大耳男人:
“许昌,你慌什么慌,没见老子正在兴头上吗?”
“张总,这不是时候啊,你去外面看看,很快就顶不住了,那些民工会涌进来把你这办公楼,办公室给拆喽!”许昌气道。
“切,就那些人?”蓝衬衫中年男人露出了一抹不屑。
“嗯?”许昌微微一愣,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您已经有所准备了?”
“那是自然,”蓝衬衫中年男人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很快,这些人就都会乖乖离开的。”
就在两人谈话间,院外的马路上,忽然来了几辆巡捕房的警车,接着,二十几个穿着制服,手持警棍的巡捕快速走下,在那一百多号民工后方一字排开。
同时,一个挺着个大肚子,剃着个光头,没戴帽子的中年巡捕慢悠悠的从一辆警车上走下。
这,显然是这群巡捕中领头的人。
民工们霎时间安静下来,纷纷转身看向这些巡捕。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一个民工不解的问道。
“什么意思?有人举报,你们在此聚众斗殴,寻衅滋事。”
“你们,速速退去,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们都带走,去我那里坐几天!”那光头巡捕两眼一瞪,大喝道。
“什么?寻衅滋事?我们是来讨要工钱,是正当行为,这算哪门子的寻衅滋事?”有民工不满的喊道。
“还敢顶嘴?给我打!”光头巡捕沉喝。
话音刚落,一个青年巡捕动了,猛地冲进人群当中,照着这民工的脑袋就一记警棍敲了下去。
这民工两眼一翻,当场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而这青年巡捕动作也是行云流水,敲了这一棍后,极为快速的退了回去。
“打人啦!巡捕打人啦,他们肯定是张世昌那混蛋喊来的,大家别光看着了,都上啊!”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民工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没错,肯定是张世昌叫来的人!”
“张世昌这瘪犊子,就是不肯给钱,筹钱的说辞拖延不了了,就改而串通巡捕队来驱赶我们,我们不能忍!”
“打,这些巡捕跟张世昌都是一路货色,打死他们!”
……
然后,他们叫喊着,一窝蜂的朝巡捕们涌去。
“都住手!”
眼瞅着双方激将展开混战时,一道嘶吼之声响彻全场。
所有民工都停了下来,扭头看去。
在他们后面,那白衬衫中年男人沉着脸站在那。
“江头,你怕了吗?”一青年民工皱起眉头,喊道。
白衬衫中年男人姓江,是这些民工的工头,因而称为江头。
“对!”江头大声答应道。
闻言,青年民工,其他民工,全都是神色一僵。
如果连他们的工头都怕了,那他们的钱,更难讨回来了啊。
“我怕你们太莽,怕你们太傻,看不出这是张世昌的圈套!”江头忽然高声大喊道。
所有民工回过神来,面面相觑,纷纷不解他这话是何意。
这,怎么就成圈套了?
江头扫了他们一眼,再次开口:
“我们来讨工钱,声势很大,但没打人,也没搞破坏,虽然不合规矩,可张世昌也没法让政府部门把我们怎么样!”m.xiumb.com
“可!你们要是跟这些巡捕干起来了,那不仅坐实了聚众斗殴,寻衅滋事的罪名,还要摊上袭警这种严重的罪行!”
“到那时,工钱讨不回来,你们还都得被抓起来,往后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法再来讨工钱了,岂不是让张世昌称心如意了?”
一听这些话,所有民工终于明悟了。
难怪这群巡捕的领头人,一言不合就让手下的巡捕打他们的人。
这,明摆着就是要把他们全都激怒,让他们跟这群巡捕打起来。
那样一来,场面一旦失控,就算他们把所有巡捕都给打残,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他们自己。
巡捕,是执法者,他们打了执法者,后果会很严重。
他们将集体面对来自巡捕房的控诉!
光头巡捕脸色一沉,顿时连杀了江头的心都有了。
其实,就在这些民工刚来到这讨要工钱的时候,张世昌就已经打电话给了光头巡捕,让他想办法迫使民工和他手底下的巡捕打起来,打得越狠越好。
他当时就明白了张世昌的意思,于是,带着自己的人一过来,就激怒了眼前的这些民工。
结果,被江头看穿了。
张世昌在电话里可是说了,他带人过来,给他五十万,事情要办成,才能再加五十万,一共一百万。
现在,他怕是只能得到五十万了。
少了的五十万,他自然就算在了江头的头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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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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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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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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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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