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转头看向身后,便见李富贵一脸焦急的道:“方虺,我老婆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晕倒了,正口吐白沫呢,你快回去看看。”
我一听,也没有心情埋怨李富贵刚才的举动了,毕竟还是人命重要,连忙跟着他就往家里赶。
我们刚到李富贵家门口,便是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我扭头看了眼李富贵,他不是说他老婆晕倒了吗?
怎么现在又像是在经历什么痛苦无比的折磨?
李富贵也着急的看向我,那眼神像是在说,我也不清楚,你赶紧去救人吧。
我没去理会他,快步跑进房间,一进到卧室,我便看到了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
在地上,散乱的丢着很多东西,有碎掉的玻璃渣,还有被撕扯成条状的衣物被子,里面的棉絮飞得满屋子都是。
但这还不是令人感到震惊的,在那破掉的那被子里,裹着一具干巴巴的躯体,其形过于干瘦,肋骨清晰可见,已然就是一具皮包骨了。
而,那皮包骨的躯体上,正在不断的往外冒着乌黑的黑血,墙上、地面上都是随处可见的黑血,干瘦的躯体上各处大大小小有着被指甲抓挠过的痕迹,非常诡异渗人。
我被这场景吓得一时间呆住了,随之后面进来的二蛋也是吓得不敢大声喘息。
李富贵见到这,连忙上前几步抱住他老婆,眼里都是泪花,声音哽咽。
我心里暗骂一声糟糕,这女人现在的情况实属诡异,李富贵这样贸然上前,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可还没等我来得及出手,只见李富贵的胸口便被他老婆那干枯如鸡爪的双手一抓,衣服直接被扯烂,胸口上多了几道肉眼可见的抓痕。
说来也诡异非常,李富贵这他老婆抓过的伤口,居然刺啦一声,冒起一股白烟,那上面竟然没有血液流出,而是伤口迅速变得如同枯树皮般,已然成了肉干。
眼见女人还要向李富贵脑袋上抓去,我赶紧跑过去将他给死命的往外拽,可他老婆的力气实在太大,就如同那犁地的老黄牛般,无论我怎么拽都是不能移动丝毫。
我着急的大喊一旁还在呆傻的二蛋过来帮忙,在我们两人的拉扯下,才堪堪将李富贵从他老婆的手中拉出了房间,人刚出来,我便立马把门给紧紧的锁死。
顿时,屋内便是响起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叫声,以及那指甲抓挠木门的刺啦声。
我和二蛋心有余悸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李富贵一脸绝望的看着我,哆嗦着声音问道:“我老婆这是怎么了?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治好她,我求求你们了。”
我死死盯着李富贵,那天在村里,我问他葛家村还有没有身上患有和他一样病的人,他含糊不清,只是说他老婆可能患这种病。
如今,我还不能确定葛家村其他人身上有没有死虫,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李富贵他老婆身上没有。
虽然不是死虫,但是她体内却是有着另外一种虫!
“你刚刚是不是让你老婆碰到水了?”我沉声问道。
李富贵被我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吓得一哆嗦,连忙快速点头。
“昨天我就感觉她有点不对劲了,饭也不吃,什么也不做,整天就握在屋子里,而且还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是害怕自己被人看到一样。
我见她这样,就准备带她去医院看看,可她死活不离开床半步,于是我就把她从被子里拽了下来,可是我怎么会想到,她变成了那样,一时间我就吓傻了,打翻了一旁的杯子,那杯水就泼到了她身上。
她身上一碰到水,就开始滋滋的冒出白烟,然后她就发了疯的抓挠自己,全身上下弄得伤痕累累,我这不是见事情不对劲,才赶紧去找你们的。”
听完李富贵所说,我顿感全身的力气似被抽走了般。
这TM算什么事,死虫的事情还没解决,这又遇上其他的麻烦。
李富贵见我脸色不是很好,急忙就跪下来把头往地上撞,带着哭腔道:“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老婆,我可不能在没有老婆了。”
我一把将李富贵从地上拽起,让他先别着急,看了眼关着他老婆的房间,我让他们谁也不准打开这扇门,然后心事重重的走回到了自己屋里。
经过刚才的接触,我能确定李富贵他老婆身上的虫到底是什么,这种虫名叫‘魃’,常年生活在干旱的环境里,久而遇水便会死去。
如今正值滇省雨季,按理说这种季节魃根本就不会出来,应该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干燥的地方,比如深不见底的洞穴,或者是一些人为开凿的底下孔洞之中,等来年旱季的时候才会出来活动。
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李富贵他老婆身上去了呢?
不过这不是我在意的地方,我担心的是,现在自己身体抱恙,能不能将魃从这女人体内驱出来。
二蛋来到我房间里,担忧的问道:“你有办法治好李富贵他老婆吗?”
我看了二蛋一眼,叹了口气,即使我身体现在出现了问题,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女人被魃活生生的折磨死去。
而且,随着对葛家村的了解,我心中的疑问也变得越来越多。
刚才二蛋口中那个生吃猪肉的僵尸,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事。
这葛家村大白天不见任何一个人影,已到时间却是不见有人生火做饭,这些种种都是让我不得不多留些心眼。
爷爷让我来葛家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这里,到底有着什么事情在等着我呢?
这些问题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可是眼下的我,却是丝毫没有头绪,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让李富贵准备一间空旷的房间,里边最好是没有放其他东西,还有,你问一下他,家里有没有松树的木柴,如果没有,其他木柴也可也,不过是要多准备一点,还有,你去找些干燥的毛草,然后在火炉上烘烤一下,然后将其扎成一个一米左右的草人。”wWW.ΧìǔΜЬ.CǒΜ
我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都一股脑的说给了二蛋,让他下去准备。
等二蛋走后,我从自己的布包里找出了待会要用到的东西,然后便出了屋。
半个小时后,李富贵把家里的一间房间给腾空了,我去看了眼,霉味很大,以前应该是用来储放杂物的,不过好在里面的空间很大,而且四周密闭的很好,这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李富家正好就有松树的木柴,我便让二蛋他们两把木柴抱了进来,然后在准备了口大铁锅。
把木柴架到铁锅上,点着火,然后在其上面撒了些绿色的松叶,屋内顿时就冒起了阵阵浓烟。
我让二蛋他们赶紧出来,然后便将房间的门紧紧锁上了。
从头到尾二蛋都没问过我这是做什么,我知道这家伙要是不弄清楚的话,心里肯定会和刺猬挠一样难受,便说道: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驱除屋内的湿气和霉气,至于这房间要用来做什么,等一下你就不会知道了,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先去把草人扎好。”
这屋里堆的木柴足够燃烧一两个小时,这时间二蛋也没闲着,去找了些毛草过来便按我的吩咐开始扎草人。
两个小时后,二蛋的草人已经扎好,屋里的木柴也早已燃烧干净,我便让二蛋他们两去里面把灰粉洒在屋里的各个角落。
等房间的事情布置好后,我便让李富贵去找了把椅子和一根绳子,待会有用。
做完这些,时间已过了深夜。
我站在李富贵夫妻俩的房间门前,心脏跳得很厉害。
如今我身体受损,不能使用驭虫之术,就和普通人差不多,也不知能否降住这被魃控制了意识的女人。
我也想过让小白这家伙出来对付魃,可是不知这么的,来到这滇省只后,小白竟然和我断开了联系,也不知消失去哪了,实属古怪。
当然,要让二蛋他们两人进去,我更是不会放心。
“我待会一进去你们就把门给锁好,无论是听到什么声音只要不是我让你们开门,你们就不准备开门,记住了吗?”我沉声说道。
二蛋想要开口,但却是被我的眼神给逼了回去,他这才只好微微点了点头。
我紧握手中的虫锏,安定了些心神,便一拉房门冲了进去。
一进入,我便感觉到这房间内刺鼻可闻的一股污浊之气,也不知是我眼花还是怎么的,我竟然看到了一层血色的浓雾飘荡的房间中央。
还没等我来得急找到女人,我便是感觉左侧猛的有一股刺骨的阴风朝我的面门而来。
我躲闪不急,只得用虫锏像左侧一档。
猛的受到重力一抓,我整个人都是倒飞向后,虫锏也脱手而出。
在我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干瘦如柴的怪物,没错,此刻她的模样,我很难与她和一个女人想象在一起,比之几个小时前更是诡异恐怖。
只见她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而在那愈合的伤口之上,却是长出了根根白色的毛发。
原本她头上的黑发也变成了雪白之色,面部极为丑陋,倒是和那蝙蝠一般无二。
见自己刚才失手,女人凄厉的叫了一声,全身的白毛在这一刻瞬间爆涨,口中牙齿如同那锯子的齿口,上下不断咬和,竟然诡异般的发出了金属般碰撞的声音。
她速度极快,还没等我翻身而起,便是猛的朝我扑来。
我一时无法起身,便顺势向前一扑,在一次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我自知自己不是这女人的对手,心里早就有过计较,打开布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符箓。
此乃‘驭虫符’,点燃此符,便可唤来一只附近的灵虫过来帮忙。
驭虫符可也说是一张契约,附近的灵虫过来相助驭虫师,但驭虫师也必须要无条件的答应灵虫一个条件。
而且,这唤来的灵虫驭虫师无法自主选定,实力也就自然不得而知,所以相较之下,驭虫师是不会轻易使用此种符箓的。
不过,眼前的情况,我自知不是那女人的对手,也顾不得其他了,希望爷爷在天之灵能保佑他孙子能唤来个厉害的灵虫。
符箓燃烧,我口中不断念诵咒语。
那女人似乎也知道等我仪式成功会对她不利,猛的再次一窜,朝我扑来。
我躲闪不急,右腿直接被那女人的利爪撕下了一块皮肉,疼得撕心裂肺。
眼见那女人再次扑来,我右脚忍住疼痛,一用力,将掉落在地上的虫锏朝她踢射而去。
女人身形极为灵活,一个闪身就躲掉了我的攻击,不过这也给我争取了些许时间。
符箓燃烧而尽,咒语念诵而止,我喘着粗气看向那四周,希望能出现个厉害点的灵虫。
四下望去,可是一无所获,眼见那女人再次扑来,张开血盆大口,朝我面门而咬。
我心神失守,大喊糟糕,可就在那女人即将咬到我面门之时,地上散落衣物无风自动,竟是诡异般的急速朝着那女人身上捆去。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那些衣物早就是将女人给捆绑结实。
而且,这衣服上像是被刻上了某种东西,只要这女人越是挣扎,那衣服所成的绳子越是将她牢牢捆住。
女人奋力挣扎,但只是徒劳无功。
没想到,这数秒之间便是将这女人给制服住了。
不过,在我惊叹之余,我心里更是涌出了诸多的疑惑,这些是灵虫能够办到的吗?
如果可以,那么这到底需要什么等级的灵虫?
如果不是灵虫,那又会是什么,人吗?
我回过神,想要去寻找那帮我制服女人的灵虫之时,我竟是忘记了自己无法开启灵瞳,便抱拳道:“我乃方家驭虫师,刚才还多亏虫兄及时出手帮忙,实属大恩,方虺感激不尽。”
可是,等过了数分钟,这屋内除了我和女人凄厉的喊叫声,就在也没有其于声音了。
我愣住了,难不成是这灵虫不想现身与我相见?
既然是这样,那我只得尴尬道:“不知虫兄帮我解决如此大的麻烦,需要方虺答应什么条件,还请明示?”
话闭,约等了四五分钟,屋内已经没传来其他声音。
我心里的疑惑更甚,难不成这灵虫只办事不需要任何报酬的?
既然灵虫不现身,也没打算要我答应什么条件,想必这灵虫定是和我一样,有着高尚品德,喜欢助人的三好灵虫。
我对着虚空一抱拳,也没多说什么,拉起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便出了屋子。
等在外面的二蛋和李富贵看到我走了出来,揪起来的心总算是松了下来。
看着我提着那形似干尸的女人,李富贵泪水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他扑通一身跪倒在地,恳求让我一定要救救他老婆。
十分钟后,我们来到那间被木柴熏烤过的房间,我让李富贵把他老婆捆在椅子上,然后在让二蛋去搬来扎好的草人。
如今女人体内水分留存无多,我必须要尽快将魃虫从她体内驱走出来才行,要不然,女人可能活不过今天晚上。
如果要想成功将魃从女人身上驱走,就必须要有一个寄体,我让二蛋扎的草人便是用在此处。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需要在草人身上放些东西。
让这草人,活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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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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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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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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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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