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好看的事物,多看都是赚到的。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应该是能的吧。
明姮心里小小地叹了口惋惜的气。
来时上马车的时候,皇叔都是抱她上去的。这会儿要回去了,她眼看着皇叔上了马车,不管她了。
明姮娇气地伸出手,“皇叔,牵我一把。”
“自己爬上来。”
容循淡淡道。xiumb.com
“哼。”
明姮收回手,自己利落地爬上去。真是善变的男人。
容循静雅地坐在那闭目养神,她钻进马车直接问道,“皇叔为什么不牵人家。”
“你不是很能耐吗。”他启唇淡然地回了一句,明姮语塞。
“喔。”她是挺能耐的,可是还是想让皇叔牵。明姮咂咂嘴,宽心地不闹脾气了。
她今天心情好,很快又回到开心的情绪,“皇叔,今晚是莲灯节。我们回去做莲灯,晚上也去湖上放好不好。”
“往年都是买的,都没有自己做过。阿姮想和皇叔一起做一个。”
她独自开朗地说了一会儿,发现皇叔还是阖目靠着歇息。明姮挪过去一些,倚在他身上,关心道,“皇叔,你是不是累了?那我们不做了吧。”
容循睁开眼睛,睇了她一眼,推开她道,“阿姮可以找别人做去。”
“找谁呀?”明姮莫名其妙地被他推开,天真地问了一句。容循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阿姮喜欢找谁就可以找谁。”
这是什么意思......
明姮顿了许久,后知后觉地小心问,“皇叔,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他轻易地反驳。
明姮不明所以地挠了挠脑袋,瞅瞅他。
没有生气,那怎么这样和她说话,奇奇怪怪的。
她笑了笑,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那阿姮就想和皇叔一起做莲灯,皇叔我们一起做好不好?”
她这么说两句,他就已经平顺了心气。容循蹙了蹙眉,重新推开她。
“今晚会有许许多多的莲花灯卖,不用阿姮亲自做。”
明姮笑意都没了。她默默地看着他。
皇叔明明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她,今天怎么变了。按照平时,他一定会说好。
明姮探究地凑近,“皇叔你就是生气了对不对?”
“没有。”
“就有!”
她争了一句,他就不说话了。
明姮不喜欢这样,她又靠过去抱住他,“皇叔你为什么生气,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刚才推开她两次呢,分明是生气了。
皇叔不理她,明姮皱着眉头直接爬到了他身上。容循无动于衷,抬手扶了扶她。
“皇叔,是不是阿姮惹你生气了?”明姮诚恳地对他说,“那阿姮道歉,皇叔不要生气了行吗。”
明姮搂着他想让他看着自己,“皇叔你理理人家。”
容循敛着眸子,看不到他目色。
明姮歪着脑袋往下去看他也看不见。
她咬咬唇,捧着他的脸亲上去。明姮想亲皇叔的嘴巴,可是竟被他偏头避开了。
皇叔不让她亲。
是不是真被坏皇帝说中了,皇叔厌倦她了,要休她,找别的女人去了?
明姮一双眸子瞬间委屈地盈满了泪水,过了一会儿轻轻啜泣起来,“皇叔......你是不是不喜欢阿姮了......”
她说哭就哭,容循终于看向她,无奈地替她擦眼泪,“没有。”
他不过躲了她一个吻,她就哭成这样,怎的如此娇气?
明姮哭着问,“那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亲你,为什么要躲开,为什么不理我。”
他这回没以往那么怜香惜玉地怜惜她,见她哭也不立刻又亲又哄了。明姮愈发觉得自己失去了宠爱,伤心地不停落泪。
容循掐着她的下巴,“不理你怎么了,这就受不得冷落,受不得委屈。稍有不乐意就掉眼泪,嗯?”
明姮抽泣着断了眼泪,挂着泪痕怔愣地看着他。她的眼泪就对他多了点而已,她本来不爱哭的。
倒是后来被他纵容地越来越爱哭了......
她愣完之后又继续哭起来,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皇叔真的不爱她了。
容循平静地看着她哭,心疼也不替她擦眼泪。
“阿姮方才不是挺开心的吗。”他袖子拭去她下巴上的泪,淡声道,“若是喜欢,皇叔可以天天带你看云小将军。”
“我、我没有......”明姮说着,反应了他话里的意思,哭泣停下来,有些茫然地睁着泪眼望他。
她擦擦眼泪,“皇叔......”
明姮试探地问,“你......你是不是吃醋了?”
容循没否认,坦然地回视她。
还不算笨。
他确实醋意浓烈,甚至嫉羡。
她如此花季,像云付这样的少年郎才该据她芳心。她若得自由,要忘记他,轻而易举。随时都会有热烈的人和情意将她侵占,完全地取代他在她心里曾留过的印记。
明姮得出结论之后,眼睫上挂着眼泪笑起来,她乐了好一会儿,才说,“皇叔小气!”
她只是多看了两眼小将军,多夸了两句而已。皇叔怎么就和她生气了。
“我是小气。”容循一把搂紧她的腰,呼吸都洒在她唇上,“阿姮的眼睛都快长在小将军身上了,不是吗。”
“不是的......”明姮觑他一眼,轻声道,“人家就是多看了两眼而已。”
狡辩。
他冷淡地笑了声,拉着她的手朝自己腰间去,轻浮地问,“皇叔的腰细不细?”
明姮微微睁大眼睛,忍不住摸了两把,红着脸点头,“细。”
虽然害羞,还是坚持说道,“阿姮最欢皇叔的腰了。”
容循手掌绕在她后颈轻轻捏抚,“和云小将军比起来,阿姮觉得如何?”
明姮躲到他怀里小声说,“小将军我又没有摸过怎么知道......”
皇叔怎的还起了攀比之心了。
“阿姮还想摸一摸别人?”
他用力掐了把她腰肢,明姮躲着摇头,“没有,没有的。”
她笑着环住皇叔的腰,讨好地凑过去,“皇叔,不要醋了,阿姮心里只有你。”
原来皇叔也会吃她的醋的,明姮偷偷地开心。
她嘟着嘴巴亲过去,容循躲开,“做什么。”
“亲一下。皇叔,阿姮补偿你。”
“不要。”
也不知道是谁占便宜。
“为什么不要,就要。”明姮不顾他的拒绝,靠过去又亲脸又亲脖子,“皇叔别生气了。”
容循将人抱好,伸手搭住了她的腕脉。
“阿姮今天动心了没有。”
他看云付小将军对她笑时,她挺滋润的。
“没有的。”明姮对着他的喉结一下一下地轻轻啄,容循扶着她将人扯开一些,“再说一遍,有没有。”
“没有。”明姮无辜地望着他。
指腹下的脉柔柔地跳着,平稳无波。
倒是没有心虚。
否则定要好好收拾她。
“阿姮是不是觉得云小将军很吸引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睛。”
就像骄阳。
容循说的简单明了,将她心里话表达出来了。明姮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皇叔也这么觉得吗?”
她眉眼弯弯地说,“将门出身的小将军,就是不一样喔?”
的确不一样。
“那陛下呢,阿姮觉得陛下好不好看?”
“好看。”明姮诚实道,“陛下虽然讨厌,总是欺负我,但是......”
她说着不经意间撞上皇叔的目光,声音渐渐弱下去。
容循笑了笑,依旧是温和的。但是明姮总觉得有些危险。
“但是什么?”
“但是......”明姮搂紧他识时务道,“但是皇叔是最好看的,皇叔是都城最俊美的男子。”
“哦,是吗。”
容循摸摸他的脸,温柔地问,“那倘若阿姮同时遇见云小将军和容拾,会更喜欢谁?”
这可真不好选。
陛下虽然总是欺负她,可是好像也从来没真的对她不好。也没有架子,明姮时常都忘记他是小皇帝了。何况陛下生的也俊朗,随了皇叔。
明姮呆滞地在心里做选择,纠结地蹙起眉头。会更喜欢谁?如果陛下不说话的话......
容循在她脸颊的手从摸变成了掐,“有这么难选?”
她还认真考虑上了。
明姮疼地扶住他的手,“我......我还是选皇叔......”
现在才选。
容循松开她,明姮靠在他怀里揉着脸蛋,小声抱怨,“明明是你问的......”
他将人从自己身上搂下去,“回去坐好。”
“抱一下怎么了!”明姮不听,赖在他身上就不坐回去。她嗓门大了一些,容循静静看了她一眼,“你吼我?”
“......”
明姮沉默地挠了挠脸,一瞬熄灭了气焰,嗫嚅道,“没有。”
“刚刚分明凶了。”他平淡地说着无理取闹的话,“阿姮现在是不是厌倦皇叔了?”
“怎么会!”明姮牵着皇叔的手亲了亲,哄他道,“阿姮一辈子都不会厌倦皇叔的。”
“阿姮还有大把的年华,迟早都会厌倦的。”容循抽回手,黯然喟叹道,“厌倦了也没关系,只要阿姮同皇叔说一声就好。”
他就不缠她了。
明姮神色有些茫然,搞不懂皇叔唱的哪出戏。怎么说着说着,她好像还成负心人了?
“我......”
明姮哽住,顿了顿干脆和他翻旧账,“我才不会像皇叔一样隔三差五地移情别恋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呢。”
“我什么时候......”
“皇叔那时候不还说对我没有想法。”
明姮堵住他的话,水润的眸子直勾勾瞅着他。
容循缄默几许,“谁说我对你没想法。”
他的想法多到她承受不住。他缓声温柔地说,“皇叔对阿姮特别有想法。”
明姮抿抿唇,追问道,“什么想法?”
他默然,眸色微深。
容循看着她非要个答案的眼神,半晌,他君子如玉、温声儒雅道,“云朝雨暮,风月常新的想法。”
明姮懵懂地咬文嚼字学了一边,“云朝雨暮,风月常新......”
好有诗意的成语。
她似了悟一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思考完,随后望向他问,“是什么意思皇叔?”
“......”
看来得多花点时间给她补补课了。
她还挺好学。
容循启唇又止,没想出什么漂亮的说辞。瞧着她这笨样子沉声直白地解释道,“睡你的想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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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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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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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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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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