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沈宏文开口了,面色上涌动着阴戾清晰可见,“听听这丫头说的话!直呼父亲的名讳,还对长辈不敬!光赫,江家难道没有家规了吗!?”
“沈老,这......”
“上家法!”沈宏文说。
“啊这……”
“你再不管教,你这女儿会越来越目中无人!”
江光赫沉默了一瞬,朝旁边候着的家佣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给我取家法啊,去取家法!”
江念的眸子危险地眯起,瞥了江光赫一眼,冷笑了声,转身就走。
“站住!你敢走?”沈冠秋喊道。
“我怎么不敢走?”江念轻蔑地扫了他们几眼,“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人在乎我的地方,我还待着做什么?”
“啪!”江光赫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还有没有规矩?”
此时,家佣已经将家法取了过来,是一柄宽面的黑檀木戒尺。
江光赫一把夺过檀木戒尺就朝江念冲过来:“跪下!”
江念哪会屈服,讽刺地勾了下唇,“一群没人性的神经病!”
她转身朝别墅外走去——
“你敢走?江念,这家法由你赵姨来受!”江光赫说道。
江念猛地回头,眼神冷冽犀利。
赵姨被几个家佣带了过来,压着跪到了地上,那戒尺狠狠地落在了赵姨的身上。
江念瞳孔微缩,快步走回去,“拿赵姨威胁我,你可真有能耐!”
她伸手去挡江光赫打下来的戒尺——
“啪!”响亮的一声。
戒尺不偏不倚打中了她的手臂,白皙的皮肤立即浮起一条深红色的红肿。
江念疼得眉都皱在了一起......
江光赫愣了一下,别开眸子:“知道错了吗?”
“知道个屁!”
“江念!”
江光赫正要发怒,赵姨从地上起来,将江念护到了身后。
“先生,你冷静点,你不该打念念啊,念念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我教育自己的女儿,要你个佣人多嘴?”江光赫怒喝道,“你还想替她受罚?”
“赵姨……”江念将赵姨拉到一边,“交给我来解决。”
她对着江光赫和沈冠秋笑了笑,掏出手机拨了号码。
“男朋友,我被欺负了,请求支援!”她对着电话那端道。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男朋友?!
“江念,你交男朋友了?小小年纪就早恋?!”江光赫怒不可遏,“你真是欠管教!”
眼见着那黑檀木板子又要打下来了。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来——
“江光赫——!!”一声怒吼破空而来。
男人面容冷峻如冰,疾速挡在江念身前,拽住了江光赫手中的戒尺——
江念缓缓地抬起头,那一瞬间她觉得挡在身前的这个男人高大得如神袛一般。
“楚,楚...楚少衍?”江光赫的瞳孔地震。
楚少衍瞥见江念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红肿,心脏紧缩……
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臂,热度渗进她的皮肤,一点点流进她的心里。
“念念,疼不疼?啊?疼不疼?”
江念摇摇头,“不疼,一点都不疼。”
“撒谎!”楚少衍手指微颤,心疼地俯下头,旁若无人地亲吻她的手臂……
他的吻一落下,惊起了她沉睡的痛觉,眼眶倏地就红了,“男朋友,突然好疼啊.......”
楚少衍轻轻地揉,完全不敢用力。
“楚...楚少衍,你就是楚少衍?!”出声的是沈宏文。
楚少衍猝然抬眸,深沉的眸子顿时宛如刀锋出鞘般,带着尖锐的寒气,仿佛随时都会破空而出——
“沈氏集团董事长沈宏文是吧?”他黑眸中潜藏着滔天的火光,“我本来还想让沈家多蹦跶几天,现在看来今夜就该破产了!”
闻言,众人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
“什么?!原来沈氏最近处处碰壁,是你在从中作梗!”
“是我又怎样?”
“楚少衍,你好大的口气!”沈宏文微微眯眼,“你是有点能耐,但要搞垮我们沈家,我们沈家也不是吃素的!”
楚少衍笑了,笑声冷冽:“呵,不信?拭目以待?”
沈宏文胸膛大力起伏,呼吸不畅,手中的拐杖都拿不稳了,“你!你......”
“爷爷,爷爷,您别激动别激动,您刚出院,别激动......”沈文萱连忙给他顺气。
楚少衍英俊的脸颊此刻落在一片阴影里,线条越发锋利,他转眸往向江光赫:“你,不配做光赫集团董事长,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滚下去!”
江光赫被他眸中强大的气场怵了一下,“楚少衍,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下来?”
楚少衍含笑看着江光赫,但寒冷光芒隐在了瞳孔深处:“一年前我随手给光赫集团投了点钱,不小心持有了光赫集团70%以上股份,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罢免董事长?”
江光赫张嘴急促地喘着气。
【楚少衍,他,他他居然就是一年前那个神秘投资人,随手给江家甩了50亿的恩人?!】
楚少衍俯身,拦腰温柔地抱起江念,他的眸子扫视在场的人,寒冷光芒隐在了瞳孔深处——
在场的人呼吸瞬间凝滞,这样穿透人心的目光,似乎能够将他们内心深处的隐晦悉数看透。
楚少衍垂下眸子,眸子温润了下来:“宝宝,我们回家!”
江念点点头,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像是小奶猫一样软软地窝进他的怀中。
......
一上车,楚少衍就打开了医药箱,拿出一支特效药膏,在指腹上挤了一些白色膏体抹在她的手臂红肿处。
凉凉的,疼痛很快就压下去了。
涂抹完药膏后,他轻轻地给她的手“呼呼”吹气。
“呼呼”的气流暖暖的,一股脑地钻进了她的心里。
“还很疼吗?”
“不疼啦!”
“男朋友,你说我最近是不是水逆啊,怎么一直受伤?伤完左手伤右手!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江念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楚少衍的眸子深黑,某种不良情绪在他眉间在酝酿。
“怎,怎么了?”江念咽了咽口水。
“我是不是说过,受欺负立马给我打电话?为什么挨打了才想起我?嗯?”
江念:“......”
“你是小笨蛋吗?随便就能被人欺负了去?”楚少衍训她。
江念嘴角抿了起来。
“那么大那么粗的戒尺拿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立马给我打电话?为什么又让自己受伤了?!”
江念眼睛倏地涌起了水雾,“你……怪我请求支援迟了?”
“难道不迟吗?”
江念垂下了脑袋。ωωω.χΙυΜЬ.Cǒm
“不许低头,抬起头听训!”
江念抿着唇,缓缓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好凶……”
一看到她眼眶里的眼泪,楚少衍速速败下阵来,一把将她捞进怀中。
“笨蛋,小笨蛋!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你直接心疼死我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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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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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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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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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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