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爹,你听我说,现在我们一家到了这里,你也是看谁谁也配不上你闺女,是不?”

  乔江南不作声,在他眼里,就是。

  乔钰没理他爹,接着说。

  “爹啊,要是我真的像你希望的那样,不谈恋爱不结婚,一辈子待你和娘身边,你肯定也不乐意,你不想要孙子?你可想好了啦?你老乔家就我一个独苗苗。”

  “啥,你们这么快就谈到结婚啦?”

  老乔这一惊一乍的,这脑回路!

  “我就打个比方,你别着急,我可没那么快想到结婚那一步。”

  “接着说。”

  “爹,我想说的是,你无非就是担心我嫁入皇宫呗,你放心好了,皇宫关不住我,你也别说到时候宫斗宅斗什么的,你难道觉得我还斗不过几个这里的土著?

  我就谈个恋爱,不会想太长远,君泽你就把他当个晚辈使唤,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你要还不放心,倒不如你现在把他压得死死的,让他以后不敢作妖,对不对?”

  “有道理!”

  “说好了啊,他我就交给人调教啦!”

  “我?”

  这是老丈人和女婿谈恋爱???

  “还有,以后不许再对我的感情指手画脚,我自己会挑人。”

  “可是,闺女,你还小。”

  “爹,按现代的年龄算,我不小,按这里的婚嫁年龄算,我也不小,OK!”

  乔江南被乔钰说服了。

  不是乔钰能说,而是,在乔家,有关乔钰的,不管两老如何坚持己见,最后,赢的只能是乔钰。

  乔江南想拿皇帝,君泽,君老三,君老五他们的这一大家子人做教材,告诫闺女谨慎,最好别与皇室的人有感情纠葛。

  就打个比方,就算君泽跟乔钰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点矛盾不会有,很幸福,行,那还有儿女呢,总会生孩子吧,只要有两个孩子以上的,一样争啊,儿子们争皇位,到时候当父母的,闹不闹心?

  乔江南又在叹气了。

  这次被气得够狠,晚饭乔江南都是在房里吃。

  “叔,”

  “你有什么事吗?”

  饭后,君泽寻了个时间去见乔江南。

  君泽来到乔江南面前站定,屈膝跪下,恭恭敬敬拜了一拜。

  乔江南知道君泽会找他,会说些什么,毕竟,在这一点上,他不主动说些什么,那老乔真的会重新考虑闺女眼光。

  只是说就说,就算没有乔钰这一层关系,君泽的这一跪乔江南任何时候也能受得起,但他还是不习惯。

  “叔,我想跟你聊聊。”

  “起来聊。”

  君泽起来,坐到乔江南对面,椅子正是乔钰坐过的那把。

  “叔,我喜欢你的女儿乔钰。”

  说完,君泽像个受家长训斥的孩子一样,坐得端端正正,接受一切批评。

  乔江南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好一会儿,没下文了?

  这小子,处理军事,朝事那么沉着冷静,在他女儿面前怎么就栽了呢?乔江南看着面前的君泽,哪像个皇子?倒是当年跟他第一次被带去面见苏家长辈时的一个样。

  “然后呢?就没啦?”

  哦,君泽反应过来了,这是允许他说了。

  “叔,我不知道说什么你才能不生小乔的气,是我先喜欢的她,是我错了,你还是生我的气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或者逃荒跑上她给我吃坚果时就开始了,我就喜欢她,喜欢她的阳光明媚,从记事起,我过去的十多年里,我活得小心翼翼,活在角落、活在阴影里。

  是她,让我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明艳生动美好的一面。

  叔,我会好好护着她,正如你爱护她一样,我知道叔担心的是什么,没几个真正为女儿好的父母愿意把女儿嫁入皇室。

  我改变不了我的出身,但我想努力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我不是父皇,我不会让钰儿受我娘受过的苦,请叔相信我。”

  这孩子,唉!乔江南这气叹得有点多,一天都不知叹了多少声。

  多好的小伙子啊,要是个普通人家的儿子,那完美了。

  “你现在是喜欢她,可哪天又不喜欢了呢?又或是哪天我闺女也不喜欢你了呢?你该怎么办?”

  自己闺女什么性格老乔太清楚了,就是还没定性,喜欢一样东西一个人,也许长久不了,就像在现代的时候,一会说小胡帅,一会又说小金帅,小帅哥一茬接一茬的长,小乔的喜欢就一直在变。

  “不,我不会给她不厌烦我的机会,至于我不喜欢她?这辈子不可能了。”

  这小子也算是折在他乔江南的闺女手上了,想到这,乔江南拍了拍君泽,权当安慰,

  “在村里你们求亲那次,说过的两年之约,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什么,你且等等。”

  “嗯!谢谢叔!”

  不用现在答应什么,有乔江南这话,和这态度,君泽知道在老丈人这里,稳了。

  至于丈母娘那儿,比老丈人容易。

  难的在乔钰的心思,正如乔江南所说,万一哪天她就不喜欢了呢。

  乔钰真干得出。

  不过,这已经迈出一大步了,君泽自信不会让乔钰有机会再退缩。

  “叔,你早些休息,明天一大早我让人送你出城。”

  “我不出城,我跟我闺女一起,你要护不住我和我闺女,你这亲以后也别想求了。”

  那还能怎么滴,不用送出城了,也必须给护周全。

  皇宫,京都,在老皇帝起了心思准备带着庆妃去许州城时,就已经在着手安排,所以,留给君泽的助力不少,进皇宫,很顺利。

  陆文涛掩饰得好,君济就没想过陆文涛会是他皇帝老爹专门留在京城的人,还加上有昨天联系的几个老臣的加持,君泽一行人从第一道宫门行至议政大殿,畅通无阻。

  大殿上边正中的那把椅子,君济坐了有些时日,他怀疑任何人,就没怀疑过陆文涛,直到看见陆文涛护着君泽到来。

  “十七殿下?”

  “这?到底怎么回事?”

  除了少数提前知道内情的几个,大殿下几乎一半的人都是统一表情,有惊讶、有恐惧。

  君泽出现,皇帝回来还能远吗?

  去年京郊的那一场,有唐宏川老丞相站出来说,皇帝到许州养病,由皇三子君济代理朝政,这才保得京都安宁不动荡。

  所以,明就里的人,也就是知道君济造皇帝的反的人害怕。

  “十七回京了?父皇身体可好?”

  果然是笑面虎,都这个时候了,君济还笑得一脸温和。

  君济从上位走下来,大殿内的人自觉的往两旁让开,深怕一个不慎遭了殃,他直直朝君泽走来,可眼光一直落在君泽身后的乔钰身上。

  “三皇兄,你我就别兜圈子了,你是束手就擒还是各凭本事?在动手前,我提醒你,这个宫墙四周,你的人已经被清理干净。”

  君泽自然也察觉君济的眼神落在哪,他冰锥子的目光杀回去,他可不会装,讨厌就是讨厌。

  “老十七,你以为你赢了?”

  “拿下。”

  君泽不想废话,多说一个字都嫌多。

  君泽一声拿下,陆文涛的禁军就进来一队人,把提前确认好名单的各级官员一个个的从人群里提出来绑上。

  叫?喊?什么有关无关,冤不冤枉都没用,禁军只负责抓人。

  整个大殿乱哄哄,人心惶惶,不一会工夫,人被抓起了小一半。

  就剩下主要人物,君济和君瀚。

  老五君瀚不学武,战英就在旁边用眼神都能压制住他。

  大殿中间,君济不动。

  君泽也不动。

  俩人站在那较什么劲呢?

  “乔先生,乔姑娘,又见面了。”

  “还得多谢三殿下的特殊招待。”

  “不用谢,以后也没机会招待了。”

  乔江南只回了一句就不接他的话,今天他就是来看热闹的,这里不是他的主场。

  大殿上的这些人,早在十七殿下进来时候,便注意他身后的俩人,现在才知道竟是乔家父女。

  想不到传说中的乔先生,竟这样年轻,乔先生的女儿这么漂亮。xǐυmь.℃òm

  君济无视君泽把支持他的一干朝臣都给绑了,淡定得很不寻常。

  当君济的目光再次落在乔钰身上时,君泽忍无可忍。示意唐老丞相主持大局,他把皇帝的亲笔手谕和君济还有君瀚通敌的证据让无忧给了唐宏川。

  吩咐完,君泽和乔钰,乔江南,无忧和无虑往大殿外走,留下陆文涛在这里配合唐宏川。

  除了禁军陆文涛的人,朝上还有好几个武将,君泽并不担心君济能出得了殿门。

  君瀚就更不用说了,有战英在他旁边,他动都不敢动。

  “十七,你以为今天你能把我扣下,还是你能走得出这个殿门?关门!”

  一声关门,殿门外两旁突然出现十几个人,把诺大的议政殿门瞬间给关上。

  好在殿内十二时辰都掌着灯,不黑。

  君泽回头,狠狠的扫了还在挣扎的老三,一时没想通他此举的目的,按常理,这是要同归于尽?

  就外边十几个陆文涛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人能把君泽和他的几个护卫留下?不可能。

  有后手?

  “君济,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就都别出这个大殿好了。”

  君泽给无忧一个眼色,让他去殿门外看看。

  “谁也别动,只要我一声令下,这个议政殿就会砰的一声。你们别不信啊,派个人挖挖,殿内的石砖,你随便撬块起来看看。”

  君济说得慢条斯理,像跟人闲谈一样。

  但,殿里其他官员听着心底一惊,深知这位能干得出来,他越是成竹在胸越是语气平缓,脸带笑意,不然为什么叫笑面虎呢。

  乔钰不解,难道这货还会埋地雷?制雷的方法难道他学去了?

  无虑在君泽的默许下,在旁边随意的撬开一块石砖,石砖下真的有黑火药!

  接着又撬了几块砖,都有!这要是给点燃了,这一殿的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幸存者。

  殿内骚动得更甚。

  唐宏川老丞相出声压都压不住。

  “三皇兄,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吗?”

  “没有了,这是我最后的杀手锏,一起葬身这里,做个伴,也不错。”

  “叔?”君泽和乔江南去看了石砖下的炸药。

  乔江南看完那些炸药,对君泽点头,“要是这地下四处都埋了有,威力很大。”

  “怎么样,十七,你敢让你的人动手吗?要不要赌一下是你的人快,还是我的人快?”

  “你到父皇那里悔过,当个闲散王爷比当死人要好。”

  亲生的,要是君济认错悔过,皇帝也是人,也不想杀儿子。

  “你为什么不当个闲散王爷?”

  “我想当,是你们不让。”

  哈哈哈……

  君济大笑,是啊,之前那个不受宠的君泽,确实不想当,可是挡不住皇帝老爹偏爱,偏偏他们还以为皇帝真的不喜十七。

  原来都是在挖坑,是等老十七翅膀硬了,皇帝这才扶持十七上位。

  “老十七,要么同归于尽,要么放我走,当然,我也要带人走。”

  君泽眼底一抹狠色,半晌,问,“带谁?”

  “乔家姑娘。”

  听到这话,乔钰只觉躺枪,她已经非常降低存在感了。

  君泽终于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了除了冷冰冰外,其它的情绪。

  愤怒、极度愤怒。

  “君老三,别逼我亲手杀你!”

  君泽上前揪着君济的衣领子,另一只手一拳就揍到对方脸上。

  受伤没好呢,君泽的拳头没落到君老三的脸,老三也是练武的人,而且颇为了得,他反击回去,但也被无忧隔开。

  “你杀,我死无所谓,可你舍得吗?”

  君泽此时恨不得一刀了解了君济,敢动他的乔钰,那是他的逆鳞不可触碰。

  被君济用力一推,君泽表情明显不对,乔钰看得清楚,那是因为痛的。

  “君泽,你的伤?”

  “我没事。”

  意外有点多,殿里的大臣们,别说大臣们了,就是几个如唐宏川这样的老大臣顶梁柱都在看得忘了他们现在小命在别人手上。

  一群人在拿命吃瓜。

  乔江南也气,但他现在是个白丁,不参与,他就在旁边看,君泽若表现不好,他随时都能把准女婿给换掉。

  在老乔认为,现在检验老十七对小乔有多少真心应该很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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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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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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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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