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倩?许倩!”
黑暗中,我大声地喊着许倩的名字,可周围一片静悄悄的,除了偶尔的虫鸣,没有任何人回应我的话。
我的心里一下子慌了,许倩现在去了哪里?江怀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来自江怀的声音却忽然从四面八方响来。
“杜明,该回来了……杜明,该回来了……”
呼……
我猛地睁开眼,整个人仿佛经历了一场窒息一般,开始止不住的大口喘着气,我朝着旁边看去,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在床边头,我看到了父亲母亲,此时父亲正急得团团转,而母亲的脸上也挂满了泪水,而江怀此时也在这儿。
“杜明,你可算醒来了,你刚才一头倒在了屋门口,叫你不应喊你不理的,江道长说你被鬼勾了魂,幸好让他给召回来了,可把我们吓坏了!”看到我醒来,母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我跟爸妈说了一声不要紧,随后看向了江怀:“江爷爷,请你把许倩的骨灰坛还给我!”
刚才许倩跟我说的那番话,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我只知道一点,许倩的骨灰坛如果继续留在江怀那里,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然而,江怀一如既往的拒绝了我:“人鬼殊途,你跟她即便是结了冥婚,也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人鬼殊途,你如果能早点断了这个念想,也能早日回头是岸。”
说着,江怀看了一眼我父亲,说道:“杜明的魂现在已经召回,没我什么事就先走了,今天晚上,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许他再出房门半步。”
说完,江怀便离开了。
“江怀你这个王八蛋,把许倩的骨灰坛还给我,不然我跟你没完!”我一把从床上跳了起来,丝毫没有教养地朝着江怀破口大骂起来。
我正要冲上去拉住江怀,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以至于整个人刚站起来,就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骂什么骂?江道长是为了你好,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拗!”
父亲呵斥了我一声,随后也不再理会我,拉着母亲走了出去,随后如往常一样,将门反锁了起来,任凭我如何闹腾,都不闻不问。
我拿着凳子朝着门使劲地砸着,直到将整条凳子都砸成了粉碎,才像泄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了地上,而我的头痛,此时也越来越加剧了。
我痛苦的捂着头倒在了床上,却发现自己后背被什么东西个磕到了,我低头看去,发现身下放着一个纸盒。
这个纸盒,是江怀送我的生日礼物,可我一直没有打开它。我现在对江怀没有任何的好感,所幸拿起这纸盒,狠狠地朝着门口砸了过去。
“把它捡起来,把它捡起来……”
然而,那纸盒被我丢掉后,我的耳旁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响起了一阵非常怪异的声音。
我晃了晃脑袋,以为是自己误听了,可过了好一会,这股声音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把它捡起来,把它捡起来……”
这声音就好像复读机一样,不断循环的在我耳旁响起,让我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
我下意识的朝那纸盒看了一眼,却见那纸盒裂开了,一截红的布料从里面露了出来。
我走下了床,朝着那纸盒走去,耳旁的那个声音也随之变得越发强烈,直到我将这纸盒捡起,那声音才戛然而止。
我缓缓的将纸盒打开,却发现纸盒里面放着一支红蜡烛,一根拇指粗两米长的红绳,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红的花衣裳以及一双绣花鞋。这件花衣裳的花纹很好看,可上面却留着一大片被染成红褐的血渍。
我的呼吸不禁变得急促起来,豆大汗水从我的额头直冒出,这件花衣裳和绣花鞋我见过,那是李奶奶在临死前绣的,花衣裳上的那滩血渍,也是李奶奶留下来的!
花衣裳,绣花鞋……
这些都是女人穿的东西,江怀为什么会将它们当成礼物送给我?
我的心里一下子慌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了我的脑海,而在我的耳旁,此时却突然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穿上它!穿上它!穿上它……”
伴随着这个声音响起,我的头再次剧痛起来,我感觉周围已经天旋地转起来,整个人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连忙将手中的纸盒丢开,可纸盒被我甩到了一旁,可那件红的花衣裳却牢牢地粘住了我----这件花衣裳的衣袖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吐出了一根根的红线,这些红线牢牢地缠住了我的双手!
那些红线,就好像一条条的蟒蛇一样,顺着我的双手不断的朝我身上缠绕着,而随着红线的蔓延,这件花衣裳也随之一点点地套在了我的身上!
这一幕,让我惊恐到了极致,我想大声喊我的父母,可那些红线却勒住了我的喉咙,让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我发出的声音,也变成了沙哑的低嚎。
红线密密麻麻的缠住了我的全身,它们就好像是有生命一般,控制着我身体的每一个动作。
在万分恐惧中,我惊愕的发现,自己就好像一只提线木偶一般,被这些缠住全身的红线所支配,我在剧痛中不断的挣扎,可我的身体还是在红线的控制下从地上缓缓站起。
“救……救命……”
我嘶哑着声音喊着,可那些红线已经控制着我,将我的鞋子脱了下来,随后让我穿上了那双由李奶奶绣的绣花鞋!
我的呼吸万分急促,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那根红蜡烛点燃,看着自己爬上了高脚凳,看着自己将红绳系上房梁,将脖子伸进了绳套中,随后猛地蹬开了脚下的凳子……
绳套牢牢地锁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完全无法再呼吸,我的口在痛苦中微微张开,而我的头顶仿佛裂开了一般,一种无以复加的剧痛再度来袭。
而在这剧痛中,我感觉有一股灼热的液体从我的头顶上冒出,这些液体流过我的额头,浸入我的双眼,将我的世界化为了猩红,随后,这些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我身上的花衣裳上,溅起一朵朵赤红的血花。
那些从我头上流下来的是鲜血,我的鲜血!
我万分惶恐,我在这窒息中几乎就要昏阙,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得以摆脱,我只知道一点,眼下的我,正在步入死亡……
嘭!嘭!嘭……
就在我弥留之际,我忽然听到旁边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以及一阵阵人的喧哗声,我的身体因为挣扎而在半空中旋转着,趁着最后一丝清明,我看到一旁的房门轰然碎裂,一头白的老牛冲进了我的房间,而在白牛的后面,还跟着满脸惊愕的父母。
看到我悬挂在房梁上,满脸鲜血的模样,父亲吓坏了,他连忙上前将我抱了下来。
绳套解开后,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父亲随后又拿出了一把剪刀,将缠在我身上的红线层层剪断。
“儿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是谁害了你,是谁?”
父亲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不轻弹的眼泪也一下子从他眼眶冒出,经历了太多大风大浪的他,这一次也被吓坏了。
我一脸惊魂未定:“江怀……是江怀!他……的衣服,他的绳子……”
“江怀?你刚刚上吊,是他弄的?还有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父亲万分惊恐,一下子没了分寸。
而现在,我终于明白,许倩为什么一直要我离开这个村子不要再回来,而我之前还怎么也不肯相信,可现在看来,她跟我说的都是真的!他要害的不仅仅是许倩,还有我!ωωω.χΙυΜЬ.Cǒm
“爸、妈……我得马上离开这村子,我现在就得走!不然江怀知道我没死,他肯定会过来的……他一定会过来!”
我慌慌张张地爬起身,可我头痛欲裂,从头上冒出的鲜血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随后再次重重摔在了地上。
哞……
就在这时,强行将大门撞开救了我一命的老白牛,发出了一声叫声,它蜷起四肢匍匐在了地上,随后朝着我看了一眼。
村里人说老白牛是有灵性的,而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如果不是它察觉到我有危险,肯定是不会冲进来强行把门撞开的,而它现在的意思,难道是要我坐到它背上?
带着这种想法,我松开了父亲的手,趴到了白牛的身上,而白牛很快就站了起来,载着我当即朝着屋外跑去。
“爸、妈,你们快走,江怀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坐在白牛的身上,同时也不忘朝着父母喊了一句。
可是,老白牛跑得很快,不过片刻工夫,就已经载着我跑出了好几条山路,身后父母的声音也逐渐远去,不见人影。...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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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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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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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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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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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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