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田凤霞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了,她肚子里怀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虫!
不过,这也不完全正确。
田凤霞肚子里应该是有两虫一人,所以我才说她怀的是三胞胎。
如果我猜测没错,这种虫名为胎虫。
胎虫在虫界中是怨虫的一种,因为这种虫会因生育下一代而损害其他生灵的元气。
之所以叫胎虫,那就是因为这种虫在繁衍下一代的时候不是靠成虫养育,而是把胎儿寄养在其他动物身上,等五个月后,胎儿发育成熟,成虫这才会把孩子接回去。
这样虽说不会对动物造成生命危险,但是也会吸走寄生者的一定元气,需要寄生者花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来修补元气。
可是,爷爷传给我的‘识虫三十六鉴’中,明确标注胎虫是不会寄生到人类身上,而且这一次还是两只,不得不说很是古怪。
“大柱嫂,我能保证可以治好你身上的怪病,不过前提是你要把知道的全都告诉给我。”我刚才观看了田凤霞的脉象,如果在不把胎虫从她肚中驱走,她恐怕活过一个星期!
田凤霞的眼中放出金光,可是随即便黯淡了下来。
“大柱嫂,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事给说出去的,从小大柱哥就对我好,我是不会看着你们见死不救的,相信我。”我神色坚定的看着田凤霞,语气诚恳。
田凤霞紧闭的双眼挤出几滴泪花,这才虚弱无比的开口道:
“这件事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大柱上山采药,结果昏迷了过去,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有一天他好像是清醒了过来,把那天他在山上遇到的事情全都告诉给我了。
大柱说他在山上看到了一只怀孕的白狐狸,他本是不想杀那只狐狸的,可是家里爸妈生病,需要一大笔钱,于是他就下了陷阱抓到了狐狸,可就在他要动手杀狐狸剥皮的时候,他面前突然出现了条长相奇丑无比的绿色虫子。
那虫子居然口吐人言,说让大柱不要杀那只白狐狸,要不然它妻儿就会没命,可当时大柱只觉得是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依旧把那只白狐狸杀了。
后来,大柱就说那只绿色的虫子钻到了他体内,控制他挖坑要把自己给埋了,要不是村里人去的及时,恐怕他就没命了,而我肚子会变得这么大,大柱说是那条绿虫子的妻儿全部寄生到了里面,只要五个月的时间一到,那虫子就会杀了我们全家!!”
我听完,倒吸一口凉气,接而连连摇头。
田凤霞见我摇头,急得泪花就流出来了,哀求道:“方虺,你说你有办法的,对吗?”
我点点头,这件事情也是杨大柱做的不对,胎虫都已经说了,这白狐不能杀,可他还是杀了,造成了后面的因果报应。
杨大柱差点就害死了胎虫母子俩,虽然现在是没事,不过我听是母子俩一起寄生在田凤霞体内,那就说明这胎虫是诚心想弄死田凤霞一家。
所以说,这事情很难办,如果胎虫存心想要报复田凤霞,即使我有办法将胎虫从田凤霞肚子里驱出来,但是胎虫一定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轻则让田凤霞变为痴呆,重则一尸两命!
所以,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看看能不能把胎虫叫出来,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大柱嫂,你放心好了,我有办法,不过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沉声说道。
田凤霞点点头,“你说,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我思索了一下,这才说道:“今晚子时,我来你家,你把大柱哥也叫到这屋里,后面怎么做我今晚会来告诉你的,记住了,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事绝对不能有人打扰。”
田凤霞见我说的严肃,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保证今晚一定不会有人打扰。
我走出屋子,到了外面,爸妈立马围了上来。
“怎么样了?你大柱嫂没事吧?”我妈焦急的问道。
我对她点点头,说道:“已经没事了,我在给她开一副药,她按时吃,这病就能痊愈了。”
众人一听我治好了田凤霞,都是一个劲的夸我得到了爷爷的真传,说方家后继有人。
爸妈在和村里人客套着,即使周围充满了欢声笑语,可我的心里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今晚上我没办法解决掉胎虫,很有可能就会因此激怒它们,从而致使杨家横死荒野!
想不到,我刚下山就碰到了这样难缠的事情,一时间我顿感自己的肩膀无比沉重。
我也没在杨二蛋家多待,回到家里,下午的时间,我将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好,然后就躺在床上等着。
等到了亥时,爸妈睡着后,我这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出去。
在月光的照射下,我翻墙进到了杨二蛋家里,然后看了眼周围没有其他人后,这才推开了田凤霞房间的门,快步走了进去。
“谁?”田凤霞似乎是没睡着,听到开门的声音立马警觉了起来。
“是我,你不用害怕。”我走进屋,小声道。
田凤霞见是我来了,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急忙问道:“小虺,你大柱哥刚才闹得紧,我给他吃了几颗安眠药,现在睡着了,要把他叫醒吗?”
我说不用,然后便把准备好的东西放到桌上。
田凤霞忐忑的问道:“接下来要我怎么做?”
我说让她不要说话,安心等着就行。
几分钟后,我看了眼时间,刚好到了十二点。
于是便起身走到田凤霞的床边,她很紧张,问我要做什么,我说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安心的睡一觉就行,我点了她的上星穴,让她昏睡了过去。
我把放在桌子上的布包打开,拿出了八支黑色的小旗子,这叫‘太虚旗’。
虽然人和虫看似是生活在一起,但是人有人界,虫也有虫界,两者之间有一种天地规则束缚着。
即使我有灵瞳,但那也只是让我能够看到它们,却不能让我和它们交流,也就更触碰不到它们,除非是和杨大柱一样,是胎虫故意现身来和他见面的。
当然,虫和人一样,也是不能随便出现在人类的面前,除非是那些要吞食人魂的怨虫,但是那样,怨虫也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所以,在不必要时,人虫是不能接触的。
但我们驭虫师有一阵法是可避过天机,和虫交谈的,其中太虚旗就是所需之物。
不过,这也是我道行不够,我就曾见过爷爷无需布阵就能够随意和虫进行交流。
在施法前我把这八支旗子按照八卦的不同方位插到地上,将太虚旗插好后,我又分别拿出了一个白瓷碗和一个黑色云纹的瓶子,
白瓷碗是农村普通的白碗,而黑色瓶子里面装的是一种叫‘央元’虫的唾液。
接下来就是要将央元虫的唾液,以及子时从墓碑上滴落下来的露水稀释混在白碗里。
然后在将‘化虚符’的符箓烧成灰烬丢入碗内,把碗里的液体喝掉。
这样,我才方可与虫交谈而无需受到天地规则的制约。
我弄了大约十多分钟,别的不说,这混合的液体是真的难喝,我忍住要吐出来的冲动坐到太虚旗位中间。
口中默念化身诀,过了一分多钟,我的身体猛的一颤,双眼缓缓睁开,在其上泛出一抹淡淡金色光芒。
“想不到你这小子居然还有这本事,不过你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你要是多管闲事,我连你也一起收拾了!”突然一道像是指甲抓挠玻璃板般刺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皱起眉头看向杨大柱的方向,此刻在他的身上正爬着一只通体墨绿色的虫子,从我进门到现在,这只胎虫一直在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胎虫相貌奇丑无比,全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毛发,最恶心的是,这家伙头上长满了不下二十颗眼睛,它说话的时候那二十颗白色的眼球还一直死死的瞪着我,随着呼吸张开闭合。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杨大柱做的不对,可你们要是想害他们一家,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当然,我也不想伤害你们,这样吧,你提一个条件,你们要怎样才肯离开他们的身体?”我忍住恶心道。琇書蛧
胎虫不断来回吞吐着它的长舌,发出‘沙沙’声,在配上它那不断张开闭合的二十颗眼珠,我恶心得都要反胃。
“在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们这种人没一个好东西!”它发出的桀桀怪笑声,很是惊悚吓人。
我眉头再次皱起,它说我们这种人,那说的应该就是驭虫师,难不成它还见过我爷爷?
可是,既然见过我爷爷,那么它肯定就熟悉我爷爷的气息,我身上也有爷爷的气息,那么按理说这胎虫就应该也认识我才对。
莫非,除了我和爷爷之外,还有其他的驭虫师?!!
我忍住震惊和疑惑,沉声道:“既然你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胎虫不答应,那我就只好将它们从杨大柱两人的体内驱走出去了。
胎虫二十颗白色眼珠同一时间睁开,齐齐变成了血红之色,看上去很是诡异骇人。
我暗叫糟糕,没想到这胎虫居然是难得一见的虫将,万只凡种虫子才可诞生一只虫将,而十万只虫将才可诞生一只虫王。
想不到这数十年难得一遇的虫将居然被我给碰到了,难怪这胎虫能救活它的胎儿,可想实力定是通天。
若是我爷爷遇到,恐怕也只得避其锋芒。
如今却被我碰上了,今晚别说是救下杨大柱夫妻俩,可能连我的命都会搭进去。
不过,都到了如今的局面,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后退的余地,即便是死,我也不能丢了我们方家驭虫师的脸!
我一挥手抄起了桌上的法器‘虫锏’,运转气血之力,就要朝着胎虫打去。
可是,我还是太小瞧了这胎虫的厉害,只见它身上的绿毛猛的一炸,变得又粗又长,直接把我四肢紧紧的勒住,猛的一下便插到了墙缝之中,不能动弹分毫。
看着胎虫那长满眼珠的脑袋朝我嘴里射来,我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没想到下山的第一战会输得这般窝囊,而且,爷爷临走前交给我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就这样死了,实属不甘啊!
可,就在胎虫要进到我嘴里的时候,它却是猛的急速后退而去,像是看到了某种恐怖的东西。
勒住我的长毛一松,我便倒在了地上,干咳了起来。
我看向了突然出现在我肩膀上的小白,暗道,难不成这胎虫是害怕了小白?
要知道,这胎虫可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虫将,居然会怕一条小白蛇?
小白见我在看它,它便很人性化的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似乎是在说:看到了没有,我除了能吃之外也不是一无是处,赶紧夸我。
此刻我对于小白的种类更好奇了起来,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我没好气的瞪了小白一眼,然后起身看向胎虫。
“我刚才说的话给你在考虑一遍,行还是不行?”此刻有了小白的存在,我也有了底气,便嚣张道。
不得不说,人仗虫势还真有那么点小爽。
胎虫似乎很是惧怕小白,哆哆嗦嗦的退回到了杨大柱身体里,思索了片刻,这才恐惧道:“你不是说可以让我提一个条件吗?我想让你去找一只‘幽’,让我的孩子寄生到它体内。”
幽虫在所有虫中算是独一无二的一种存在,这种虫一年四季都在生孕,而且还是雌雄同体,自个就能繁殖。
不过,最奇葩的是,幽虫和胎虫有着截然相反的习性,幽虫特别喜欢抚育幼虫,无论是什么种类虫的幼虫,它们都会将其抚育长大。
我点点头,“没问题,我给你找来幽,你和你老婆小孩就从杨大柱夫妻身上下来。”
现在胎虫已经在田凤霞体内三个多月了,如果要想把胎虫从田凤霞体内驱走,若是寄生到普通动物身上,反而是会害了胎虫。
所以就必须要找一只虫来代孕才行,而且幽虫一年四季都在生孕,所以说眼下情况幽虫还就最适合不过了。
就在我思索之时,我突然感觉背后正被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间的门也随着‘哐当’一声打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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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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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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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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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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