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叫洪大派人在东方旅馆继续监视,召南提出自己也想跟着洪大哥去看看,多学习学习帮内的日常事务。
叶二连连点头,伸手搂住召南的肩膀道:“也好,你有这样上进的心我很高兴,那你们就去吧。”他态度亲昵,洪大在一边忍不住皱一下眉头。
洪大带着召南一直来到东方旅馆外,俩人躲在暗处,洪大哥指着一处窗户道::“我的人跟着进去,那女人就住那间。”
召南点点头,忽然自言自语道:“俗话说财不露白,这位叶小姐太不小心了,这下要丢了货送了命,可怜哇。”
洪大哥叹息道:“的确可惜,只是二哥的话我们不能不听。”
召南看洪大哥对这件事也是有几分不满,便故意说道:“大哥,你和嫂子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兄弟心里有点话想说,只是大哥你千万别生气。”
“你说吧,我不生气。”
“大哥,我爸爸过去也是在码头做事的,我虽然不太懂这些事情可还是清楚点道上的规矩,二哥这样做是不是叫做黑吃黑啊,这可是江湖大忌。”
洪大哥叹口气:“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这样做事真是不地道,可我有什么法子,现在老总拐头是不管事的都是二哥发号施令,没办法。”
“总拐头就是传说中的黄天蝎?就是那个当年穿铁鞋的裁缝?”
洪大哥看看周围,小声说:“是,咱们总拐头有十来年不问世事了,大家怕别的帮以为黄天蝎不行了,就对外说黄天蝎不过是一个名头,只要是总拐头都是黄天蝎。咱们的黄天蝎就是神,这些年将汉口帮压得死死的,其他帮会也是不敢轻易招惹咱们,一旦知道总拐头真的退居了,怕是又要一番血雨腥风咯。”召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市井传说中关于黄天蝎的说法不一,恐怕都是帮里故意散布出去的吧?”
“对,就是要叫别人都捉摸不透,把总拐头说的越神秘越好。”
“那咱们叶二哥和总拐头是什么关系呢?”
洪大哥迟疑一下道:“大概是夫人的远亲,只是说来也奇怪,既然是夫人的亲戚怎么会对叶小姐下手,虽然叶三爷被逐出汉口帮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夫人总还活着,他怎么能对叶小姐下手呢?这不该啊,实在不该啊。”
召南捋清了其中的关键:黄天蝎夫妻一直不理帮内的事情,一切都由叶二哥代劳,只是这位叶二哥,心怀叵测,做事不讲江湖道义,甚至还打算黑吃黑,特别是他的表现,好像对和叶三爷有着深仇大恨。
于是他叹口气说:“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一切还得听二哥的。”
洪大哥也很是无奈,讷讷地道:“若是只要货放过那叶小姐,也算对得起夫人了。”
召南追问:“我一向仰慕英雄,咱们总拐头那可是大大的英雄,他们伉俪现在何处修仙呢?”
“这个,只有二哥知道了,这些年帮内的老兄弟基本都不在了,像我这样入帮十多年的就算是老人了,很多事都搞不清。”m.χIùmЬ.CǒM
俩人说着话回到洪家,洪嫂子姑嫂已经打来井水冲洗了院子,把饭摆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正等着他们回来呢。
召南往桌上一看,原来是热亲腾腾的面条,隐约闻着一股鲜香的鱼肉味。召南笑道:“这面可是用鱼汤煮的?”
寒妹子正好端着一碗腐乳红苋菜过来,指着那汤面说:“真真呆子,这是我们湖北的鱼面。是用鱼肉和面做成的。”
“你不是宝庆人莫,怎地成湖北人了。“召南故意气她。
“我们在湖北这么多年,怎么也算半个湖北人。”
洪嫂子在一边道:“寒妹子这妹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柱子别和她一般见识。”
大家围坐一起吃饭。召南吃了一口面条,不住口的称赞味道鲜美。寒妹子见他吃得开心,得意洋洋地给他讲述这鱼面的做法。
原来这鱼面是用黄鱼或马鲛鱼为主料,去掉鱼皮剔去刺。将鱼肉剁成肉酱,用盐水和面,用擀面杖将面团擀成面饼,卷成卷子,放在蒸笼里面蒸上半小时,出笼以后用刀切成薄片,在阳光下晒干。
“原来是蒸出来的呀,我以为是用鱼肉和面,就这样擀出来的呢。”
召南吃着吸溜吸溜的,完全不顾及形象,看得出对这面极为满意。
寒妹子格格笑着:“碰打恩夺五四(你这傻瓜),这样做面就脆了,怎么能擀呢。”
召南自言自语:“也是,俗话说眼里揉不进沙子,这擀面也是如此吧,掺合点别的东西这面就擀不好,看来这什么事都是这样,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
说这话时候,眼睛瞄了洪大哥一眼,见他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寒妹子叫道:“蛮带厌(讨厌啊你),鱼面还堵不住你的嘴巴,说什么老鼠啊。”
召南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说话不分场合。”
透过鱼面的热气,寒妹子看着对面的笑颜,他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闪动,笑起来可真好看,就是说话也是这样文雅好听,身上的气味永远清清爽爽的,和那些打赤膊每天流臭汗的汉子不同。
这样的男人,过去只能在汉口繁华地方远远地看上一眼,像是远隔万水千山,而现在,竟然老天将他送到自己身边。
她脸上的神采,眼中的情谊自然逃不过她哥的眼睛,吃过饭,召南起身要帮着收拾,洪嫂子道:“柱子快放下吧,男有让男人做这些事的。”
召南笑道:“嫂子和寒妹子做了这么好吃的饭,我收拾碗筷是应该的。”
看着他和寒妹子端着碗去洗刷,洪嫂子拉着丈夫到一边说话。
“看到没,咱妹子看他的眼神都不对。”
“那还能看不出,这柱子的确是个人才,二哥对他很是看重。”
“那多好,等他扎稳了脚跟,就叫妹子和他先把婚事定下来。你看如何?”
洪大哥摇头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二哥怕是不会允许的。”
洪嫂子觉得奇怪:“这就奇怪了,男未婚女未嫁。干也二爷什么事呢?”
洪大哥瓮声瓮气摆手:“娘们家管这些事做什么?爷们的事你别多问。:”
洪大嫂不满地嘟囔着:“妹子的婚事算啥爷们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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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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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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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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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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