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揉着朦胧睡眼,见他已经打开的眼睑,立刻就扑了上去。
“太好了,你可算醒了!”
完全不管苏星宇有没有伤,她激动地说道。
那种发自内心的庆幸和喜悦,及脸上并没退去的疲倦与担忧,让苏星宇心头蓦地一紧。
伸了伸手,他本能地就要把人推开,最后却把手放在回了被子。
云舒则用力搂着他的脖子,久久没有松手。
“再这么下去,没事儿都快变有事儿了!”
好半晌,苏星宇才无奈开口,装模作样地咳了两下。
闻言,云舒才着急莽荒地松开胳膊,但并没有就此退开。
“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闷得慌!”苏星宇避开了她的目光。
云舒迅速滑下床,转到窗口,把窗户用力一拽,开得更大了一些。
因为之前的大战,别墅里堆满了蛊虫的尸体和血迹。
段仁杰在清理的时候用了不少消毒剂和空气清新剂,这也让整个别墅的空气有点刺鼻。
“对了,魏颌怎么样了?”
不想房中的气氛显得过分沉闷,苏星宇主动寻找着话题。ωωω.χΙυΜЬ.Cǒm
“还吊着口气,被安排在隔壁呢!”
“竟然还没死?”苏星宇眼神闪动,眼底的意味儿却不知是单纯意外,还是在庆幸。
“毕竟是罡体境,虽然伤得不轻,但以他的恢复力,有个一年半载就能恢复过来。”
云舒转回床边,顺势拉开被子,屁股一歪,钻了进去。
“你好好休息,我去瞅瞅!”没死有没死的好处,苏星宇说着就要下床。
虽然伤口还有点疼,不过入体的毒素基本已经排出。
现在的他,除了身体还有点沉重外,在活动方面基本没有任何问题。
云舒咬着嘴唇,一把将他拽了回去。
“人家又不是要吃了你,跑什么?”
“我那个……”苏星宇则明显有点尴尬。
“好歹照顾了你大半天,就不能多少陪陪我?”
云舒委屈地嘟着小嘴,但语气怎么听都有些撒娇的意味儿。
也没有等到回答,她自顾自靠了上去,顺势搂住了苏星宇的腰身。
“谢谢你了。”苏星宇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但并没有要和她一起躺下的意思,迅速寻找着借口,“那个,我怎么感觉有点饿了,你不饿吗?”
说着,他动手想把云舒的手挪开,不过身体还虚弱着,根本就没有得逞。
云舒却没有多说,闭着眼睛,似乎还真睡了过去。
听着身边逐渐均匀的呼吸,苏星宇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原本还想继续尝试挣脱的,但无力的胳膊,完全无法把云舒的手掰开。
最后他带着些喘息,靠在床头,看看天花板,又扭头看看外面深沉的夜幕。
夜风如故,空气却渐渐沾染了晨露带来的湿气,莫名有点凉。
被风这么一吹,本来就没有完全消退的疲乏和萎靡再次漫上脑海。
不知不觉间,他也再次睡了过去。
但这次,睡着的时间比上次要短,天光乍泄时分,他就苏醒过来。
睁眼再看,脸上一下就溢出了一层尴尬。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已经平躺到了床上,眼前就是云舒那张安详清丽的脸。
用力眨眨眼睛,他赶紧往后挪了挪身子,试图拉开同云舒之间的距离。
退出三十来公分后,他轻手轻脚地拉开被子。
好在,并没有把云舒惊醒。
落地,他又轻手轻脚地有把被子给她搭了回去,然后才蹑手蹑脚地转出卧室。
扫向旁边的房间,迟疑了一会儿,他并没有进去。
噔噔噔,下楼寻到段义淳的卧房,只看到一个昏迷的人影挺在床上。
显然,段义淳是被人下了蛊,双眼紧闭,满面乌青,甚至各处肌肤还能看到比正常人更清晰也更粗黑的血管,几乎要挤出皮肤。
他伸手搭上段义淳的脉腕,凝神查探。
但对蛊毒的不了解,让他完全无法分辨段义淳到底中的是什么蛊。
迟疑半晌,苏星宇才翻出魏颌的乾坤囊,在里面好一顿搜索。
不愧是玩蛊的,乾坤囊内装了各种解毒药剂,当然还有不少毒药。
“太多了,这怎么找?”念叨着,他抬头看向魏颌的房间,“果然还是得问他吗?”
两人毕竟是敌对关系,魏颌看起来并不怎么怕死,即便问到答案,也不敢完全相信。
正沉吟之间,噔噔一阵脚步声近。
云舒从楼上下来,看到他,立刻笑意盈盈地转了过来。
“为什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正香,没好意思打扰。”苏星宇随口道。
“你都开始心疼我了?”云舒嘻嘻凑了上去。
看苏星宇避开眼神,全不答话,她也半点都不在意。
扫眼注意到苏星宇面前的那些瓶子,她才用力闪了闪眼神。
“这应该是蚀心蛊,别看段董看上去平静,但那些暴起的青筋全是痛苦的证明。”
“你对蛊也有研究?”苏星宇意外道。
“毕竟我是四魁门叛徒,谁知道追来的会不会有蛊师?”
云舒倒没有得意,从那堆瓶子里捡起一只白玉瓶,继续道:“解药是这个!”
苏星宇点头,接过瓶子拔下瓶塞,一股脑灌进了段义淳嘴里。
利落的动作反倒把云舒看愣了,但她并没多说什么,只是抱着胳膊嫣然咧嘴。
“你笑什么?”苏星宇被弄得有点莫名其妙。
“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今天的天气可真好。”
“好吗?”苏星宇扭头,外面那漫天阴云把太阳可谓遮得严严实实。
“对了,段仁杰那家伙呢?”云舒难得主动转移话题。
“不知道,可能上班去了吧!”
“老爸现在这样,他倒心大!”云舒吐槽。
正说着呢,肚皮一阵呱呱乱叫,她转头去了厨房。
食材有些是昨天那保姆剩下的,但知道其险恶用心,云舒真没敢用。
最后,她只下了两碗面条,招呼苏星宇好歹垫了垫肚皮。
“话说,对魏颌你打算如何处置?”她眼神微寒,目露杀气。
“还没想好,不过……”
“不过什么?”
“冤家宜解不宜结,若非万不得已,我倒不想取他性命!”苏星宇深吸了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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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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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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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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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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