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周长平有些着急。
身后那李家儿子十分得意。
“我们不娶了,也不加银子,二十两聘金还我。”周长平道。
“由不得你,二十两聘金是我女儿的清白钱,不退。”
“必须退。”周长平火大,面都没见过,哪里来的清白钱。
李家怎么会退,他们还想靠着女儿的聘礼给儿子娶亲用。
边上,周乾打量着李家三人。
周围有人七嘴八舌,都对着周长平指指点点,说他欺负人家母女儿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寡妇也站在人群中,疑惑的看着。
周长平见自己的心上人也在,当下着急,说起话来也开始结巴。
李家妇人本就嘴巴能说,这下给周长平扣上毁坏女儿清白的事。
周长平急了,眼睛看向白寡妇,声音徒然高了起来。
“强词夺理。”身后的李家儿子下意识就往摊子揣上一脚,炉火四处滚落。
周乾心里涌起一股邪火,炉子倒地的瞬间,他拿起旁边的木棍,奋力的向李家儿子的臀部打去,短木棍落地的同时,那小子也发出嚎叫,捂着屁股乱蹦。
李家妇人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摆出泼妇样,说她不想活了。
与此同时,周乾跃到李家儿子身边,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捂着屁股的李家儿子甩出两米多远。
百姓唰的站在两边。
周乾把周长平扶起来,查看他有没有被炉火烫伤,安慰道:“叔,没事,公道自在人心中。当时你给聘金时可有字据,快去找来,要快。”
“我们衙门有人的。”李家妇人嚷道。
听到李家衙门有人,周长平立刻站起来,顾不得被人怎么看他。
冲出人群朝城东跑去。
一是告诉太子,二是他要去拿证据。
衙门来人,就不好办事。
周乾骑在李家儿子背上,左右就是两拳。
李家妇人看到自己儿子被打,一声凄厉的叫声响了起来。
“我的良儿,杀人啦....嫣儿还不帮忙。”
徐妙锦看了看,徐伯示意她不要在没搞清楚事情前,乱插手。
不能给国公府带来麻烦。当今圣上可是消息灵通。
叫李嫣的女子看着周乾:“放了我弟弟,否则,我便要去官府报案。”
能这么说,一定是衙门有人。
只希望到时候能找狄老头帮忙。
“你敢打我儿子。”李家妇人狰狞着喊出。
诬赖银钱,我还想打你.....
李家在应天开了小酒楼,看规模,官府一定有人。
典型的官府有人好办事。
人越来越多。
周乾对着四方抱拳,忍着脾气,好言好语道:“在下周乾,是个商户,方才那个是我叔叔。
去年我叔叔去李家为我说亲,因为与李家相熟,又遭他家有难,便先给了二十两聘金,今年原本成就好事。谁知李家又让加聘金十两。
我叔叔不愿意,想要回聘金,李良就来砸了我的摊子。”
这场矛盾很容易化解。
退了二十两,赔摊子钱。
周乾也不想惹事。
因为惹到衙门,会很麻烦。
但李家妇人看周乾讲理,以为他怕了。
更加嚣张:“不退!”
真特么不要脸。
昧心钱你也要。
趁着周乾说话的空,李良翻身起来。
周乾猛地转身。将李良拦腰抱起,背部朝下,摔在地上。
他接着,周乾抓住李良的衣领,狠狠的打了两拳。
李良缩在地上。
周乾看着李家妇人和李嫣,脸色阴沉道:“退不退钱?”
“我要报官。”李良喊道。
“去啊,我只是小百姓,不服就干,命也不值钱。”
对峙了片刻。
李家妇人大声道:“嫣儿啊,还不帮你弟弟?”
叫李嫣的女子看着周乾,有些害怕的道:“你……若是敢动我弟弟,此生我绝不会嫁给你。”
这女人可真是蜜汁自信。
自己吃饭长大的,可不是吓大的。
“随你便!退聘金。”周乾说道。
“周乾,除了我女儿,没人瞧得上你。”李家妇人道。
站在附近的徐妙锦,实在听不下去了,不能看着恩人被欺负。
他们明显就是讹诈恩人钱。
“大明女子这么多,本小姐就觉得他很好。”徐妙锦也是气的没办法。
哗啦。
人群一片哗然。
大家都认得,这是魏国公的妹妹,又是燕王爷的小姨子。xiumb.com
皇亲国戚。
徐小姐的美貌全程皆知,才华也是女子中数一数二。
周乾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这个大胆的徐小姐只是为了帮自己。
他大声道:“我周乾娶,也不会娶你们李家这种货色。最差也是徐小姐这种。”
嚯。
徐妙锦不自然了,徐伯知道自家小姐善良,便没有阻止。就算出了篓子,国公府也有陛下罩着。
并且他们做的是好事。
双方对峙了不久,周长平就拿了字据过来。
刚才回到家中,太子让蒋瓛立刻去衙门,这一点,周长平也就不怕什么。
李家妇人扶起儿子,让女儿回家通知衙门和李老板。
周乾走到周长平身边:“字据拿来了没。”
“拿来了。”
穿着素色衣裙,亭亭玉立的徐妙锦走过来,周长平恭敬的递给她去看。
如今徐家小姐便是证人。
徐伯大声读出,当年他跟着徐达南征北战,声音如今还是如洪钟一般。
人群有许多人不识字,听到有人读的内容,纷纷指责李家。
李良眼尖,看到洪武大街过来几个巡逻的衙役,这些是衙门安排巡街的。
“官爷,有人打人。”
几名巡街的衙役听到,立刻带着佩刀向这边走来:“大胆,天下脚下,还敢有人动武行凶!”
为首的人大喝一声,人群纷纷让开了道。
那领头的衙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徐家人,声音立刻低了下去,悄声道:“好像是魏国公的妹妹,皇亲国戚,惹不起……”
“啧。”
几个衙役纷纷转身,掏了掏耳朵说道:“不对啊,我听到隔壁街有人喊救命。”
“嘶,我也听到了。”
“走走,快去看看。”
“我们走。”
“头儿,等等我。”
四五个衙役立刻拐进不远处的街道,帽子掉了也没捡,还是热心百姓送去的。
周乾也愣了愣。
李良看见没机会了,和李家妇人坐在一起,只等李嫣带李老板和衙役过来。
许久后,李老板和李嫣走在最前面,身后一个捕快也没有。
蒋瓛早就和衙门通过口风。
衙门不会揽这事。
“退钱?不然就打的令郎偿礼钱。”周乾喊道。
李家妇人还是不想给。
周乾道:“你先索要二十两聘金,又要加十两聘金,这根本就是索要。大明律法,提倡门当户对,严令禁止,只看聘礼不问良媒。”
徐妙锦也补充道:
“洪武五年,圣上下过一道诏书,古之婚礼,结两姓之好,以重人伦,前代以来,专论聘礼,习俗奢侈。宜令中书省集议,定制颁行遵守,务在崇尚节俭,以厚风俗。违者,论罪如律。
难道你们要抗旨?”
人群议论纷纷,这件事大明百姓都有耳闻。
这三十两聘金对于普通百姓,实在多了些。
李老板脸色苍白,他们绝对不敢抗旨,恶狠狠的瞪了眼李妇和女儿。
李嫣也有些发怵。
随后,李老板抱着个小箱子过来赔礼道歉。
周长平只拿了自己的二十两。
随后李家又拿了沓宝钞,赔了炉子。
李良气的咬牙,这钱是娘说攒着自己娶亲用的,如今倒好,银子白白溜走。
看到自己儿子这般,李老板气的直接踢了李良一脚,用袖子遮住脸道:“我老脸都让你们母子丢尽了。”
等周乾收拾好摊子,想道声谢时,才发现,徐伯已经跟徐妙锦走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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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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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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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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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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