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要想说话的时候,江蓉蓉总会给袁清舒夹菜,还会以此机会夸赞我厨艺好,弄得我也不能生生夺了她的话。
而厉若承对于江蓉蓉给他夹的菜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回应,只是给我添了几次菜而已。
我多次递眼神给厉若承,希望他帮我开个头好让我和袁清舒交谈一下。我确定他看到了,可他偏就是熟视无睹。
不过袁清舒在这一顿饭中对我倒是没什么敌意,只不过拿我当透明的而已,自顾自的和江蓉蓉有说有笑,时而拽上厉若承,他也会应和几句。
这顿饭,看似好像是袁清舒对我有些改观,但实际给我的感觉是:哪怕我在,也终究不过是个局外人。
饭后,袁清舒拉着江蓉蓉就到客厅喝茶,厉若承则上楼处理公事。
这一切,什么都没有变。
我呆呆站在餐厅的地方看着袁清舒她们,心里明白自己过去无非是给人家添堵,搞不好争执起来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可是我又不甘心。
为什么本来想得好好的又会变成一场无用功,如果厉若承刚才肯帮我寻着一个机会。现在就不会是这个局面。
刘婶看我眉头紧锁便轻轻拍拍我的肩,小声说了句:“来日方长。”
我侧头看着刘婶,把心中的挫败感拼命往下压,勉强让自己扯出来一个微笑,心里还是感谢这时候有个人能站在我身边的。
只不过我没想到是刘婶,因为在我心里,我认为这样给我温暖和力量的人应该是厉若承。
我和刘婶??收拾着碗筷,每个人都是各怀心思,各忙各的,但是袁清舒一声尖叫划破这伪装下的宁静。
我急忙跑过去查看的时候,袁清舒整个人已经疼得蜷缩在沙发上,而江蓉蓉哭得像个泪人。
厉若承听到动静也跑了下来,二话没说抱起袁清舒就要带她去医院。
他们三个人无比团结,完全对我视若无睹,那车里有他们三个人就满了,我倒确实也是多余。
可是我那心情真的是比捅我一刀还难受,但凡厉若承说一句:你别去了,我都要比现在好受。
但我还要感谢自己多年累积的性格,我知道袁清舒身体才最为重要,不过后来想来我也是自讨的。因为当时我选择自己叫了辆计程车跟上了他们。
到了医院,厉若承给袁清舒挂了急诊,还给老肖打了电话。
不过袁清舒本就不是什么大病,老肖还没赶来。她自己就醒了。
见他转醒,厉若承松了口气,问医生:“她这是怎么了?”
医生说:“家属不要担心,病人这是急性胃痉挛了。刚才粗略检查,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太合胃口的东西。”
当时医生说这话时,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话指向的便是我这顿晚餐。
江蓉蓉站出来道:“不会的,我们晚上是在家里吃的,而且都是……”她没说完,只是一双大眼睛始终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立刻解释说:“这是食材都是从进口超市买来的,我做饭的时候也很注意卫生,不可能有什么东西混进去的。”
说完这话,我下意识的看向了厉若承,希望他对我的话表示认可,哪怕是有一个眼神也好,可他只是淡淡的看着我。
“家属先不要急,未必是什么脏东西,可能只是不合胃口而已,比如吃的辣了,油了。都有可能。”
医生说到这里的时候,袁清舒也算是彻底清醒了,也不顾身体虚弱她指着我说:“你这女人心可真是毒啊!做油大的中国菜来害我!”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指责弄懵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我想辩驳,却也明白这时要是辩解太多只会更令袁清舒厌烦,她是没有道理可言。
停顿了几秒,我说:“夫人,对不起。我只想着做一桌子菜。而忽略您是否能接受。”
袁清舒“哼”了一声,回了句:“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一听她要是这么认为的话,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袁清舒可以认为是我的过失而造成了对她的伤害,但是她不能认为我这么做是故意的!
“姨妈,您这话就严重了。尹小姐肯定是好心。”江蓉蓉帮我解围。
袁清是拍拍江蓉蓉的手说:“这女人一看就是居心叵测,蓉蓉你太单纯了!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我摇摇头,上前一步要解释清楚,可这时厉若承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冷声道:“和我出去。”
我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他这举动是什么意思?他没听到袁清舒在污蔑我?为什么不给我辩解的机会?
可无奈,我的力气向来不及厉若承的十分之一,他强硬的把我拽了出去。
关门时。我听到袁清舒说:“还是承承孝顺,我看到这女人就烦!”
难道这就是原因吗?
我被厉若承带到了距离袁清舒病房很远的走廊那边,张口便说:“我不是告诉你什么也别做,她很快就会走吗?”
刚被他攥紧的手腕还有一些火辣辣的痛感,但是不及他这话来的痛。
我问:“你也觉得我是故意的?”
厉若承面色很冷,他说:“如果今天你不做这桌子菜就不会有这事,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
我低下头,攥紧了拳头,感觉自己十分可笑,因为我想解释。
我说:“今天这事是我的疏忽,我没有想到她的胃口禁不起油腻。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说完以后,我和厉若承长久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他是否也觉得这顿饭是我故意欺负袁清舒。因为自始至终他没有表明过立场,没说过一句:我信你。
这种滋味真真是难受至极。
不知道我俩站了多久,他再一次开口:“你回去吧。”Χiυmъ.cοΜ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寒冷的双眸,一时间竟不知道他这么说意味着什么。
“司机就在外面,别打车走。”他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回病房。
顷刻间,眼泪就在眼底打转了,可是我倔强的不肯哭,我也没看他,只是在他了走两步后,问:“你是在怪我吗?”
厉若承没有说话,进入了病房。
听到那一声关门声,眼泪有些像断线的珠子,忍不住了。
我赶紧抬头,还用手狠狠揉了揉眼睛。
这件事。我不认错。
是我的责任,我可以承担;但不是我的错误,我不能低头。
我追到病房门口,想把一切说的清清楚楚,可是眼前的一幅画面却让我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袁清舒躺在病床上,厉若承和江蓉蓉分别坐在床尾。
厉若承是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江蓉蓉和袁清舒笑的很开心,想来是聊得特别愉快吧。
那种氛围、情景,像极了一家人的融洽和谐。
而我始终被抗拒在外。
一门之隔,一天一地,一冷一热。一近一疏。
这是自袁清舒来,我第二次感到无力。
站了一会儿,我很识趣的没有打破什么,转身离开。
……
一回清凝别馆,刘婶就跑出来问我:“尹小姐,夫人怎么样?”
我微微叹口气,回答:“没什么,明天中午就出院了,就是今晚吃油腻了。”
“油腻?”刘婶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上楼。
刘婶在我守候自言自语道:“可是怎么会油腻呢?除了那道松鼠鱼的油大些,剩下的都很清淡。而夫人也没吃鱼啊。”
一句话,让我如梦初醒。
是啊,怎么就油腻了?她的胃口再娇贵,也不是不能吃油。
我侧头问刘婶:“您有看到江蓉蓉靠近厨房吗?”
刘婶想了想,回忆道:“夫人和先生去换衣服的时候,您正好在卫生间,我当时去阳台关窗户,我回来时……对!江小姐当时在餐厅走动!”
我笑了一声,没说话接着上楼。
“尹小姐!”刘婶追过来,“这事……您不能哑巴吃?连啊!肯定是她,就是江小姐!”
我还是笑,没有说话。
无凭无据,一切都是猜测。
要是我把这事作为还我清白的砝码摆到袁清舒的面前,那才正中江蓉蓉的下怀。
真是高明,这件是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是受益的那方。
这女人,真的不是外表看起来的天真纯洁,她的手段,计谋远远超过她的外表。
……
这一夜,我攥着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目光始终看着厉若承平时停车子的地方。
当整点的报时声一次又一次的响起时,我心里的希冀一次次被敲碎。
我不是这么小肚鸡肠,连正常的交往也容不下。今天这样的情况,我冷静过后也想了,我是不适合一再解释,把矛盾加深,因为袁清舒不是明白事理的人。
可是厉若承为什么连一通电话也不打给我?
这是第二次,厉若承没有回来,一夜未归,同样的,他身边有一个江蓉蓉。
这事虽算不得是为了江蓉蓉,却是因为江蓉蓉而起。
这种从天?等到天亮的滋味,可还真是“刻骨铭心”。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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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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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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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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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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