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住客们纷纷开门探头问。
秦露露也从自己房间探出头,看到站在走廊尽头的方晚晴急忙挥手,
方晚晴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心想她看到我为什么惊讶呢?难道……她以为死的人是我?这个念头让方晚晴对秦露露又多了几分防备。
“发生了什么事?”
方晚晴故意装作有些害怕,走过来拉着秦露露的手。
“有人死了。”秦露露语气很平静,和她昨天咋咋呼呼的形象很不相符。
这时尹仲良大步走过来道:“大家别惊慌,没事的,没事,我们山庄是很安全的,请大家都回到房间,在警察到来之前最好都不要离开各自的房间。”
“仲……尹仲良,是谁死了?”秦露露问。
方晚晴好像很害怕,躲在秦露露身后,眼角却准准地锁定了尹仲良,看到他脸部抽搐一下:“是……孟卓。”
秦露露撇嘴有点不屑:“真的。”
尹仲良没回答,转过身去,背影有些寂寥。
召南混在服务生中间,故意说道:“是昨天喝醉了的那位客人吗?他喝了很多酒,不会是喝酒喝死的吧?”
说着推开孟卓的房门,一股酒臭味迅速蔓延开,大家都急忙捂住口鼻。
白庆文是医生,有一些洁癖,也顾不得看孟卓到底是怎么回事,急忙开门回到自己房间。
床上摊着被子,显出一个人的形状。孟卓是个胖子,不可能这么瘦。
召南上前,一把掀开被子,里面是一个枕头。召南撩起床单,床铺下面正是孟卓,他面部向上,脸色铁青。
难道是酒醉被呕吐物呛到了气管?
召南伸手去探孟卓的鼻息,又摸了一下他颈部的动脉,身子都凉了,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死者的嘴巴周围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呕吐的痕迹,但是仔细看,鼻子稍微有点歪,偏向一边,在人中和嘴巴周围一片苍白,和铁青的脸颜色不同。召南伸手捞起床上的枕头,尹仲南喊道:“别动,等警察。”
召南将枕头举起晃了晃道:“他是被人捂死的。”
“捂死?”尹仲良顺着他的指点,看到枕头中间有一些黄色的痕迹。
“一股酒臭味,是他呕吐后的残渣痕迹,他呕吐后被人用这个枕头捂住口鼻,捂死了。”召南嫌弃地将枕头又放回原处,小心地把被子盖上,似笑非笑望着门口众人:“刚才是谁第一个发现人死了?”xiumb.com
“是……我。”一个女子的声音,略带颤抖,看来还惊魂未定,正是昨天和孟卓有过冲突的女招待,叫做小蛮的。
“我来整理房间,敲门没人答应,就推门进来,然后看到……”
“停!死者在床下,你没有掀开床单怎么就看到了死者?”
“这屋子里太臭了,我恶心的不行,弯下腰想吐,这时就看到了那人躺在床底下。”
小蛮指着床下。
“那你怎么就确定这个人死了?马上就喊了起来?”召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发生了这种事,尹仲良脑子里一片混乱,此刻听到这个服务生说的很有道理,急忙点头道:“对,你怎么就确定这人死了?”
小蛮低着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方晚晴确定她很紧张,同时还在努力编造理由。
果然,很快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坚定地说:“没有声音,开门就很臭,我恶心的都要吐了,这人醉成这样,可是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我越想越害怕,就喊了一声。”
这个理由似乎还有几分道理。
方晚晴忽然指着小蛮道:“昨天你对孟卓不满,莫非是你杀了他?”小蛮吓得小脸煞白,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杀人。”“说实话。”召南大喝一声,小蛮脸涨的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我进来,先是被恶心的弯下腰去,看到那个客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我就想这人一定是醉的不省人事,昨天那么对我,我其实还是很生气的,就走过来想踢他一脚,结果发现……他死了。”
小蛮可怜巴巴地看着尹仲良:“尹先生,我只是想踢他一脚而已真的没有杀人。“
方晚晴则看了一下走廊里的人,没有发现昨天和孟卓有冲突的阿四。
这时白庆文探头出来问:“什么?孟卓死了?”
秦露露嘴一撇:“死了,死的不能再死,怕是都硬了吧。”语气中有隐隐的幸灾乐祸。
方晚晴正好站在白庆文门口,闻到他身上清新的留兰香牙膏味道。心道,这个人真是职业病严重,这都死人了,还在忙着刷牙。
很显然,秦露露也发现了,她拉过方晚晴低声道:“这个人一惯冷血,你不记得了吗?”方晚晴茫然地摇摇头。
白庆文走出来道:“我是医生,我看看。”
“磨蹭半天,又是刷牙又是洗脸,现在才出来。”秦露露不满地嘀咕。白庆文好脾气地对她欠身,众人给他让开一条路,他从西装口袋掏出一个面口罩带上,接着又掏出一副手套。
召南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动作,指着尸体,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庆文装备整齐,弯下腰去,检查了一下孟卓的口鼻,点头说:“这位小……先生说的很对,看情况是被枕头闷死的。”
这时经理跑上来一脸懊恼:“尹先生,警察来不了了,昨晚山洪下把桥冲断了。”
原来这新桥山庄必经之路有一座拱桥,现在桥断了,山洪又湍急,镇公所警署的警察过不来。
“你不会将事情说的严重点吗?”
尹仲良问。
“说了,我说是咱们山庄的事情,可是警署那边实在没办法,山洪下来了,只能等水小点摇船过来。”
经理擦着满脸油汗。
那个叫陈佳怡的尖叫道:“桥断了,那我们怎么回去啊?我不想在这里!我要回家。”
召南和方晚晴对视一眼,将眼底笑意深埋。
死了一个人,还是非正常死亡。
而山庄通向外界的唯一桥梁却被山洪冲断了。
山庄的服务人员到没有什么紧张的,山庄贮存的食物足够生活很久,但是参加同学会的这几个人就有些着急了。
尹仲良带着大家退出屋子,命人将房间看好,保护现场,任何人不准进去等警察到来。
然后大家一起冒着细雨,来到断桥边。
桥下河水很是湍急,桥在中间断的,从桥基到桥面像是被人硬生生的给掰了下去。
尹仲良往前走了几步,秦露露惊呼:“你要做什么?”
他在桥断掉的地方站住,蹲下身子,探头向下看,好一会起身,拍拍长衫上的泥水,面色凝重:“桥是被人为炸掉的!”
“啊?”所有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炸桥?”
大家七嘴八舌。
“为了把我们困在这里,一个个杀掉!”
鲁娜的声音传来,她全然不顾泥水四溅,一步步走到方晚晴身边,冷冷地问:“我说的对吗?死去的方小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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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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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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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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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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