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思,她所想的,无非是要替父亲拿到摄政王手上的墨京玉牌,不让他们冒更大的险。她甚至不知道父亲一直都在筹谋的到底是什么。
明镜曾说她和明姮一样单纯,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没错。
她太过单纯,以至于拿到玉牌也不外有疑。又对摄政王的虚情交换真心,即便谨慎也依旧覆没。
容循所中冷箭上的毒,言景再熟悉不过。那是枯叶蚀,十二个时辰不解,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性命。
京城有一家不起眼的脂粉铺子,便是言公秘密的联络点。
言景为了救他,想要去拿解药。摄政王的人一路跟随,一网打尽。
原本言姑娘还在控制之内。
她在得知真相恍然若失的时分,还傻傻地问了王爷一句:待她可曾有过真心。
摄政王只毫不犹豫地回答:从未曾有过。
心如死灰是什么感觉,想必在听到王爷答案那一刻的言姑娘最有体会。
不过后来人被对方的人救走,寻不见踪影。但这并不重要,王爷也没有要追的打算。或者说,是有意放人。
毕竟救走了更好。
回到王府。
明姮在得知可以见皇叔的时候,脚底生风地就飞奔过去了。
容循正好伤口换了药,穿好里衣。
她本想冲过去扑到他怀里,硬生生在他跟前停住了,怕弄疼他伤口。
明姮见他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比知道他凶多吉少的时候哭的还要凶。
她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皇叔了。
容循连忙抱过她,将人抱到怀里坐着,一下一下地亲她。
“不哭,皇叔没事。”
“呜呜呜白寺卿说凶多吉少,我以为皇叔要死了......”明姮趴在他身上,紧紧抓着他的衣裳悲伤地控诉,“皇叔讨厌,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做戏!”
她险些伤心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容循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吓到阿姮了是不是。”
明姮靠过去躲在他怀里哭,眼泪浸湿他单薄的里衣渗透到胸膛。
“我讨厌你了......”
她生气地锤了他一拳,但是又不敢太用力。
“下不为例,不会再有下次了。”容循向她保证,找到她的唇吻下去,咸涩的泪水裹挟着她的甜,才更像剧毒。
明姮也很想皇叔,张嘴任他亲,身子向他紧紧贴近。
容循这次连安抚她的耐心都少了许多,手掌在她身上肆意惹火,明姮推了推他,脸颊红润。她眼泪还挂在脸上,容循抬手替她擦干净,明姮搂着他委屈地胡搅蛮缠,“皇叔不能死,永远都不能。”
他亲着她笑了声,唇含着她的,“那岂非成了妖精?”
“皇叔......本来就是......妖精......”
明姮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
她又推开他,继续抱怨,“皇叔知不知道阿姮很伤心很难过?”
“知道。”容循绕解她衣裙缎带,亲她耳后,“所以我补偿你好不好。”
谁要他这样补偿......
明姮红着脸有些发热,她动了动身子,捂着心口说,“那皇叔知不知道阿姮心疼死了,都已经碎了。”
她发现自己一点也承受不住要失去他的感觉。
“嗯,皇叔看阿姮哭心也疼死了。”他低声说着,声音哑地让她耳朵也不好意思多听。
掌心温度传入衣襟,不妨闻轻促娇声。
明姮整个人都恨不能藏进他怀里,她咬着唇没发出一点声音,否则定要被自己羞死。
容循不留余地地欺负她,想让她出声。
她衣裳越来越松,从肩上滑落,大片雪白的莹滑,恍他目色。
天色还未暗,即便门窗关着,屋子里稍暗,也能看清楚一切。
容循指腹在她锁骨下停住,呼吸灼热。过去都只在黑暗处见她,却是从未发现她左心口绘着一只很漂亮的白鹤,蹁跹之姿,羽缀鲜红。
他忽然停下来这么直白地凝着她看,目光像亲吻一样令人升温。明姮牵了牵滑下去的衣裳,羞恼地咬了他一下,“皇叔你看什么!”
亲热就亲热,这么看她作甚。
他笑了一下,又将她衣裳扯下去。
“之前倒是不曾看见,阿姮身上还有白鹤。”
随着她呼吸起伏,更是飘逸雅致,孤清如仙。
“嗯?”明姮喔了声,摸摸心口的图案,“皇叔是说这个?”
她笑道,“这是娘亲给我画的。”
“只是画上去的?”容循抱着她面对自己,认真看了看。这白鹤栩栩如生,这么多年竟也不褪半分颜色。
“是呀。”明姮回忆了一下,不太能想起来到底是几岁的时候画的了,“娘亲亲手画的,好像就是颜料特殊了些而已。”
所以到现在也还在。
明姮突然想起来,将野哥哥给清槐郡主脸上画乌龟的墨水也是洗不掉的,只是过两个月会自己褪去。
而她的白鹤就像是纹在身上一样。
“皇叔觉得好看吗?”
明姮问的还不太好意思,扭捏地搂着他的脖子。
容循靠近亲了亲她心上的白鹤,眼睫覆着眸底深色,“好看。”
他呼吸滚烫,明姮只觉得自己都要烧起来了。
她努力转移注意力,调转话题道,“皇叔,阿姮看看你的伤。”
明姮敞开他寝衣,容循肩上是包扎伤口缠着的绷带,看上去好严重的样子。她心疼地轻轻摸了摸,“皇叔疼不疼?”
“不疼。阿姮在就不疼了。”
皇叔又说好听的话甜她,明姮笑道,“那阿姮不在,皇叔是不是就疼了?”
“嗯,阿姮不在就疼的厉害。”
王爷信口胡说时语气神色也十分真诚。
明姮抱住他亲了亲脸,“那阿姮一直陪着皇叔,在皇叔身边行吗。”
容循沉沉的笑声在她耳边,“求之不得。”
刚才宽了衣裳,明姮这会儿趴在皇叔怀里,目光所及尽是她所贪图的。聊胜于无的遮挡,更撩拨她心弦。
她许多次被皇叔欺负,可是她还没见过皇叔不穿衣服的样子呢......
皇叔好白,好精壮......
明姮直勾勾地盯着,甚至没忍住上手摸了摸。腰腹线条手感真好。
还有她一直贪恋的胸膛,原来温润如玉的摄政王楚楚衣冠下竟然是这样一副销魂的躯体。
她安安静静地在他怀里作祟,容循低眸瞧了眼他不知不觉伸进他寝衣里的小手,任她占了会儿便宜才道,“阿姮在做什么?”
明姮仰头无辜地望着他,手依旧在他衣服里,睁眼说瞎话,“没做什么。”
容循顺势低头吻了她一会儿,“喜欢吗?”
皇叔问的是亲吻还是身体......
明姮迷离地思考了一会儿,“喜欢。”
都喜欢。
她说完,他又吻下来。
明姮喜欢坐享其成,喜欢皇叔取悦她。
她手也没闲着,胡乱地一通乱摸,很是满意。
只是亲热了一会儿之后,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容循吻到她下巴时蓦然停下来,呼吸微重。明姮不太舒服地挪了挪身子,被他掐着腰肢箍住。
“别动。”
明姮轻喘娇兰,有些奇怪地问,“皇叔,怎么了......”
为什么停下来?还有,皇叔身上好像比他呼吸还要烫人。
“你说怎么了?”容循压着她往自己身上靠,明姮霎时清晰地感受到了更为灼人的温度。
她气血翻涌,想逃也逃不了。
明姮捂着脸如坐针毡,躲进他怀里晃了晃腿,“皇、皇叔......你、你臭不要脸!”
她忽然开口骂人,容循笑着咬她耳朵,“我怎么了?”
他怎么这样......
明姮觉得自己要羞死了。
容循手掌在她背后慢慢揉抚着平复,他掩去目色黯然,声音还是哑着的,明姮觉得很神奇。
“这样就羞的不成样子,若真对阿姮做些什么,岂非轻易就受不住了?”
明姮软软的呼吸喷洒在他胸膛,给自己找回些骨气,“才不会。”
她似在内心挣扎纠结了一会儿,随后鼓起勇气抬头捧着他的脸一顿乱亲,“算了皇叔,不要养肥了,我们现在就做了吧!”
她受得住。
她正气浩然地说着不正经的大胆话,容循微窒了一瞬,淡漠道,“不行。”
“为什么!”
明姮没想到会遭到拒绝,难道皇叔不想要她吗?她不高兴地搂紧他,“为什么不行?”
容循轻抚着她后背,缓声道,“阿姮还小,不着急。”
“不小了。”明姮扭了扭身子,他好不容易抒缓的意欲又蠢蠢欲动,容循扶着她的腰令她安分坐好。
明姮凑过去贴了贴他的唇,趾高气昂地学着他的语气道,“我要皇叔取悦我。”
“......”
容循瞧着她嫣润的唇,开口道,“今天不可以再继续了,皇叔怕控制不好分寸。”
“那就不要分寸了!”明姮不耐烦地说完就上手脱他衣服,容循阻止不了她,闷闷咳嗽了一声,“阿姮......皇叔伤还没好,不能这样。”
明姮动作停住,哀伤阵阵,忧愁地拢着秀眉,“可是......阿姮怕再得不到,夫君就要变成别人的了。”
“胡说什么。”
容循抬起她下巴亲了一口,“不许乱想。”
明姮受用地闭上眼睛想让他多亲几下,可是皇叔指腹压着她的唇不再亲了。
明姮伤心地睁开眼睛,忽然委屈地质问他,“皇叔你说,你是嫌阿姮年纪小还是别的地方小!”
“......当然是......”
“你就是嫌阿姮身材不好对不对!”明姮独自生闷气,低头牵了牵小衣裳,瞅着不那么傲人的身段小声叨叨地抱怨着,“那人家就是一点都不风情万种,皇叔摸的时候也不见有不满意......”
“......”
他确实挺满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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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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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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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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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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