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力汹涌,整个佛堂立即为佛光镀上了一层金黄的色泽,这些佛光照耀在我的身上,立即让我感到无比舒畅,照耀在高僧们的身上,他们因为受到阴气侵袭而受伤的身躯得到了净化,眼中鲜血停止流淌。
可这些佛力一经落在许倩的身上,却是化为了一股极为凌厉的佛威!
在佛威之下,原本面容平静如水的许倩微微蹙眉,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而从她身上肆无忌惮外发而出的阴气,却是在这一刻受到了来自佛的镇压,在佛光之中开始迅速地朝着她的灵魂收缩,最终尽数隐入身躯之中。
随着梵音起,整个佛堂里立即响起了阵阵女人的哀嚎声,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大雄宝殿中,唯有许倩一人是女子,可她并没有张口,那一道来自女人的哀嚎声却是止不住的传荡开来,让人倍感惊诧。
终于在某一刻,所有由许倩外发而出的阴气尽数敛入她的体内,而那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女人哀嚎声也就此戛然而止。
这一刻,许倩的灵魂之中不再外发阴气,相反在她的身体之上,却是散发出了一阵阵金色的祥光,丝丝纯厚的佛力不断从许倩的身上散逸开来,而许倩脸上的痛苦,在这一刻也重新恢复了平和。
阴气消散,来自释加牟尼法身像的梵音也随即终止,外发而出的佛光尽归佛身。
而释加牟尼似乎也因此损耗了太多的佛力,一片片金箔碎片从佛身表面剥落,随风飘飞佛堂之中,而高大的法身像上,那一道道的裂痕也随之变得越发深长,犹若沟壑。ωωω.χΙυΜЬ.Cǒm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一愣。
眼下这尊是释加牟尼法身像,难道是因为以佛力镇压许倩阴气的缘故,所以才导致金箔碎裂佛像开裂的?
想到这儿,我的心中不禁一阵骇然。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现在许倩体内的阴气究竟强盛到了何种地步?
要知道,当初佛堂梵音四起时,沈冰瑶就连踏入佛堂一步都深受重创,可许倩仅仅只是皱了下眉头而已,随后便恢复平常。
难道说,如今许倩的灵魂,已经达到了比沈冰瑶还要强大的程度?可在这之前半年时间中,许倩一直都是在修佛啊!
满满的困惑萦绕了我的内心,而此时,佛堂之中僧人们的念经声停了,所有高僧双手缓缓展开,朝着已经开裂的释加牟尼法身像虔诚叩拜。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为首的一凡方丈一念大师齐齐喊出佛号,随后一脸疲惫的从蒲团上站起。
其他高僧此时也一一站起,双手合十朝一凡一念鞠躬施礼,随后陆续离开了佛堂。
“拜见一念大师,拜见一凡方丈!”
见一念大师他们已经完毕,我也连忙走了上去,双手合十恭敬说道。
两位高僧转过了头,朝我微微点头,而一念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和煦的笑容:“杜明,时隔半年,你终于承缘而归。”
承缘寺,承缘而来,承缘而去,承缘而归。不得不说,我与这承缘寺之间,也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
“一念大师,一凡方丈,这半年来,我的冥妻有劳贵寺照顾了!”我朝二人恭敬说道。
“许倩本与佛门渊源甚深,她能于本寺修行,是为本寺之幸,又哪有有劳的道理?”一念大师笑了笑,如此说道。
“师兄,一凡先行离去。”
此时,一凡方丈朝一念如此说了一声,随后与我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佛堂。
许倩依旧端坐于佛前,仿佛仍然处于入定之中,以至于在听到我的声音后,不曾有任何的反应。
如今的承缘寺虽然以一凡为主持,可一念大师终究是寺中中流砥柱,在一念大师归来后,承缘寺的一切依旧以他的意旨为首。
“大师,那些在寺外的鬼灵,还有刚刚那梵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眼下周围没有了其他人,我朝一念大师问道。
那些膜拜在寺院外面的鬼灵,还有刚刚佛像之中的梵音,都让我感到万分诧异。我在说话间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许倩的身上,心生困惑。
“许倩牵佛缘,又是纯阴身,佛垂怜于她,鬼敬畏于她,所以才导致寺外群鬼环绕,寺内佛光不休。”一念大师朝我如此说道。
听着这话,我的心中一阵诧异:“以大师您的意思,难道眼下的许倩既是鬼,也是佛?”
“难说,难说。”
一念大师微微摇头,说道:“再有七日,便是许倩二十一岁生日,届时,许倩一生阴气将在那一日达到最鼎盛,届时难免将有古怪陆离之象。而在这段时间里,她身上异象已生。”
“异象?许倩仅仅只是纯阴之女而已,不应该产生如此大的动静吧?”我很是诧异的问道。
许倩是纯阴之女,而我是纯阳之人,当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身上阳气达到最鼎盛,可也根本没有产生任何的大动静,我灵魂的价值对于他人而言仅仅只是用来给活人续命替死人复生而已。
而纯阳之人与纯阴之女又是一阳一阴两种拥有不同气息的人,可怎么着也不至于会引来异象,甚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还得以佛祖法身像亲自镇压。
对此,一念大师一声长叹:“无关纯阴或纯阳,只因命数使然。如今的她,既是佛,也是魔,她的灵魂深处,蕴含有太多宿命因果。”
一念大师的这番话玄而又玄,玄得让我根本听不懂。
随后,一念大师告诉我,在过去这段时间中,许倩一直在寺中潜心修佛,一切本来相安无事,可就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身上佛力大增的同时,阴气却也伴生而来,许倩体内阴气很强盛,甚至根本不由她自身控制,以至于几度阴气覆盖了她身上佛力,外发而出,引得龙诀山上那些隐藏在山林中的鬼灵纷纷出现,来到承缘寺外朝她顶礼膜拜。
一凡方丈佛法不及一念,根本无从镇压于从许倩身上外泄而出的阴气,以至于阴气最强盛时,只能由佛祖法身像显真身以无上梵音抑制,久而久之,随着法身像中佛力不断消耗,而这尊立于佛堂千百年的佛祖法身像已经遍布裂痕,佛力越发削弱。
对于许倩身上所发生的这一切,一凡方丈不知所措,无奈之下只好将正苦行人间的一念大师再度请回寺中,以作大局观。
听着一念大师跟我说的这些,我深深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这半年之中,许倩究竟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在她的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么一念大师,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或者说,怎么才能帮助许倩?”
我眼神复杂的看着坐于佛前的许倩的背影,朝一念大师问道。
对此,一念大师说道:“许倩如今之阴气,已经完全超出本寺僧人所能控制的程度,哪怕是老衲也无济于事,也庆幸有佛祖法身像在此才得以压制,否则后果难想。”
“可佛祖法身像恐怕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一旦来到七七之日,许倩身上阴气最盛之时,老衲担心哪怕是佛祖法身像也难以再轻易镇压于她的阴气。届时,恐怕得再请济德祖师佛身归位。”
只因为许倩二十一岁生日,一念大师竟然就说要请济德祖师佛身归位才行,看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甚至是超出了一念大师的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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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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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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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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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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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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