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的闪进郗子睿房间的客厅上,阿德像踱着猫步似的,缓缓的移动到郗子睿内室的房门口,半斜着眸子往里瞧望。u.
梨夕雨正坐在床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细细的啜泣着,“子睿哥,你已经睡了两天了,怎么还不醒?”
说着,似伤心的趴在他身上,脸埋在宽厚的胸膛里,轻轻的蹭着。
“咳哼!”见梨夕雨赖到郗子睿身上,阿德不好进到房间拉开她,只能躲在外面装神弄鬼,低沉的咳了一下嗓子。
“……谁?”心头一震,梨夕雨惊得急忙站起来四处寻望,却没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回到床头坐下,梨夕雨又露出一副娇怜哭啼的表情,轻声言道,“子睿哥,刚才那一声,是你咳的吗?”
此时此刻,她真希望是郗子睿有意识了!
说完,似痛心的轻轻握起郗子睿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摸着。
“咳哼!”忽然,阿德的嗓音咳得更大声,惊得梨夕雨脸色一阵苍白。
“……谁……是谁,出来!”
梨夕雨声音微微颤抖,侧目向房门口望去,一片静悄悄,顿时,惊得她紧紧攥着郗子睿的手,都不敢走出去看一下。
“梨小姐,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怎么手一直在抖?”
突兀的,一声邪佞轻徐的嗓音自耳畔边漾起,梨夕雨一颤,又惊又喜道,“子……子睿哥,你……你醒了吗?”
定睛望向床上的男人,眼前忽然一片黑,室内的壁灯,毫无预警的全熄灭了,吓得梨夕雨身体发抖,条件反射的松开郗子睿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溢出来。
“呜呜呜……伯母……伯母……”一害怕,梨夕雨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声音颤抖的哭喊着郗夫人。
而此时,郗夫人正坐在大厅上因小米被劫的事伤脑筋着,自然是不知道梨夕雨在房间哭喊她。
“啊……伯母……伯母……”梨夕雨吓得全身无力,捂着耳朵一边尖叫一边哭喊,就差没晕过去而已。
阿德隐藏在黑暗当中,看她被自己吓得不轻,不想闹出什么事端来,快速摁亮了壁灯,身形一闪,便极速的离开房间。
“咳咳……”从大露台滑下来,阿德倚靠在墙上,痛苦的清咳了一下嗓子。
刚才,为了模仿郗子睿的嗓音,差点把自己的嗓子绞得快扭曲。
呼!
只能说咱们郗大少爷那宛如白驹过际的天籁嗓音,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以后,打死他都不学他声音了。
仅是这么一句,就让他嗓子扭曲得快变形!
咳咳,咱们郗大少爷那醉人的天籁之音,是与生俱来的,不是你想装就能随便装出来的,好么?
若是小米在此,一定会邪恶的赏给阿德几个大白眼的……
房间又恢复明亮,梨夕雨身体依然打颤个不停,瞧了瞧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她脸色更是苍白得紧,一刻都不敢逗留,踉踉跄跄的跑出了房间。
她不是怕黑,只是刚才那感觉真的太恐怖了,郗子睿明明躺着没有任何动静,为何他的声音会在自己的耳边飘荡?
她一定要告诉郗夫人,一定要!
“夕雨啊,你是不是太累了,才会产生幻觉?”
听着梨夕雨的哭诉,郗夫人轻轻笑着安慰她。
“不是的伯母。”梨夕雨猛摇着头,哭着说,“刚才真的是子睿哥在说话,然后灯光就熄灭了,可是,子睿哥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
感觉到梨夕雨身体一直抖得很厉害,郗夫人突而敛起笑容,沉着脸道,“要是子睿那臭小子在装神弄鬼,伯母一定会帮你教训他的。”
话落,便带着梨夕雨去郗子睿房间,看看郗子睿到底是在装睡,还是真的昏迷不醒?
可是事实证明,他那嫡亲亲的儿子,的确是还昏迷着不醒。m.χIùmЬ.CǒM
“夕雨啊,可能是你真的太累了,你先回房里好好睡一觉,呆会,伯母叫几个保镖守在厅上,不用怕。”郗夫人重新挂上笑容,对她轻轻说着。
郗夫人心思向来缜密,今晚,小米出乎意料的被劫,而梨夕雨呆在房里又受了惊吓。
她必须防患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要不然,等哪天,她那昏迷不醒的妖孽儿子被崔华迹那帮兔崽子掳走了,那她岂不是打了一竹篓水一场空?
按这种情形来看,她敢断定,刚才一定是崔华迹那些人潜进来捉弄梨夕雨的!
哼,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真是越养越逆天,要是让她知道小米也是被他们劫走的,看她不打断他们的狗腿!
越想,气得牙越痒,叫梨夕雨回房休息之后,郗夫人便吩咐保镖把郗子睿守紧点,不能让他插翅飞了。
然后,自己像承受不了太多压力一样,握着手机,给远在法国的丈夫哭诉一切,跟他诉说着自己妖孽儿子的病况……
而郗子睿的父亲郗连城被公务缠身,一时半会也走不开身,只能在电话尞尞草草的安慰她几句。
“别担心,咱们儿子会没事的,等我手上几个案子落实了,我会回国一趟的。你早点休息,还有,不要把子睿的婚事逼得太紧了。”
尾音刚落,后一句立即引来郗夫人的不满,说道,“我什么时候逼过他了?他一直不肯和夕雨订婚,我已经好声好气在劝说他了,可他总是给我难堪,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好了好了,现在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子睿喜欢娶谁,就让他娶谁,不要用那些什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来束缚他,这样下去,会把他压得喘不过气的。”
郗连城在电话那头,深有感触的说着。
“郗连城,你一直在后悔娶我对不对?”听着自己老公的话,郗夫人的身心,突然都扭曲了。
“无理取闹!”听着郗夫人的锐利嗓音,郗连城俊朗的脸庞,立即阴沉了一大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至今还对那个小杨花念念不忘。”郗夫人得理不饶人似的,抓着电话继续吼。
“你简直不可理喻。”听到小杨花三字,郗连城责斥一句之后,便把通话给掐断了。
看着断开通话的手机屏幕,郗夫人气得牙痒痒,一怒之下,将梳妆台的名牌化妆品全部扫落一地。
说到这个小杨花,也是有一定故事的。
这是郗子睿父母年轻时的感情纠葛。
小杨花真名叫杨思念,是当年红遍整个亚洲影坛的国际女巨星,而当时,郗子睿的父亲郗连城爱上了她。
但由于双方家庭背景的各种隔阂,郗连城最终敌不过郗子睿爷爷郗老鬼的胁迫,娶了崔美人为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郗夫人才极其讨厌那些演艺圈的女人,才屡次反对郗子睿和那些家庭背景不三不四的女人乱勾搭!
所以,越是要逆她道,她就越要让他娶梨夕雨!
然,另一边——
夜风习习的吹过玻璃窗口,崔华迹驱着车,万分焦急的与阿路连线,然后极速的追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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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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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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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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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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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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