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泗渊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果然看见曲初秀的瞳孔迅速紧缩了一下,然后死死的盯住自己。
门外周熙带着自己的丫鬟吃过饭后,又洗漱一番,重新处理了一下肩膀上的伤,然后不放心,还是过来看一眼自己的姨娘。
走在院子里,看见主卧的灯还亮着,周熙知道曲初秀还没有睡着,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又快上了一些。
走到门外,周熙刚想推开门进去,就听见周泗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是她哥哥的声音没错。wWW.ΧìǔΜЬ.CǒΜ
虽然听起来很冰冷,而且生气的样子,但她还是能听出来。
周熙不自觉的就蹙起了眉头,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来看姨娘?
周熙想着,就把自己的脑袋往门板上靠了靠,希望能听清楚里面是在说些什么。
可她靠近的后,里面的声音却停止了。
周熙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的偷听被发现了。
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刚想缩回自己的脑袋,敲门。里面的声音就再度响起。
周泗渊冰冷森寒,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你可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了,难道你就真的希望你那唯一的女儿,沦落到那污秽的地方,让人欺负?”
曲初秀面目更加狰狞,恨意喷发“畜生,她到底是国公爷的女儿,是你的亲妹妹。”
周泗渊不在乎的冷笑“错了,那是仇人的女儿。”
“砰,”门外传来响动。
屋内的四个人都是一惊。
流烟和另一个侍卫,一直都关注着床上的曲初秀,怕她狗急跳墙,还真的没怎么注意门外。
这会门外传来动静,流烟几步就窜过去,把门给打开。
周熙踉跄着歪倒在自己丫鬟身上,面色惨白。
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布满整个脸颊。
双眼里都是深深的不敢相信和惊恐。
整个人都微微的颤抖。
流烟看见是周熙的那一刻愣了一下,人也跟着惶恐。
这外面站着的但凡是别的丫鬟嬷嬷,她会立马处理干净。
可没想到……这外面站着的人是周熙。
周熙虽然是曲初秀的女儿,也是周泗渊口中,所谓仇人的女儿。
可他们这些人还是知道,周熙在自家世子心中是不一样位置的。
她不敢私自做主,只能老实的站到一旁。
被周熙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就是她没有处理好,她已经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了。
所以这会老实的站在一边,不惹人讨厌就行了。
周泗渊此刻也转过身来,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周熙。
瞳孔不自觉的缩了一下,须弥恢复沉寂。
连眉心也不皱一下。
曲初秀却躺在床上,狰狞又张狂的笑起来了。
“哈哈,报应啊,报应。”
“这就是你的报应。”
“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周泗渊,你这些年暗中折磨我,却又表面装的人模狗样的诓骗我的女儿,可是现在怎样呢?”
“老天爷还不是暴露了你的真面目。”
“你狼子野心……”
周泗渊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他带来的侍卫立马上前,抬手敲在了曲初秀的脖子上,曲初秀昏迷了过去。
周熙惊吓的连忙跑进屋,试探了一下曲初秀还有呼吸,才脚下一软,跌坐在床边。
半晌抬起头望向自己的兄长。
这个在她心里,常年被病痛折磨,人非常可怜,却又十分温润,善良的人。
她的姨娘从小到大就在她耳边念叨,说她的哥哥不是好人,是个吃人的狼。
他害死了她的亲哥哥,还毒哑了她,而且还一直想要折磨死她的姨娘。
周熙都是不相信的。
她觉得哥哥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说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可他们是一个爹啊!
所以她的哥哥很疼爱她。
从小,只有他不会嘲笑自己是一个小哑巴,会哄着她玩,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还会带着她出去玩,见识那些新奇的玩意。
可……可为什么就不是这样了呢?
周熙坐在地上,眼泪掉的很急。
周泗渊唇角动了几番,最后还是归于沉静。
抿直了唇角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周熙抽噎着,抬起手,比划着问周泗渊“哥哥刚刚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周泗渊微微垂眸,半晌就在周熙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周泗渊淡淡开口了,“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周熙望着自己兄长,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淡漠,仿佛……仿佛他们是陌生人,而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良好的兄妹。
周熙脑海里,又蓦然想起自己姨娘以前经常骂自己的话“你把他当哥哥,那个狼崽子是没有心的。”
“你在他心里只是个,可以任人玩弄的表子,早晚他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你能不能长点心?”
“把脑子放聪明点?”
每到这个时候,周熙都会替周泗渊解释,说他不是这样的人,而是曲初秀对他有误会。
曲初秀要是还想说,她就不耐烦听,就会躲回自己的院子去,还会暗暗生气,几天都不来见曲初秀。
可现在他的哥哥却告诉她,没错,就是你听的那样。
从小到大她一直认为的美好兄妹情破碎了。
周熙面上的神情很是难看,说不上是绝望还是什么。
她很快又急切的比划着“那我……我的嗓子呢?”
“也……是哥哥的毒哑的吗?”
周熙比划完这句话,双眸充满希翼的望着周泗渊。
她……只要这一件事不是哥哥做的,那么那些口头上说说的话,周熙可以不在乎的。
谁生气的时候还不说两句狠话呢!
她姨娘生气的时候还让她去死呢!
毕竟不管她哥说过什么,也并没有真的伤害过她。
周熙说完一直双眸充满希翼的望着周泗渊,周泗渊凝视着她充满希翼的目光,半晌却是站起身来,背对着她站定身子。
继而淡漠出声“是我让人做的。”
那声音不带一丝情感,说完这句话,周泗渊就抬脚离开。
侍卫跟在后面,流烟垂着首,恭敬的把人送到门外,等待着周泗渊的处罚。
可惜周泗渊这会一句话也不想开口说,带着人直接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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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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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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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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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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